01、戒烟
梁飞凡抱着顾烟快步出门,进了他专用的那部电梯,按下紧急通话键:保安
室,关掉我电梯里的摄像。
大概五秒过后,角落里摄像头上的红色显示灯暗掉了。
梁飞凡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来。
顾烟是生气今晚他的表现的,可是已经被他带到这里,也不再抗拒,迎上去
回吻他,主动伸出小小的舌头,在他唇上一点点的舔,被他一口含入嘴里津津有
味的含弄。
他一把揪下她披着的外套,两手抓着她的肩带,用力一扯,在布料的撕裂声
和她的惊呼声里,整件礼服被从上到下被撕裂到腰部。往下滑去,掉在顾烟的脚
边。
撕开之后,梁飞凡的眼更红了,「你——穿丁字裤?」
顾烟软软的靠着电梯的镜子,冰凉的触感正好解了她身上的燥热,她舒服的
眯着眼,懒懒的回答他:「不然呢?真空么?」笨蛋,那么贴身的礼服,怎么穿
的了一般的内衣裤呢。
梁飞凡喉头滚动,飞快的扯开自己的衬衫,脱下裤子往后踢掉,逼近她,一
把把她的丁字裤扯下去,顾烟自动自发的双脚交替,把掉下来的小裤裤踢到脚边
去。
梁飞凡抱住她,欲望抵在她最柔软私密的地方,低声在她耳边说:「抱住我!」
他铁一般的硬度和火一样的热度昭示着接下来的动作,顾烟为即将要来到的
贯穿而微微战栗,听话的环住他的脖子,乖乖窝在他肩头。
「啊……」他先慢慢的送入一个前端,再狠狠的一个冲入,两个人都忍不住
喊了出来。
顾烟一下子被充满,好久没有被他进入而紧致敏感的部位瞬间急剧的收缩,
梁飞凡埋在里面等她适应,本就受不住她的温热细致,被她这样一夹,差点没忍
住。
「放松……乖,你要把我夹断了……乖……你也很想要我是不是?」他咬着
她的耳朵,喘着气问。
顾烟意乱情迷的咬住他的肩,他被她温热的小嘴刺激到,开始一下一下狠狠
的顶弄她。
电梯随着他的冲撞摇晃,顾烟有些害怕,紧紧搂着他,「你轻点呀……电梯
要掉下去了……啊……」
他狠狠的刺在她最为敏感的那个点上,顾烟再也说不出话,迷迷糊糊的听他
在耳边低语:「掉下去……也好,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顾烟挂在他身上,两只大腿被他托着,背抵着镜子,两只丰盈摩擦着他热烫
的肌肤,越来越沉甸甸的感觉,下身被他凶狠的进出,迷乱的不知道回答他什么,
只知道呻吟着,要他再快一点,再深一点。
「这么快就不行了?」他感觉到她热烫的液体喷出,浇在他的粗大上,舒服
的他一个哆嗦。他还是死死忍住,用力顶着她的最深处,耐心的转着圈研磨。
顾烟刚刚□过去,敏感的一个微小的抚摸都会起鸡皮疙瘩,他这样的挑逗,
实在是太过分,她呜呜的哭起来。
「不要,好难受……快一点……」她难受的又是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梁飞凡吃痛,又想起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口咬上来的酥麻,听她求他快一
点,他双手支住她,自己退了出来,只留着前端在里面,再挺身狠狠的撞进去。
顾烟被他一抽一撞顶的不断摇晃,盘好的长发都散乱下来,随着她一前一后
的摇晃,细细的发丝摩擦着梁飞凡□的肌肉,痒痒的激发他的兽性。
「敏感的小东西,真没用。」他低低的笑,感受她再一次紧紧裹着他抽搐。
「啊……」她被他抱起脱离墙壁上的镜子,不由得惊呼。
梁飞凡抱着她在小小的电梯里走动,一步一步,他的欲望也就微微的一进一
出的耸动,摩擦过她的敏感内壁,她难耐的扭腰,有意的收缩自己去裹紧他,他
时不时的被她缩的忍不住了,随便按在哪面墙壁上一阵猛烈的□。再起身走动。
顾烟被他折磨的几乎晕过去,哭喊的嗓子都哑掉。
「往那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梁飞凡将她抵在侧面的墙壁上,示意她看
镜子里。
顾烟被他捏着下巴紧紧压制住,不得不看:她全身□,双腿打开,被全身古
铜色的男人压在墙上,他在她身体里大进大出,玩弄着她最柔软敏感的地方。
「看我是怎么样……怎么样进入你的身体里去的——看!」他将她的双腿抬
高,斜斜的架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突出他□的地方,更方便他进出。这个姿势
也让顾烟清清楚楚的从镜子里看到,他怎么样将紫黑的欲望一点点进入到她身体
里,她眼睁睁的看着,下身也同步传来切实的充实快感,她感觉小腹火热,他在
她的体内!
顾烟受不了这样双重的刺激,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重重进出里头晕目眩,
只知道哼哼唧唧的求他:「飞凡……飞凡……」
梁飞凡看她软软乖乖的样子,嘴里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兴奋的无以复加,
狠狠的顶到她最深处,腰眼蹿过一阵死亡般的快感,紧紧抵着她射了出来。
喷射结束了好久,他还是一动不动。顾烟的腰背弯折的很疼,又实在没有一
丝的力气,只好微弱的喊他:「痛呀……」
他退出来,搂着她不让她滑下去。顾烟手脚都颤抖,想想目前的处境,捡起
地上的衣服想凑合着套上。
她一弯腰,下身的液体就沿着大腿滑下来,她的透明花液夹杂着他的浊白液
体,慢慢的往下。梁飞凡看到这一幕,刚刚熄灭的火一下子燃烧的更旺。
「啊……」顾烟刚刚勉强穿上身的礼服被他从后面往上撕开,这下彻底成为
两片布料,被丢在电梯的角落里。
梁飞凡就这样从后面冲进她的身体。顾烟弯着腰,被他这样一顶,直直的撞
向玻璃,他扯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她的头才没有撞上去,整个人趴在了镜子上,
被他从后面贯穿。
「恩……你……不要那么……重嘛……」她被压的紧紧的,肺里的空气都被
他凶猛的冲撞挤出来,说出来的话支离破碎,柔柔媚媚的听在他耳里,更是控制
不了自己,进出的更深更狠。
他的头靠上来,热乎乎的胸口贴着她的背,脸颊碰着脸颊,两个人都从镜子
里看着咫尺的彼此。
顾烟双颊嫣红,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两只备受他凌虐的丰盈此时紧紧的贴在
镜子上,被挤的变形,他每一下顶上她的身体深处,就变一个形状。他看的双眼
冒火,下身使尽全力占有她,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她的尖叫呻吟求饶全部被他
吃下肚。
最后顾烟整个身子实在是要散架了,双手反过去摸上他的腰,在他的尾椎骨
上轻轻的摩挲,指腹揉弄,她是知道他的脆弱的,果然,他激动的颤抖,重重在
她嘴上咬了一口,下身抵的她骨节都发疼,终于在她体内发泄了。
他喘着粗气在她身上轻轻揉按,顾烟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说什么,靠着他昏
昏欲睡。
梁飞凡捡起衬衣,给她身下粗粗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他的外套裹好,抱
在手里,按下顶层的按钮。
到了顶楼,他就这样赤身裸体的抱着她出去,顾烟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进浴室,
等他轻手轻脚的替她清洗完再抱出来时,她已经睡过去了。
梁飞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看她沉睡的容颜,像以往一样
无知无识的甜美,或者说是,没心没肺。
他远远的站到窗边去,看了她一会,越是烦躁。找出一根烟来叼着,又看看
床上好眠的人,最终没有点着。她是讨厌人抽烟的。
那年她刚刚跟在他身边,他还没有碰过她。刚刚经历了阮无双的重大变故,
她很是沉默,像一只小刺猬一样抱紧了自己,不理睬任何人。她整天窝在书房里
看书,他就整天的陪着,所有的公文都要到家里来找他签。
容岩有一次来,谈着谈着两人随手点了烟,窝在沙发里睡觉的顾烟忽然拿下
脸上盖着的书,愣愣的坐起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掉了眼泪。梁飞凡劈手抢过
容岩的烟,和自己的一起按灭,动作之迅猛吓的容二大气都不敢出。
那以后,家里自然是没有人再敢抽烟的,且梁氏大厦通通贴上禁烟的标志。
连带着常进出家里的容岩李微然他们,全都戒了烟。
可是她也从没对这事说什么。和以往的所有一样,他对她好,她就接着,连
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如此。就好像,他梁飞凡从来不需要她花费精力时间去琢磨。
而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给的更多,给的更多,心就越空旷。
梁飞凡眼里闪过痛苦的光。
一夜好梦。
顾烟悠悠转醒,闭着眼懒懒的卷了卷被子。
人生最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后,懒懒问身边陪你安眠的人一声:
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顾烟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回答她的,是一个女声。
02、凭什么
一夜好梦。
人生最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后,懒懒问身边陪你安眠的人一声:
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顾烟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回答她的,是一个女声。
果然,她坐起来就看见,微笑的陈允之站在她的床前。
她换了一身湖绿的职业装,很挑人的颜色,她穿着却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淡
淡的妆容衬着鲜艳的颜色,看一眼就觉得春光明媚。
「这是我挑的几件衣服,顾小姐勉强选一件将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给
顾烟看床前小塌旁挂着的一排衣服,「内衣物放在这里,早餐半个小时后送来,
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烟拥着被子,咬着唇沉默,吩咐没有,但是很想对她尖叫,给我滚出去!
可是,陈允之彬彬有礼,口口声声顾小姐,她实在撒不了泼。她没忘记,现
在,她是韦博地产的副总裁。以后和她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顾明珠教她的第一
堂课就说过,不要轻易和别人翻脸,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远要给自己留有
余地。
「没事了,麻烦你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说。
陈允之点头,走了。
顾烟咬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里拿着大毛巾擦身子,
对面是大大的镜子,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红色痕迹,看的她眼眶发酸。欢爱过后,
留下她一个人在床上,再叫来个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态「关怀」她,梁飞凡,你再
生气,这么做也过分了吧?
她走出卧室,随便挑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换上。打开门出去,又是一阵烦躁
——那个陈允之没有走,在外面等她。
顾烟没有搭理她,径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陈允之很不识相的没有走开,静静的站了一会,仿佛叹息了声,慢慢走过来,
递上一个白色药瓶。
「什么?」顾烟皱了皱眉,没有去接。
陈允之字斟句酌,「总裁说,昨晚他没来得及——还是保险一点的好。他交
代我说——看着您服下。」陈允之一番话说的颇为幸苦,这种场景,她也是实在
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的。
避孕药。
就像古代帝王宠幸完了妃子,会有人问,留不留?年轻冷酷的帝王冷笑摇头,
便有人端来黑苦的药汁,喂给刚刚还自以为沐浴在爱河里的女子。
顾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小腿发软,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咬牙
切齿的一字一句命令陈允之:「叫梁飞凡来见我。」
陈允之眯了眯眼,梁飞凡?什么语气呀,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直接喊出总裁
的大名,「顾小姐——」
「——闭嘴!出去,叫梁飞凡马上滚过来!」顾烟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盘
子杯子砸上那个女子美丽的脸。
陈允之在梁氏的人缘十分好,公司里资历老的也愿意提携她,关于总裁的私
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归结为一点:不要惹到烟小姐。
所以她权衡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出去找人了。
梁飞凡没有听她的话滚进来。
而且他很不耐烦的样子,「闹什么!我还在开会。」
顾烟把那瓶药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砸过去,梁飞凡一把接过,脸色更难看了,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几个小时之前,她也是这样抱怨的口气:「你就不能绅士一点?」
「梁飞凡,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烟不解,昨晚,他们和解了不是吗?
「顾小姐,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他把药放下,靠在桌子上,长腿交叉,
双手插口袋,烦躁但是装作有耐心的样子,明明就是个一夜风流后与纠缠不清的
女伴谈判的翩翩豪门佳公子。
「你闹脾气也要限度吧?」顾烟听他喊顾小姐就来气,抓狂,他要别扭到什
么时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梁飞凡脸色一变,厉声喝她,冷冷的
眼神像要把她凌迟,「顾烟,既然你要摊开来谈,我也不跟你玩虚的。」
他实在是讨厌她总是一副你再闹还不是得乖乖听我话的样子,他每一次都不
是在闹脾气,只是她每一次都漠视,直到他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可是这一次,顾烟,真的不一样了。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而我,无法再纵容自己浪费时间在一个心里没有
我的女人身上,所以,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希望你面对事实,不要再和我纠缠不
清。」梁飞凡冷冷清清的说。
纠缠不清?顾烟懵了,「那昨晚呢?」
「昨晚?」梁飞凡残忍的笑,暧昧的眼神在她□在外的肌肤上游移,「昨晚
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都很开心吗?男欢女爱,就是这样。」
男欢女爱?顾烟眼前一黑,连忙坐了下来,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掐大腿,狠狠
的拧着肉转了一圈,直到痛的眼泪倒退回去。她咬着唇,四肢冰凉,听着他用一
句一句锋利的话语割碎她的乌龟壳。
「很抱歉,我想——我当时太亢奋了,以至于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可是,
你当时,恩——也很享受不是吗?」他善意的询问。
「不要说了!」顾烟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手捂着眼睛,泪水滑落。好难受,
听他说这些话,她连呼吸都困难。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
「如果你能保证事情到此为止,不再纠缠不清的话,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梁飞凡冷冷的补了一刀,「要钱还是要其他的——比如说,这次的招标。你
都可以开口。」
他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顾烟寒意遍身,反而冷静下来。她垂着头流眼泪,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是
防御的姿势。
梁飞凡看她团成一团默默流泪,心下烦躁,「顾小姐,还有事么?我很忙。」
她不回答,他就当她默认了,站起来往外走。
「梁飞凡,我恨你。」顾烟哽咽着,轻轻的说。
梁飞凡听到这个恨字,马上停了下来,眼里闪过嗜血的光。
他转身一步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
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不,顾烟,你不恨我。」
他轻轻擦她的眼泪,「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恨你。」
有爱才会有恨,我恨你,有多爱,就有多恨。
「你恨我什么?」顾烟头往后仰,自己擦干眼泪,「梁飞凡,你告诉我,你
恨我什么?」
「你不过就恨我不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梁飞凡,你离的我再近,也不能进到
我心里去,你凭什么说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谁?」她无法忍受他的靠近,站起来
绕开他,站到他一米以外去。
她总是躲在壳里,可是梁飞凡,你给我的壳,说可以一辈子不出来,现在怎
么可以出尔反尔?还要亲手敲碎?
顾烟觉得血一直往上涌,手指都在不停的颤,一些压抑了许久懒得说不愿说
不想说的话,全都涌上心头。
「梁飞凡,你嫌我自私任性,可是对你一心一意的女人那么多,你随便挑一
个不就行了?我顾烟就是这样自私任性的一个人,但我没求着你喜欢我,你凭什
么因为我不能变成你要的样子就这样欺负我?」
她一步步后退,退到他放药瓶的地方,拿起来随便倒出几颗,也不用水,就
这样咽下去,舌尖的苦味引得眼泪又夺眶而出。
「你说的很对,昨天就只是一场男欢女爱,我以后不会这么不识相了——不
对,没有以后,我现在完全接受了我们的分手的事实,我绝对不会再和你纠缠不
清了。梁先生,再见。」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这世上的女子千娇百媚,温柔善良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聪明灵慧的有,倾
国倾城的有,理智冷静的有,可爱迷糊的有。世上的男子各取所需,爱什么样子
的都可以。我顾烟就是这样冷漠自私,我愿意这样冷漠自私的活着,干卿何事?
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就被人一把拉住。
梁飞凡的眼神异常清晰的写着受伤,他大力制住挣扎的顾烟,把她按在门上,
他低头,和她呼吸相闻,「顾烟,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我留你在身边那么多年,
在你看来,就是为了要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子的人?」
一连串问题问的顾烟心乱如麻,她不想思考这些让她心烦的东西。顾烟别过
头去,尽量和他拉开距离,「梁先生,作为已经分手的两个人,这样的谈话距离,
是不是太近了些?」
梁飞凡扳过她的脸,凑的更近,嘴唇都几乎贴在一起,他熟悉的味道强烈的
涌来,顾烟的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梁飞凡似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嘴唇,「回
答我的问题。」
顾烟推他,使足了劲也没有动的了半分,她倔强的低头沉默。
良久,梁飞凡冷笑一声,放开了她。他后退两步,抱着肩,目光如炬紧紧盯
着她。
顾烟靠着门支持自己超负荷的身体。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便是死一样的寂
静。
「我可以走了么?」顾烟在对视里败下阵来,冷冷的先开口发问。
梁飞凡仿佛要把她刻到心里去那样看着她。
顾烟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他回答,一咬牙,开门走了出去。
03、后浪
顾博云放下棋子,往后靠在圈椅里,「小烟,不下了好不好?」
顾烟沉默点点头。
棋盘上一片狼藉,顾烟时不时拿马去吃顾博云的帅,顾博云哭笑不得的招架。
「跟爸爸说说,你姐姐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他的小女儿,在她妈妈身边
时虽说有些寂寞,但从没受过委屈。到了他身边,一家人也和乐融融。后来和梁
飞凡在一起,更是要风得风,哪有人敢给她半分颜色看。除了顾明珠,恐怕真的
没有人敢去惹她。
「姐姐很好啊,」顾烟缩在圈椅里,「我刚刚进公司,很多事要学,有些不
适应,没事的。」
顾博云看她恹恹的样子就知道没她说的那么容易,「也不要什么都听你姐的,
不想待公司里,就不要待了,出去转转,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做。」
顾烟叹气,「爸爸,人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现在
稍微不如意了,就愁的爸爸都要来开导自己。
她故作老成叹气的样子惹得顾博云朗笑。
花红柳绿的庭院里,白发的慈爱老人和慵懒的美丽少女面对面坐着,一茶在
手,一盘慢棋,相谈甚欢。顾明珠站在门口看了许久,都不忍心过去破坏这美好
的一幕。
「爸爸。」她还是走过去,是呀,人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姐——」翘班出来的某人心虚的低头。
顾明珠叹了口气,「顾烟,招标书看完了吗?」
顾烟抬头看看她的脸色,再看看爸爸,点点头。
「那下个礼拜的招标会前讨论会你出席吧,我有事。」
顾博云皱眉,「明珠,别逼的她太紧了,慢慢教。」
「没什么好教的,我说什么她做什么就可以了。打个八折我也能接受。」
顾明珠摊摊手轻松的说,扔给她一样东西,「钥匙。车就在门口,以后这车
给你开。现在回公司去,和杰西卡他们讨论一下明天的招标讨论会流程,晚上和
我一起吃饭。」
顾烟接过车钥匙,和爸爸说了再见,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一走远,顾博云就对顾明珠沉下脸,「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全部。但是,我没打算服从。」顾明珠摆好棋盘,率先走了一步,「爸爸,
这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顾烟长大了,她有自己要去承担的东西。」
顾博云思索半晌,还是伸手下了一棋,「明珠,她到底是你妹妹。」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还懒得管她呢。」顾明珠棋风亦如其人,干脆利落。
顾博云几招便被她逼入死角,苦笑着抛下棋子,真的是老了啊,罢,儿孙自
有儿孙福。
顾明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松的喝了一口,这盘棋,她一早就知道她赢定
了。
顾烟完全理解不了现在他们在争论的问题,她知道杰西卡已经尽量讲的浅显
易懂,可是她一个文科生,这些复杂的计算公式,复利全息,哪里能几个月就弄
明白,还要上桌去和人家谈判。
「顾小姐,您认为呢?」林远止住两派人马升级的吵闹,问顾烟的意见。
顾烟暗暗叫苦,「我认为……不如大家好好沟通,不要吵架嘛……呵呵。」
说完,她死的心都有,因为刚刚还面红耳赤的众人,听了她的话这会儿脸都
绿了。
「那个……我请大家吃午餐,边吃边聊好不好?」她想挽回点面子。
老板请吃饭,当然是好的。一群精英上了饭桌,也就是狼吞虎咽的常人。
吃饱喝足,大家已经把刚刚的势不两立抛到脑后去了,杰西卡打着饱嗝开始
八卦:「副总裁,您老人家现在是单身否?」他们私下都很好奇,副总裁年纪轻
轻,怎么听说和梁氏的总裁有些纠缠呢?
顾烟喝着甜甜的冰橙汁,笑容也格外甜美,「是的呀,上个礼拜刚被个混蛋
甩了。」
一群人不顾这是在大厅,噼里啪啦的鼓掌起来。
林远带头叫好:「顾小姐,还好那个混蛋没眼光,造福大家了这是!」
顾烟看他们相互碰杯,仿佛真的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两天的难过也冲
淡了一点,这样半开玩笑半真的说出来,原来也没什么嘛。
不过,自己真的是被梁飞凡那个混蛋给甩了呀。
LA是团队里唯一的外国人,中文不甚熟练,拉着旁边的人问顾说了什么你
们这么高兴。等别人解释给他听,他的蓝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激动的泪水,站起来
清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向顾烟举杯,「顾!我追求你现在可以吗?」
大家起哄,顾烟也跟着玩笑,故意的板下脸:「LA,韦博可是不允许办公
室恋情的,你要追求我,我就开除你!」
LA愣了,片刻用纯正的京腔嘀咕了一句:「这算怎么回事儿?」
又是一阵大笑,桌上的气氛完全和乐融融。
不易察觉的,顾烟叹了口气,她真累呀……
今天要去梁氏。
顾烟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换好衣服,又觉得这套昨晚挑了很久的套装不够稳
重,立刻脱下,穿着内衣裤跑到隔壁敲顾明珠的门。
「抽什么疯!这才几点!」顾明珠的起床气十分的严重。
顾烟吐了吐舌头,跟着姐姐走进房间,打开衣橱挑衣服。
等顾明珠从浴室出来,她的衣柜已经被扫荡的惨不忍睹,顾烟手里拿着三套
衣服不断的在镜子前比划。
顾明珠翻了个白眼,走过去随便拽了一套自己换上。
「白色那套。」她给顾烟意见。
顾烟把其他的两套扔到梳妆台上,拿起白的开始换,边换边问:「唔,可是
我觉得黑色的比较庄重。」
「谁要看你庄重?」顾明珠冷冷的丢下一句实话,甩甩头发下楼去了。
顾烟敢怒不敢言,目送她离去。
进了会议室,顾烟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本来她以为今天要面对梁飞凡,还好,
主持会议的是容岩。
韦博到的最晚,顾烟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了,连会议主持人都端正
的坐在位置上。
看见她进来,容岩下意识的站起来迎接,周围坐着的几个老总惊讶的看着他,
他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清咳了声,坐了下来。
奴性啊!容岩在心里泪流满面。怎么就是看到这个女人就小腿肚都打颤呢?
顾烟看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觉得很是奇怪,说好了九点半开始,现在也才九
点二十,你们早来了,瞪我干什么!
杰西卡极小声的提醒她,说抱歉啊!
杰西卡是顾明珠身边的特助,专门派来教顾烟的,他说的话就等同顾明珠的
圣旨。
「对不起,来晚了。」顾烟微笑着向大家道歉。
耀林的老总黄易冷冷的哼了一声,下面立马有小公司的善拍马者会意,怪声
怪气的叫嚣:「没关系,韦博是大公司,我们等等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说,容岩就很尴尬了,不给点反应吧,弱了梁氏的面子,可是要给顾
烟点颜色——也太为难他了吧?
他再一次在心里泪流满面,把陈遇白那厮诅咒了一百遍。
「都就座吧。」他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提醒自己不要站起来给顾烟拉椅子
——奴性啊奴性……
讨论会,其实有什么好讨论的,都是各家王婆卖瓜,夸的自家公司在月球上
盖房子都没问题就对了。
轮到顾烟,她走到投影机前,根据图片数据来讲解韦博的优势与招标决心。
她不懂这些东西,可是死记硬背硬是流利的解说完了。下台时杰西卡冲她偷
偷伸大拇指,她淡定的微微一笑,其实后背都出汗了。
十几家公司轮过去,肯定是要一整天,到了中午,容岩喊停,说梁氏招待大
家便饭。
早有各家与容岩熟识的过来攀交情,「哪能让容二少爷破费,中午当然是我
们请!」
一片附和声,容岩也就半推半就了,本来嘛,这种招标,比的也不只是各家
的硬件,房子都能盖,伯仲之间,还不是他容二少说了算,不巴结他巴结谁?
进了酒店,各家的老总坐一个包厢,手下人坐在大堂里。
杰西卡有些担心的拉住顾烟,叮嘱了几句谁谁和韦博不合,谁谁和谁谁喜欢
一搭一唱,顾烟拍拍他的手安慰:「安心啦,我能搞定的。」
杰西卡勉强挤出个微笑,顾明珠跟他说起顾烟情况时这样描述:智商一般,
情商低下,任性,无知,被宠坏的小女孩。
顾烟见他若有所思的在思索什么,她也不在意,整理了下头发就进去了。
容岩正和黄易调笑着看菜单,见顾烟进来,又下意识的收了笑,几乎毕恭毕
敬的问她:「顾总要吃些什么?」
其他的几位老总交换了下眼神。
「随便。」顾烟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容岩迅速的定了菜单,以清淡的菜色为主。点到酒水时,他又为难起来,烟
姐不沾酒,可是这么一桌人,不上酒的话说不过去,上了酒人家敬她怎么办?她
要真喝了,回去大哥大概会把他的皮剥了下酒……
老三!我恨你!他在心里诅咒带着老婆去南边逍遥快活的陈遇白。
容岩沉思了半晌,把酒单转手给了旁边的李总,「我今天不喝酒,给我来点
果汁什么的。你们大家随意吧。」
可是,容二少爷不喝酒,他们哪敢随意?
于是,一桌的大男人纷纷喝起了五颜六色的果汁。
都是商场上常年厮杀的,当然看出来了今天容岩的一再失态,加上前一阵传
的很热闹的眼前这位顾小姐与梁氏总裁的事情,他们心里都打鼓,要是真的的话,
这标还有什么好招的,直接送给韦博不就得了。
吃到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就有人实在按耐不住了,举起可爱的橙汁杯遥遥的
敬了顾烟,「顾小姐年轻啊!听说是最近才加盟韦博的?」
顾烟回敬了他,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回答他:「不是加盟,我是顾家的
人,回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么大的工程,顾总裁也放心你一个新手来,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插话的是黄易。
顾烟闻黄易其名很久,黄易和梁氏也极为交好,与顾明珠一直是斗的死去活
来,顾明珠提起他就咬牙切齿。
顾烟不动声色,反问他一句:「这么说,黄总是前浪喽?」
那你就死沙滩上去吧!
黄易被顾烟这个回马枪杀了个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眼看其他人都在偷笑,
他恼怒,又不好真的和一个女孩子计较,心里不由得记下了这笔帐。
容岩借着吃菜低头,暗地里也笑黄易自不量力,那可是能把梁氏的非凡总裁
气的暴跳如雷的主儿,就你个小样也敢往人家枪口上撞?
04、幼稚
下午还是继续开会,顾烟打起精神,听着看着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东西,
不时的走神,又及时的拉回来,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
终于结束时,已经天黑。
黄易他们缠着容岩一定要去共进晚餐,顾烟实在是反胃中午的那顿,又觉得
头昏昏的,就跟杰西卡商量能不能不去,杰西卡也知道她今天累坏了,找了林远
替她去参加,就放她走了。
顾烟长出一口气,按了电梯下去拿车。
过了下班的点,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顾烟按了键就靠在后面的电梯壁上闭
目休息。读书时最烦理科,听到都会不耐烦,现在被逼着和这些数字设计打交道,
真的是累人。
可是这样一天忙绿下来,她渐渐有了生活充实的感觉,以前每天无所事事时,
时光仿佛是静止的。现在,她真切的感觉到,她是一个二十六的女子,青春飞逝,
时光悠长。
顾烟想着琐事,忽然觉得奇怪,这电梯怎么还没有到,反而像是在往上升。
她睁开眼一看,还真的是在往上走。
眼看数字越来越大,顾烟恨不得掰开门跳下去。可是只能想想,电梯叮咚一
声,不出她所料,停在了十九层。
门一开,梁飞凡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
顾烟暗自嘲笑他,幼稚。
明明有专用电梯——想起专用电梯,她的脸红了起来。
梁飞凡仿佛没看到她一样,走进来,也不和她说话,按下楼层就背对着她站
着。
电梯的狭小空间里沉默一片。
顾烟盯着电梯上闪烁的红字,一层层的往下,好了,就快了。
到了停车场,门一开,梁飞凡率先走出去,从头到尾,连个招呼都没打。
顾烟气呼呼的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车子就要走。这时,前面忽然嘭的一
声巨响。
她大惊失色,拉开保险带下车,连忙冲过去。
真的是梁飞凡的车,撞上了柱子,前盖翻起,冒着白烟。顾烟几乎是扑过去,
惊慌未定的绕到驾驶室,拉开车门去看他怎么样了。
梁飞凡坐在驾驶位上,绑着安全带,手抵着方向盘,应该是没有受伤。看见
顾烟,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皱眉,「有事么?」
顾烟一口气噎的气管都疼,放开车门直起身子,比他更冷:「没事。」
梁飞凡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机,「允之,我在停车场出了点小事故,你下来
一趟好么?」
顾烟抱着肩,左手偷偷掐着右手的臂弯处,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温柔的喊另一
个女子的名字。
「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梁飞凡下车,站到她面前。
顾烟摇头。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梁飞凡的语气更为恶劣了几分。
顾烟等了很久他这句话,这时得逞,抬头冷笑一声,不耐烦的拧着眉——
「梁先生,我也不想站在这里,你的破车堵着出口,我怎么出去?麻烦你效率高
点,我还赶时间。」说完甩甩头发,潇洒的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车子
里去。
远远听见梁飞凡那边仿佛是什么东西沉闷的打上车身的声音。
陈允之的效率不错,一会会就带着两个人下来,推开了梁飞凡的车,把出口
让了出来。
陈允之站在面色铁青的梁飞凡身边说着什么,忽然看见不远处车里的顾烟,
微微一笑,向她走来,好像是想打个招呼。
顾烟装作没看到,脚下油门猛的一踩,箭一样冲了出去。
顾明珠好像是刚刚下飞机的样子,很疲倦的躺在沙发上。
顾烟轻轻的把她放在门口的行李拿回房间去放好。
她下楼时顾明珠已经醒了,看见她笑了笑,赞赏的说,「听说今天很顺利。」
顾烟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姐,你去房间里睡一会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顾明珠按了按太阳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我等你呢,想去爸爸那儿,一
起去?」
顾烟很是歉疚,她这两天忙着招标的案子,一直没抽空去看看。明知道爸爸
没多少时间了,还是不能陪着他。还好,医生说爸爸的病情很稳定。
顾博云的精神很好,看到两个女儿来了,兴奋的表示要亲自下厨,烹饪他下
午钓到的鱼。
顾明珠不置可否,倒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顾烟却很是兴奋,嚷嚷着要打下
手。
这点上,不得不说遗传基因的奇妙,顾烟沿袭的,不止她母亲的美貌,还有
画家的浪漫气息。而对顾明珠而言,洗手作羹汤是一种姿态,必要时才拿出手,
要的是一鸣惊人。
鱼汤上桌,香气四溢的顾明珠都被引过来,拿了碗勺盛了慢慢的喝。
顾烟巧笑嫣然,「爸爸,在哪里钓的鱼呀?前面的小溪么?」
顾博云把鱼头夹下来放到顾明珠碗里,又给顾烟夹她爱吃的鱼背上的肉,手
里忙着,笑的格外充实,「西面有条小河,里面鱼很多,管理员说是野生的,捉
来特意养着给人钓的。」
顾明珠津津有味的吃鱼头,连连说好吃。
顾博云顿了一下,好像想了一想,又开口说:「昨天下午,我钓鱼时,遇到
一个人。」
顾烟眼角一跳,想起方亦城说过,他爸爸也住在这里。
顾明珠淡淡的问:「方正么?」
住在这里的人,她都调查过。方正是轻微中风,住在离这里不远。
顾博云观察顾烟的脸色,点点头。
顾烟也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爸爸的脸色。
一时之间三人围着一锅鱼汤,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
吃过饭,稍微休息了一会,顾烟和顾明珠就要回去,明天两个人都还要上班。
顾明珠看顾博云很是不舍她们两个人,时间又确实不早了,他一个病人,也
该早点休息。
她查了下PDA,问顾烟:「这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顾烟摇头。小离忽然被陈遇白带去出差,据说要好久才回来。桑桑忙着咖啡
店的工作,也很少约出来了。剩下个纪南,整天与李岩蜜一样黏糊着。
「那我们来这里住吧,正好还有一间房的。这里空气环境都好,我也好久没
放松放松了,就当渡个假。」
顾烟高兴的答应,顾博云也是笑容满面。
周四又要去梁氏。
顾明珠调了上次被筛选后留下的公司名单看,眉头死锁。
「我讨厌死耀林了。」她恨恨的说,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偏偏这么多年都不
能打垮它。
顾烟难得看到姐姐这样小女儿态的说话,忍俊不禁。
「把数据和主要架构告诉我,待会我来讲解。」顾明珠对杰西卡说。
杰西卡看看顾烟,试探的对顾明珠说:「我觉得,主持会议的容岩——似乎,
顾烟去讲比较好。」
容岩听顾烟讲话的时候,简直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边听边频频点头,其他
公司的人看他的表情,气势就弱了三分。况且,顾明珠对容岩一向是有三分顾忌
的,此消彼长,还是顾烟去背书赢面大的多。
顾明珠一阵烦躁过去,也清醒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今天韦博到的很早。
顾明珠在休息室翻看资料,顾烟和杰西卡林远讨论待会去哪里吃午饭。容岩
打开门走了进来,应该是没想到他们也在,楞了一下。
「烟姐。」四下没外人,容岩没骨气的请安。
顾烟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顾明珠看名震四方的容二少爷敬畏的眼神,轻轻笑起来。
容岩被她一笑,有点恼了,偏偏顾明珠兴致来了,合上文件,「容岩,你叫
她姐姐,我呢?」
容岩双手插进口袋,潇洒的倚着休息室的门,悠闲的说,「你么——大嫂?
恐怕叫不得吧?「
顾明珠的脸一下子变色。
杰西卡推了推顾烟,顾烟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容岩,他们都来了么?」
容岩点点头,去休息室里面拿什么东西去了。
顾明珠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往外走,顾烟和杰西卡连忙跟上。
上次筛选过后,一共还剩六家公司。
顾明珠放在眼里能和韦博争的,有耀林和另外两家公司。
黄易看见她来,笑的十二万分的假,:「顾总裁,这可算出现了。我还以为,
这种小单子入不了您的眼,派出个小孩子来玩玩就算了呢。」
小孩子?顾烟冷冷看他一眼。
顾明珠十分热情的笑,「哪能啊!我再忙,忙不过黄总啊,不过么,我好命,
有个妹妹愿意和我一起打拼。要我说啊,这钱呢是赚不完的,她难得有心思来帮
我,再大的生意我也放心让她去啊,毕竟——不是外人呀!」
黄易的儿子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到现在不愿意替他分担,黄易只能一边自
己紧盯着,一边靠几个不信任的侄子打理公司。
被她这样夹枪带棒的一说,黄易心头恼怒,一声冷笑,「那顾总,我们真刀
实枪看实力了!」
顾明珠不甘示弱的冷笑。
其实结果顾明珠早就料到了,韦博和耀林进入最后的名单。
两家公司实力相当,而且黄易和容家容岩那一支交好,与梁氏的合作关系也
很良好。
「那么,下个礼拜我们再见了。」容岩结束会议,和两方代表握手再见。
顾烟跟着顾明珠走出去,冷不防顾明珠一个止步,她差点撞上去。
「姐?」顾烟惊讶。
顾明珠一言不发,黄易没有出来,还在会议室里和容岩说着什么。顾明珠看
着半闭的门,眼神复杂。
05、相请不如偶遇
周五顾明珠和顾烟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带着换洗衣物开车去了医院。
顾博云很是高兴,晚餐时甚至要喝点酒。
顾烟不同意,抓着顾博云抱怨撒娇,顾明珠悄悄出门去找医生。
五个来自欧洲的顶级医生为此专门开了个小型会议,ROAL最后出来对顾
明珠说,「这个,是否要通知梁先生?」他们是梁飞凡从世界各地高薪聘来的,
深知顾博云病情对他们前程的影响,治疗什么的都极其小心。
顾明珠暗自翻白眼,语气却还是很温柔,「您只要告诉我,我父亲是否能稍
微喝一点红酒?我想,应该对病情影响不大吧?更何况,好心情对治疗也会有帮
助。」
ROAL挠头,又摸摸自己的大鼻子,实在是无法拒绝眼前这个美丽迷人东
方美女,只好点点头,「一点点,真的只能一点点!」
顾明珠道谢离去,打了电话让人送一瓶红酒过来。
她也知道真的是对病情不太好,可是看父亲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
心拒绝。
顾博云品着酒,很是满足,「照我说,反正剩不了几天了,大鱼大肉的让我
痛快了不是更好!」
顾烟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听爸爸这么说,本来就感伤的心情更加低
沉。
顾明珠敲敲桌子,「爸爸!」
她和父亲两个人关于病情一事从一开始就很有默契,人力不可为的事情,伤
心难过也没有用。
可是顾烟不同。
她向父亲示意顾烟的神情,顾博云自知失言,呵呵的笑,「小烟,你怎么不
喝点?」
顾烟勉强一笑,「我喝牛奶蛮好的呀。」
顾明珠看她喝着牛奶的怂样就不满,「商场上的人哪有不喝酒的,顾烟,你
也该习惯习惯。」
「我还记得,明珠高考结束的那年,拉着小烟一起偷偷喝酒,结果大醉一场。」
顾博云遥想当年,微笑。
顾明珠的眼角眉梢也因为回忆而温暖,「恩,不知道哪个没出息的家伙,两
瓶啤酒下去,到处发酒疯,拉着两个兄弟一定要比武。」
顾烟脸红,极力争辩,「姐姐的酒量也没好到哪里去啊!阮姨说,那天你站
在喷水池上大喊,如果我比武招亲,你就要抛绣球。」
提到阮无双,三个人又同时沉默下来。
顾明珠一挑眉,打破沉默,「顾烟,不服的话比试一下好了,」她把红酒放
到两个人中间,「怎么样?」
顾烟看看也就还剩半瓶,顿时心中有底,「谁怕谁啊!」
顾博云笑呵呵的由着她们姐妹胡闹,还做起裁判来。
两人一杯又一杯,半瓶酒很快下去,顾烟媚眼如丝,双颊嫣红,「喏,我不
是还算酒量可以的?」
顾明珠久经商场,这会儿根本没醉,好笑的看顾烟眼神迷蒙的傻样子。
晚上姐妹两个住客房,洗漱完了双双躺在大床上。顾烟的头依旧还是昏昏的,
顾明珠关了灯,躺回床上来,在黑暗里喊顾烟的名字。
「恩?」都习惯晚睡,顾烟尽管喝了点酒,还是睡不着。
「我觉得我等的好累。」顾明珠叹气,幽幽的说。
顾烟听她这么说,心生感动,姐姐极少和她谈到自己的感情问题。
她也知道一点点顾明珠和容家大少爷之间的爱恨纠缠。
「虽然我对每一个人说,我等定他了。可是,顾烟,等待,真的是一件残忍
的事情。」
顾烟听她说的幽怨,心里也渐渐凄惶起来,等待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她心生
感触。
顾明珠听她半晌没出声,踢了她一脚,「想什么呢?」
顾烟侧身抱住她,靠的近一点,「姐,那你还要等下去吗?等多久?」
顾明珠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我不会等一辈子。」
半晌,顾烟也叹了口气。
顾明珠翻身,背对着她,「睡吧。」
顾烟闷声应她。
过了好久,顾明珠迷迷糊糊间听到身后顾烟轻轻按手机键的声音,她的嘴角
弯了起来,我还吓不倒你?
「喂」
梁飞凡正倚着窗户看着万家灯火,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来,一条
来自顾烟的短信,只有一个字——喂。
夜色却因为这条简短的短信而温柔起来。
「恩?」
顾烟怕打扰到姐姐休息,把手机设了无声,没有提醒,只好一直盯着屏幕。
他的短信回的很快,同样的简短,只比她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顾烟愣了半天,该说什么呢?她听了姐姐的话,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一时之
间很想和他联系。
就这样告诉他么?不好,很丢脸。他们都分手了。
「作为梁氏的合作伙伴,关心一下梁总裁后来有没有撞上比那根柱子更具杀
伤力的东西。」
梁飞凡轻笑。
「谢谢关心。最具杀伤力的东西我十年之前已经撞过了。」
最具杀伤力的东西?我么?顾烟皱眉,什么人啊。
「哦。」
「哦?」
顾烟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到姐姐睡着,连忙捂住嘴。
「晚安。」她觉得想对他说什么,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最后道
了一句晚安。
梁飞凡看着小小的屏幕上两个令人安心的字,一声长叹,一句平凡的礼貌语,
他都觉得心化开来一样的酥麻感。
顾烟,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第二天顾明珠起床时,顾烟侧着脸,额头抵着手里握着的手机,睡的很是香
甜。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顾明珠一早准备了烧烤的工具,在疗养区里找了个风景
开阔的地方,支了一把遮阳伞,摆好了东西。
顾博云半躺在沙滩式的躺椅上,头顶阴凉,喝着老君眉,赏着四处花开鸟鸣,
两个女儿在身边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忙碌,笑语阵阵,他觉得,人生的最后一段
路程能这样度过,着实不错。
顾明珠灵巧的翻转烧烤叉子,均匀的摸酱料,撒香粉。顾烟打下手,递递东
西,端端饮料。
父女三个正和乐融融,后边山坡上一个人慢慢的走过来,老远的扯着嗓子喊:
「老顾,什么东西那么香,隔着十万八千里我就闻到了。」
顾博云闻言起身,顾烟连忙去扶他。
「两个女儿都在?」方正微笑着打量顾明珠和顾烟,最后还颇有深意的看了
顾烟一眼。
顾明珠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方老将军,我这手下不空着,就不来打招呼了,
您老人家见谅。」
方正摆摆手,不以为意。
顾烟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是方亦城的父亲。
很多年前,年少的她有一度很想把这个老人大卸八块。
顾明珠今天和顾烟穿着一样的粉色圆领T恤,她下身穿着直筒的牛仔裤,蹬
着半高跟鞋,披着卷发,成熟美丽里透着悠闲。顾烟则是窄脚的紧身牛仔裤,搭
配了板鞋,扎着马尾,活脱脱一个清纯大学生。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陪着,方正
不由得有点羡慕顾博云。
「这是我两个女儿,大的叫明珠,这是小女儿顾烟。」顾博云不冷不淡的向
方正介绍。
「小烟,叫人。这是方伯伯。」
顾烟笑了笑,「方伯伯好。」
方正点点头,这就是亦城那小子念念不忘的女孩子么?长的不错,只是,依
他的眼光来看,要是挑媳妇,还是顾明珠那样子的比较合适。
顾明珠端着一大盘烤好的鸡翅鲜鱼蔬菜什么的过来招呼,「方老将军,相请
不如偶遇,一起吃一点吧!」
方正爽朗的大笑,「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是馋了。」
顾博云躺了回去,顾烟陪着,细心的在他背后放了一个垫子。
方正感慨,「老顾,你好福气啊。有女儿就是好,不像我家,三个臭小子,
整天比赛着气我。」
「方老将军说笑呢,到底是儿子好,娶了别人家的女儿,不是成倍的孝顺您
么?」顾明珠圆滑的回话。
「哈哈,」方正很是满意她,「老顾,你这大女儿许了人家没有?没有的话,
我可要上门提亲了。」
顾博云舒服的躺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孩子的事,我这个老
头子可做不了主。」
家庭聚会里多了个外人,顾烟总觉得不自在。
顾博云和方正以前是死对头,现在一个中风,一个癌症。人之将死,那点俗
事都不放在心上了。两个人在疗养区遇到之后,经常一起钓鱼下棋。
顾明珠长袖善舞,当然是要借机跟方正打听一些政府工程内幕的。一个下午,
就这样悠悠然的过去。
终于到了一稿比试的日子。
公平起见,韦博与耀林各出三个方案,胜数多的那个夺标。
顾烟最后一遍检查稿子,杰西卡在一边催她赶快,容岩他们都到了。
顾烟点点头,站起来却一怔。
「怎么了?」杰西卡着急的问。
「我——要上厕所。」顾烟吞吞吐吐的说。
杰西卡急的翻白眼,兰花指都翘起来,「我的小姐啊,您真是——快去快回。」
顾烟不好意思的笑笑,快步走向洗手间。
内裤上一片红,还真的是大姨妈来了。
顾烟一筹莫展,吃了几回避孕药后,月经就一直不规律。这下好了,带来的
团队里全是男的,杰西卡再娘也是个男人,不可能随身带着卫生棉。问梁氏的员
工借么?太丢脸了吧?况且也来不及了。
顾烟没办法,把卷纸缠在内裤上,多裹几层,希望能撑到她发言完。
进去时就差她一个了。黄易他们不用说,连容岩都是微微沉着脸。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位子上坐下。杰西卡凑过来,「areyouok?」
顾烟点点头。
黄易他们的报告极长,顾烟一边分析着杰西卡他们递上来的纸条,一边按着
肚子。她每次来那个都痛的要命,这次隔了很久才来,量又多,小腹痛的仿佛刀
绞。
轮到韦博时,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上台。
站立使得子宫下垂,疼痛加倍,她的脸色在投影机的灯光照射下简直可以拍
鬼片。
容岩好像站起来出去了,下面好像一片嗡嗡声,杰西卡和林远看着自己的眼
神好像十分担忧。
顾烟机械的背着长长的报告,连手里的遥控器都忘了按,PPT一直停留在
第一张。
终于讲完,灯重新亮起,顾烟还记得鞠躬说谢谢再下台。她还没迈出腿,会
议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容岩。
黄易一看见来人就站了起来,满面堆笑,「梁大总裁!怎么有时间下来体察
民情啊?」
梁飞凡客气的和他握手寒暄。
06、暖暖
终于讲完,灯重新亮起,顾烟还记得鞠躬说谢谢再下台。她还没迈出腿,会
议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容岩。
黄易一看见来人就站了起来,满面堆笑,「梁大总裁!怎么有时间下来体察
民情啊?」
梁飞凡客气的和他握手寒暄。
林远看顾烟还是呆呆的站着,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梁飞凡身上,他急忙跑上
台去。
「副总,还好吧?」他拿下顾烟手里的麦克风和遥控器,轻声问她,顾烟的
手指冰凉,他一触之下更是担心。
顾烟摇摇头,咬着牙往下挪,脚步却直打飘。
她一个趔趄,林远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点。」
有了一个支撑点好过多了,顾烟半倚在他身上往回走。气压却忽然极低,整
个会议室里降了好几度。冷气袭来,林远的身上瞬间仿佛被射了几十个透明骷髅,
嗖嗖的透着风,冰的他一哆嗦,颤颤看向发射冷箭的人。
梁飞凡目光冷峻,紧抿着唇,狠狠的看着林远扶着顾烟的那只手,好像下一
秒就会扑过来把它剁下来下酒。
林远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松手。顾烟却已经将大半的体重交给他,他一闪,
她就倒过去,林远不能眼见她摔跤,就这样一松一扶,韦博的顾副总裁,梁氏的
烟小姐,某人的烟儿,很精确的依偎在了林远的怀抱里。
杀气顿时暴涨。
容岩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墓碑上要刻点什么想好了
吗?
杰西卡真的很想捂着脸装昏倒,林远,你这个……臭男人!
顾烟倒在林远怀里,听着他一声声惊雷般的心跳,知道是连累到他了。她咬
着牙自己撑着又站好,走回座位上去。
坐下了感觉就好很多了,顾烟自顾自的整理杰西卡记的要点,整个会议室还
是鸦雀无声,只有她翻动纸条的轻微声响。
容岩悄悄的提醒梁飞凡,会议还在继续。
梁飞凡冷笑一声,没有走,反而黑着脸走到容岩的位子上坐下。
马上有人意识到总裁要亲自参与,连忙把刚刚两家的方案递上来。
梁氏总裁御驾亲征,韦博和耀林的智囊团都立刻小声的重新讨论对策。韦博
这边的人都在顾烟的欢迎晚会上经历过梁飞凡劫人的一幕,知道副总裁和梁氏总
裁之间有些暧昧情愫。此时群情激奋,想着这第一仗肯定是开门红了。
耀林的方案中规中矩,老公司了,自有他的一套流程,没什么创新的同时也
无懈可击。
韦博的团队很新,做出来的方案漂亮而富有创造力,只是在细节问题上,肯
定没有耀林的完美。
梁飞凡草草过了一遍两家的方案,简简单单的问了耀林几个问题,点点头,
就放过了,韦博这边都能听到耀林的人员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顾副总,请问,您对于韦博的基建问题怎么看?」梁飞凡转而问向顾烟。
顾烟还是很痛,可是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一点了。她婉转的笑,「由于我
进韦博的时间很短,一些问题不是十分了解。这个问题,让我的助理回答梁总裁
可以么?」
梁飞凡嗤笑,「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不明白,我怎么相信贵公司可以胜任这
次的标?既然顾小姐不是『十分』了解,不如有几分了解谈几分吧。」
顾烟在黄易的嘲笑声里难堪的沉默。她连他问的问题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杰西卡教的都是招标的细节问题,她这些天来一直致力于怎么样背好招标书,以
及招标书里各个方案的创意理念。
杰西卡尴尬的开口,「梁总,是这样的——」
「——我有问你话吗?」梁飞凡不满的打断他,「还是你们韦博上下级之间
已经亲密无间到你我不分了?」
耀林那边给足梁飞凡面子,大声哄笑。
杰西卡讪讪的闭嘴。
韦博员工此时的沉默像鞭子一样抽在顾烟心上,她感觉是这群精英完全是因
为她的缘故在这里受侮辱。
梁飞凡又敲敲桌子,「顾副总,有答案了吗?还是,韦博打算默认第一方案
的失败?」
第一方案失败,意味着丢失了先机,接下来,韦博将极为被动。这些天来日
日夜夜的反复讨论演算,幸苦都将付诸东流。
顾烟在一室的躁动里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摔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只负责招标案,你问的那个问题,我、不、知道!」她昂着下巴,盯着
梁飞凡,慢慢的说。
梁飞凡冷笑,「顾小姐好大的架子。」
顾烟也是冷冷的回答,「比不上梁先生威风。」
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是什么状况?
容岩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嗞嗞的冒火花,暗叹,何必呢?
刚刚顾烟的脸色实在是吓人,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连忙亲自上去报告给梁
飞凡。不出所料,某个正在和非洲的石油王子视频会议的人,听说顾烟脸色惨白
摇摇欲坠,连外套都不拿直往外冲,沉着脸吼秘书室的人:「把陈医生叫过来,
马上!」
怎么这会见到了人,反而不慌不忙装起酷折磨人家来了呢?
杰西卡扯着顾烟衣角的手抽搐,完了啊……
顾烟出完气才意识到糟糕,这可怎么收场?回去跟姐姐说,因为她和梁飞凡
顶嘴丢了这单子,依顾明珠的个性,恐怕会把她拆开重装一遍。
下身一阵一阵的温热涌出,小腹的绞痛也到了一个制高点,空调的冷气喷洒
而下,皮肤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顾烟悲哀的想,只好学某个不要脸的
人,用苦肉计了。
黄易观察着梁飞凡的脸色,自以为得意,不阴不阳的在一边帮腔开口:「谁
惯的,这脾气!」
顾烟心里一刺,横他一眼,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你又惹我!
她冷冷的瞪着黄易,索性把笔记本招标书一股脑摔在桌上,乒乒乓乓一阵后,
猛的站起来往外走。
低血糖引起的忽如其来的眩晕,眼前一片金星,让她演的更逼真。
她推开了椅子,刚走出去两步,身体软软的往下倒。
三、二、一。
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接住她,下一秒,她被横抱起,靠在一个熟悉的坚实胸膛
里。
她半闭着眼,往他胸口上蹭了蹭,虽然是故意的,可过量的失血和疼痛,她
的腿确实有点软。
怀里的人小脸惨白,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偏偏牙齿还咬着下唇,白里泛着
青色,梁飞凡皱眉,长腿抬起,暴力的踢向一张椅子,顿时木片四散。
他一字一句的问黄易:「我惯的,有意见么?」
黄易本意是嘲笑顾明珠调教无方,他向来鄙视顾明珠在商场上用的那些手段,
认为是下九流,登不得大雅之堂。前一阵子梁飞凡和顾烟的事情他听说了,以为
只不过是顾明珠又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虚招,今天梁飞凡的态度更是让他放下心
来。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天翻地覆了……
他干笑两声,「没意见……呵呵……没意见。」
梁飞凡抱着顾烟上了总裁办公室。
她一路乖乖的窝着,软软的任他抱着,梁飞凡本来阴霾的心情好了很多,把
她轻轻放到床上,她哼哼唧唧的往下挪。
「躺着!」他按住她。
「不是呀……」顾烟看看身下的白床单,很是懊恼,「我……来那个了。」
梁飞凡恍然大悟,怪不得疼成那样。
他按下床头的内线,「林秘书,你进来。」
顾烟暗暗撇嘴,不叫你的允之来服侍我么?
林秘书看到顾烟躺在床上,微笑点头,「烟小姐。」
「陈医生不用进来了,你送套烟小姐的衣服来,准备红糖水,找一个热水袋
来,不要太烫的,也不要凉——恩,还有,恩,卫生棉。」
林秘书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出去准备。
因为疼痛,顾烟蜷缩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一只大掌伸进来,撩起她的衣服,按在她的小腹上。手心暖暖的温度透过她
微凉的皮肤,渗进去,抚平仿佛打了结的内脏,一点一点,温暖蔓延,直到她的
心上。
顾烟舒服的叹气,身体也打开了一点,蹭了蹭枕头,闭着眼养神。
梁飞凡躺到床上去,一只手让她枕着,轻轻拍她的背,顾烟折腾了一个早上,
筋疲力尽,又失血过多,被他这样一安抚,渐渐的真的睡过去了。
林秘书送东西进来,就看见一向铁面的梁氏总裁衣着整齐,连鞋子也没有脱,
侧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在被子里,一只手温柔的一下下拍在怀里的女子背上。
「把水拿出去温着,我叫你的时候再端进来。」梁飞凡轻声对她说。
他的手抽走,顾烟哼了一声,要转醒的样子。梁飞凡连忙轻轻拍拍她,在她
耳边哄着:「乖,继续睡。」他用毛巾在热水袋外面包了一层,又试试温度,才
塞到被子里,捂在她小腹上。
他起来去浴室里打来温水,轻手轻脚的给她下身擦拭干净,又把卫生棉粘在
内裤上给她换上。
动作再轻顾烟还是有些醒了,温热的毛巾贴上来,她感觉很舒服,哼哼了几
声,他换完她已经又睡着了。
梁飞凡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她还是皱着眉。
他躺回床上去,连人带被子拥在怀里,顾烟睡梦中「唔」了一声,靠近了些,
眉目间舒展开来,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睡熟了过去。
楼下。
杰西卡他们都很迷茫的看着容岩。
黄易很惊慌,也看着容岩。
容岩摊摊手,潇洒的起身,「两大BOSS都走了,下次再说喽。」
杰西卡眯了眯眼,迅速的收拾东西走人。
黄易急了,一把拖住容岩,等到杰西卡他们全都出去了,才压低了嗓子,
「二少爷,指点一下。」
容岩手指一下下的瞧着桌子,显然也在考虑,就他来说,不希望梁飞凡和顾
烟再闹腾,可是黄易的事,容家老爷子亲自交代下来,他也不能违背。
「你也看见了,别说招标案,整个梁氏,只要顾烟要,我大哥眉头都不会皱
一下。不过么,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你要抓紧这个时机,速战速决。」容岩适可
而止的指点了一下。
07、番外之容岩
盛开雨一直下。
李微然和纪南因为饭后的甜点上什么你一拳我一腿的比划着,秦宋歪在一边
看,时不时的出个脚绊一下。陈遇白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笔记本在专心致志
的看股票,偶尔纪南一拳失了准头他却能看也不看的迅速偏头躲开。
梁飞凡一个晚上都沉默着,这时接了个电话,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猛
的站起来问他们:「谁的车停的最近?」
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明亮的像高烧的病人。
李微然马上高高的举起手,「二哥的车就在楼下,我刚偷偷开去遛弯的——」
容岩还没来得及对李微然怒目相向,就被揪着领子拖了出去。
容岩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瞄老大,梁飞凡一上车就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了下来,
似乎是沿路在注意着什么,容岩怕他错过,车速放慢,却被梁飞凡怒喝:「开快
点!没看见雨那么大!」
他怎么可能没看见!这车里都被打进来的雨水泡了,他也不敢提醒老大这是
他的新宠,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往前开。
车子最后停在顾宅前。
梁飞凡丢下一句「你别跟来」就匆匆下了车。
顾宅大门口似乎跪着个人,只见老大飞奔过去,半天两个人都被大雨浇着没
动静。后来老大终于起身,抱着那个人往回走。
他两难,这是下车去打伞啊,还是听老大的话别动啊?
顶级的跑车就以龟速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慢慢慢慢的挪。
天色渐渐全黑,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来,容岩看见老大怀里那个人垂下的湿湿
长发,那么,是个女的喽?
可是,老大不是不碰女人的吗?
电话一直狂响,容岩烦躁的不想接。他觉得这个晚上就像掉进了一个魔幻里,
什么东西在彻底的改变了。
后来,他才明白,那晚,彻底改变的是他一帆风顺二十余年的好运人生。
小四的专属铃声响起,他拿过手机按下通话键,「哥,现在什么状况?」纪
南摩拳擦掌的问,刚刚老大抓小鸡似的拖着二哥消失,他们几个晃过神来,猜着
到底是什么事让老大这么失态。
「现在——老大抱着个女的,在雨里淋着。我在车里,后面跟着。」他描述
事实。
「切……」一片嘘声,他们显然不相信。
容岩决定不和他们计较,挂了电话。他想了想,还是停车,撑着伞去追上老
大。
「哥……哥!哥!」容岩大着胆子喊了好几声,梁飞凡才醒过来的样子听见。
「她——好像昏过去了,不然先上车吧,这雨挺大的,淋着她也不好。」
梁飞凡仔细的盯着怀里的女孩子看了好久,终于点点头,上了车。
容岩的车老远就被拦了下来。
老管家满怀歉疚,「容少爷,我们少爷说,车子不能开进去——怕吵着烟小
姐。」
容岩摊摊手,和纪南下车步行。这一个月来,梁飞凡为了这个顾烟,疯狂的
家都不出一步,这点小小变态的要求,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走近梁宅,远远就看见墙上爬了很多人,在拆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纪南惊讶的问。
老管家叹气,「少爷前天忽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要我找人把窗户都用木板
封上。我也没敢问——封就封了吧。今天一大早,又是这样,说马上全拆下来。
我琢磨着,和烟小姐有关,我就没见少爷对谁这样上心过!「
容岩觉得,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那顾烟,是什么变的?大哥为
了换她老爹出来,竟然和有关部门达成协议,把手下都解散了,安安心心的做起
正当生意来。这也就算了,反正他也觉得那些钱赚起来有损阴德。可是照大哥这
个架势下去,他不敢想了……
「点子扎手,速至。」他发短信给最是阴险的陈遇白,叫他来一起探探深浅。
陈遇白只回了他四个字——「风紧,扯呼。」
靠,容岩暗骂。
也不过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么。纪南暗想,那怎么就把大哥迷的神魂颠
倒的啊?
大哥不出来,也不许他们几个进去。她今天求了容岩一个上午,才能跟着他
来瞧瞧顾烟到底长什么样子。
团在沙发里看漫画书的少女好像感应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
纪南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二哥怎么还不下来?
那个女孩子放下了书,竟然走了过来。
「啊!啊——」纪南尖叫。
因为顾烟的手,很直接的捏上了她的胸。
从来也没有人敢对纪四少爷做出这样的举动,纪南大惊之下,空有一身武艺,
也只知道尖叫。
梁飞凡和容岩冲下来,看着这诡异尴尬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女的呀?」顾烟的嗓音清清淡淡的。
容岩上前把纪南扯过来揽在怀里,对顾烟怒目而视。
梁飞凡把顾烟带在身后,警告的瞥了容岩一眼,容岩不敢再怎么样,忿忿的
带着纪南往楼上走。
交代好下一阶段的工作出来,容岩怎么也找不到刚刚在这里喝茶的小四了。
问了管家,说是在放映室。
还真的在。
长长的沙发上,纪南旁边坐着刚刚对她胸袭的人,屏幕上在放叮当猫,尿湿
了床的蓝色小猫把床单拿去晒,上面的痕迹竟然也是一只猫的形状。
两个人东倒西歪,笑的很傻。
容岩在门口清咳了两声,纪南回身看到是他,连忙出来。
「走了。」容岩拉着她就往外走。
「不要和顾烟走的太近。」出去的时候,容岩提醒纪南。
「为什么啊?」纪南不解,顾烟还不错啊,刚刚看的那个猫也蛮好玩的。
「因为——她不是好人!」物极必反,盛极则衰,大哥这么宠她,离她近了
难免殃及池鱼。容岩懒得和她一一解释,随便编了个理由。
纪南撇撇嘴。
容岩敲她的头,「我怎么说你就照做!」
纪南挥挥拳头,「知道了!」
容岩一早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
现在才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
他们正在谈公事呢,顾烟就这么直接推门进来,诚恳的向他发问:「我想了
很久还是不明白,我哪里不像好人呀?」
容岩平时的辞令如锋都不见了,「啊?呃……」
梁飞凡诧异的走过来,摸摸顾烟的头发,拉着她的手,低声问她:「怎么了?」
顾烟睁着清亮的眼睛,眉目流转,「不知道呀——那天我去跟四纪说再见,
听着这个人说,恩,顾烟不是好人。」
容岩冷汗都出来了,「这个——哥,我哄小四玩呢——」
「你喜欢和纪南一起玩?」梁飞凡看都不看他,柔声问顾烟。
顾烟点点头,还是很执着,「喂!你,说啊,为什么说我不是好人?你喜欢
四纪是么?可是我知道她是女的呀,我又不会和你抢。」
容岩求救的看向梁飞凡,梁飞凡满心满眼的宠溺,却没有分半点给他。
「那,以后让纪南常常来陪你?」梁飞凡微笑着问顾烟。
顾烟还没回答,容岩急忙叫道:「不好!」
梁飞凡显然没有打算把他的意见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只是看着顾烟,等她回
答。
顾烟看容岩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好的呀。」
梁飞凡拿起电话就找人。
容岩绝望了。
08、番外之陈允之
盛开陈允之认识梁飞凡很多很多年了。
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她是他的学妹,在那家有着百年高贵古老历史的私立学
校,梁飞凡是一个神话。她一经遇见,从此难以放下。
他去美国念书,她偷偷跟去,在校园里假装不经意的遇到,「嗨,梁飞凡,
你也在这里啊?」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就是不敢说。
梁飞凡,仿佛永远是需要她仰望的,你能对你仰望的神说爱么?
陈允之做不到。
梁飞凡大她一届,为了和他同时毕业,她不分日夜的刻苦,终于,他们搭乘
一班飞机荣归故里。
可回去了,反而见他的机会变的更少了。他总是在忙,她只好继续骄傲。
终于有一天,神眷顾了她,她捧着手机,听到梁飞凡低低沉沉的声音通过电
波打在她心上:「允之,来梁氏工作吧?」
哪能不好呢?她第二天就跟爸爸说,她不去接手他的公司了,随便交给表哥
还是谁好了。
她爸爸对她又一次的疯狂举动还是无可奈何,第二天,她就成了梁氏的公关
部经理。
可也只是公关部的陈经理。每月在部门会议上远远见他一次。
你这样仰望过一个喜欢的人么?那样骄傲的你,无时无刻的关注着一个近在
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的人,他的好他的笑你通通看见,却通通与你无关。好想靠
近,可是,你的骄傲怎么办?
后来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十九层去,她跟自己说,她要对梁飞凡表
白,要么他接受她,要么她就辞职以后再也不见他。
秘书室的人聚在里面分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她,她也不想被她们知道,就
不声不响的过去。总裁室的门虚掩着,她正要推开,里面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能猜到,应该是那位烟小姐。
据说,梁飞凡很喜欢她。
可是她陈允之,自认身材样貌,学历修养,不输给那位她匆匆见过一次的顾
烟。
她想着,顾烟在也好,反正,如果梁飞凡接受她,她也容不得顾烟的存在的
——那时的她,依旧以为优秀是一个女子最有价值的存在。
「不许吃了!」梁飞凡的声音再次阻止了她推门的动作。
「昨晚怎么跟我说的?午餐的香草冰激凌是今天的配额,晚上的蓝莓冰激凌
是明天的配额,飞凡,我明天保证不吃冰激凌!」梁飞凡惟妙惟肖的学着顾烟撒
娇的声音。
「梁飞凡!」女孩怒喝,居然指名道姓且语气大为不敬。
梁飞凡低沉的笑。
「好了好了,乖,不能再吃了,下回又说肚子痛了。我帮你吃掉好不好?」
他和女孩子一句一句耐心的讨价还价。
陈允之几乎潸然泪下。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梁飞凡没有用过那种宠溺的语调和她陈允之说话,一
次也没有。
她在运动会上摔倒的那次男女混合接力赛,那几乎支撑着她一路跟随梁飞凡
的一跤,摔的膝盖血肉模糊,她忍着眼泪坐在地上,有知道她心意的同学推梁飞
凡照顾她,梁飞凡皱了皱眉,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医务室,消毒时她既痛又有着某
些小心思,失声痛哭,梁飞凡默默递上手帕,再把她抱回宿舍,叮嘱了几句。
那时她幸福的几乎晕过去。
现在看来,却原来,不过如此。
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却原来,他也是可以对一
个女孩子放下架子,逗她开心,管她那么琐碎的小事。
陈允之一向收藏的很高的心,嘭一声在地上摔碎。
和顾烟正式认识。
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她一直以为她是小女孩式的随性,可是今晚的
顾烟,性感迷人的她都觉得窒息。
梁飞凡明显是和她吵架了,带自己来气她的。以往他出席商业聚会,如果必
须带女伴,他总是带上林秘书的。
顾烟一如既往的高傲,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也是,梁飞凡宠着的人,需要
把谁看在眼里呢。
陈允之心情复杂,一方面,这样的角色简直是对一个女人的侮辱,何况,她
陈允之自认是个不差的女人,没必要在梁飞凡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另一方面,梁飞凡扶着她腰轻声细语的柔情,她打死也抗拒不了。
宴会开始,人群拥挤向主席台,梁飞凡绅士的搂着她不被边上的人挤到。陈
允之鼻间闻着他好闻的男性味道,靠着他温热坚实的胸膛,觉得自己要醉了。
顾烟在台上沉默时,梁飞凡揽着她腰的手紧的她透不过气。
到那个方局长出现时,她几乎要晕厥,「总裁,您再不放开我,我男朋友就
要质疑我腰间的掐痕了。」她低声的打趣他。
梁飞凡放开她,她重获自由,马上跑开。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男友的电话打来,她温柔的应答着,眼睛追逐着梁飞凡,看他沉默的一饮而
尽,看他满脸杀气的盯着偏厅里笑容可掬的一对男女。
原来,他不是她眼里一直看到的冷漠完美的神,他梁飞凡,也是有血有肉有
情有性的。
只可惜,为的不是她陈允之。
不是——不是就不是好了,谁稀罕。
方局长的唇触上顾烟手背的瞬间,没有感觉到寒气逼人么?她倒是打了个寒
战呢。
她和男朋友约了时间来接她,挂了电话,惬意的喝一口酒,梁飞凡,谁让你
不选我,痛苦吧难受吧,自找的。她幸灾乐祸的想,转念又想起,男朋友的生日
要到了呢,应该挑什么礼物呢?或许,答应他的求婚?会乐疯他吧?
就这样恍惚间,她靠着花窗,发现在阳台上拥吻的两个人。
她一挑眉,瞬间下了一个能改变一生的决定。
敬了自己一杯,陈允之,祝你幸福。
陈允之悄悄的走到顾明珠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顾明珠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
一眼,笑了。
陈允之微笑,看顾明珠一步步引人向阳台去了。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陈允之看着梁飞凡铁青的脸,暗自感叹。
闹什么别扭了,昨晚这么激情澎湃的,趁机和好了不好么?害的她好好一个
早晨跑去做女炮灰。
说到这里,一般女主不是都会哭着跑出去么?然后瓢泼大雨里男主追上去,
两个人搂在一起道歉互殴亲吻发誓什么的。那个顾烟,竟然说,叫梁飞凡马上给
我滚进来!
她小声提醒正在开会的梁飞凡,那厮竟然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没看见我
在开会吗?」
她想想顾烟的脸色,还是不敢耽搁,只好照着顾烟的话重复了一遍。
梁飞凡就在一片下巴掉地的声音里起身「滚」过去了。
陈允之欣赏着手上的钻戒,心不在焉的安慰受了情伤的男人:「学长,何必
呢?」
梁飞凡捏着那瓶药,用力的她都听见药瓶压缩时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显然,他并不打算和她推心置腹的聊聊,她等了一会,还是不说话,她也就
出去了。
关上门,里面就乒乒乓乓的响起来。
又砸东西,真是的。陈允之听到林秘书抱怨,总裁室的办公桌这个月都换了
好几张了。
还好,我的darling很温和。陈允之庆幸的拍拍胸口。
「把这辆破车推到海里去!」梁飞凡的脸沉的滴水。
陈允之皱眉,哪里破了?不是上个月新添的宾士么?
不过,不是前面撞上了柱子么?这边车身上的凹陷怎么来的?陈允之偷偷的
瞄梁飞凡的手,果然,指节那边有些擦伤,都肿起来了。
「听到没有!」老板开始暴怒了。
两个手下手忙脚乱的把车往外推,暗暗给陈允之使眼色,陈允之耸耸肩,她
可没办法,你们要求,得去求那个刚刚呼啸而去的人。
啧啧,那个油门踩的,那小眼神里刀子飞的。
「总裁大人,要搭便车么?」她巧笑嫣然。
梁飞凡沉着脸点点头。
「要结婚了?」梁飞凡终于感觉到旁边还是有活人存在的。
陈允之看看手上的粉色钻戒,甜蜜的笑,「恩——知远怕你假戏真做,所以
就先下手为强了。」
知远很是不满梁飞凡最近常常召见她。
梁飞凡浅浅的笑了一声,「知远好福气。」
知远好福气——是在夸我是个不错的女人么?原来,你也是觉得我是个不错
的女人的?
陈允之敛了笑,眼神动人的闪烁,过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开口,「梁飞凡,
我想问你——纯属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明明比顾烟先认识你,我明明,
我明明比她好得多。」
她气鼓鼓的说出最后一句。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哪怕她就要幸福的嫁作
他人妇,哪怕,他现在水深火热,被一个小女孩的任性折腾的心绪不宁。可就是
想知道,我陈允之,到底是输在哪里?
梁飞凡像是一点都不讶异的样子。
「允之,」他对于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小师妹,很是坦诚,「如果我知道为什
么,我就不用这样每天给你看笑话。」
「至于她好在哪里,我哪里知道她好在哪里?如果知道,我大可以找一百个
一千个人来代替她的好。」
陈允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捏的泛青。哪里知道她好在什么地方——其实
他是哪里舍得用她和别的什么人去比,是吧?
爱情是世上最为无厘头的东西,一个人,在某年某月出现,撞入你的怀里,
从此以后难以忘怀。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陈允之了然的笑。
回去后,要问问那个呆子,你喜欢我什么?
09、执手
顾烟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腰间很酸,下身一波波的涌出也很是难受,
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梁飞凡看见她从休息室里出来,皱了皱眉,伸手按下桌上的内线,「林秘书,
把东西端进来。」
林秘书很快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还送来了顾烟平时喜欢吃的一些小
甜点。
顾烟捧着红糖水一点点的喝,里面加了几味调经的中药,味道有点苦苦涩涩
的清香。
「你在看什么呀?」
梁飞凡埋着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略带嘲讽,「你不会以为你晕了韦博的
开发案就算赢了吧?」
顾烟白了他一眼,捧着杯子走过去,韦博的开发案和耀林的摆在一起。梁飞
凡在上面用笔写写划划做了一些记号。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顾烟放下杯子问他。
梁飞凡没说话,把耀林的往前推了推。
顾烟皱眉,「为什么啊?」
她软软的咬着尾音,疑问的语气,听在梁飞凡耳里,却是缠缠绕绕的波动。
「梁氏需要的合作伙伴应该要有稳定的水准。顾明珠近来太过急进,整个团
队都有些浮躁。」梁飞凡说起公事来一板一眼。
顾烟嗤之以鼻,「你是说,我的加入拉低了韦博的水准喽?」
「那么你觉得,顾明珠是看中了什么才要你进韦博?你的良好记忆力?」
顾烟不高兴了,甩手把文件丢给他,「我也很努力呀——你自小学的这个,
当然不觉得难了。」
她穿着黑色的套装,肌肤如雪,一生气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更是美目流转,
艳丽不可方物。
梁飞凡再也硬不起心肠,微微一扯她,把她拉在怀里,把杯子递到她嘴边,
「好了好了,说不得,再喝一点。开的那些调理的药,多久没喝了?」
顾烟面色忽然一冷,「我有喝药。」
她的身体一直有专人配药调理,就算后来搬出了梁家,每个月也有人专门送
煎好的药来。
「恩?」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摆,在她小腹上轻轻的揉。
「吃了几回事后药之后就又开始痛了。」她低头摆弄着衣服上的纽扣,想起
上次,也是在这里,陈允之微笑着递过来白色的药瓶。
梁飞凡似乎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要回公司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要站起来,又被他一把拉回去,搂
的更紧。
「很痛?」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低的问。
顾烟想了想,一语双关,「你指哪里?」
身上,还是心里?
「梁飞凡,你不是说我们再无关系了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她幽幽
的问身后的人。
梁飞凡忽然狠狠的在她肩上咬了一口,隔着衣服重重的透过来。
顾烟尖叫,挣脱来开,扯下一边的领子,红红的一圈牙印。她怒目而视,
「你变态啊!」
雪白的肌肤上醒目的暧昧痕迹,梁飞凡眼里一暗,猛的站起来,她还没反应
过来,就被他圈在怀里。他拉开她的衣领,低头去吮那一处牙印。
「顾烟,比起把你留在身边,我其实更愿意彻底的忘掉你——如果可以的话。
你不知道你折腾的我多难受。「他的力道加重,在她的颈上边吻边说。
顾烟心里一刺,「Metoo!」
梁飞凡把她按向自己,吻上她倔强的小嘴,在她唇上轻咬,舌头舔开她的牙
关,拖出她的小舌头,野蛮的含在嘴里吮。
顾烟的舌根被他扯的很痛,模模糊糊的抗议,拳头在他胸膛上用力的捶,被
他握住了放在胸口揉。
「梁总裁是不是现在又亢奋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现在——不是很
享受。」他终于放过了她发疼的舌,顾烟气喘吁吁的说。
梁飞凡扯开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口啃着,气息不稳的叹:「记仇的小东西。」
顾烟眼圈红了,别过脸去,冷冷的,「男欢女爱时就宝贝小乖的哄着,拉上
裤子就甩药片给支票——梁飞凡,你现在当我什么?」
梁飞凡停下挑逗,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她,「顾烟,你变了。」
她会记住他的话了,她会去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她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
不愿意去想的随性如烟的女子了。
「哪有人一直不变的,周遭发生的每一件事,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会改变
人的。你总说我任性——飞凡,是谁允了我任性的特权?你宠的我上天,再把我
狠狠拉下来,踩着我说谁许你上去的!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顾烟认认真真
的问他。
梁飞凡由衷的佩服起顾明珠来,顾烟跟着她短短几个月,言谈之间比以前锋
利明朗了许多。整理好她的衣服,把她按在他的椅子上,他靠着办公桌,抱着肩,
脸色凝重,「那么,顾烟,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想要的,你不愿意给。我
能怎么样?反反复复的,你以为折腾的只有你么?」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也备受折磨,你以为我还愿意这样与你面对面的谈么?」
顾烟皱眉,「梁飞凡,我不是不吃醋,我是相信你。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碰其
他的女人。」
不是不在意,只是,我信任你。
梁飞凡的眼眶热热的。
好感人的一句话。
他屈身半跪在椅子前,双手抓着扶手,吻上她的唇,先是温柔的舔,浅浅的
尝,又觉得不够,把她整张嘴含住,牙齿轻轻的咬她的双唇,再用力的吮。她自
动自发的张开小嘴,伸过来软软的小舌头,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嘴里到处的舔,
点点的留下火花。
梁飞凡及时停下了这个吻。他还记得她的身子不方便。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话,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嗓音低哑,眼神灼热。
顾烟伸手去捏他轮廓刚毅的脸,「我以为,你知道。」
她故意委委屈屈的语气引的梁飞凡按下她的脑袋,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他低声说,「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
离得再近,也不是在心里,谁知道你到底怎么想?顾烟,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
都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她调皮的张口咬上他的鼻子。
梁飞凡站起身,俯下去又是一阵热吻。
「烟儿,我好想要你……」他的手伸入她的裙摆,隔着内裤却只能触到卫生
棉的厚厚质感。
顾烟笑的狡黠。
梁飞凡重重的按了一下,惊的她尖叫。
「活该你欲求不满,谁让你要闹别扭的!」顾烟躲着他的手,大腿并拢,却
越发把他的手夹住。
梁飞凡把她一把抱起,走进休息室去,把她丢在床上,压上去,用吃人的眼
神盯着身下肤色白里泛红的女子,「顾烟——我好难受——」
顾烟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恩——好了吧?」
梁飞凡挫败的垂头,把她翻到他的上面,紧紧按着她,在她颈边粗重的呼吸。
顾烟的心随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柔软。
悄悄伸出手,拉开他裤子的拉链。听到他一口凉气倒吸,「乖,别动。」她
难得的哄起他来,微微抬起身,眼里有魅惑的光流转。
她的手指微凉,蛇一样从他的内裤边上钻进去,点在他已经昂首的怒龙上,
他舒服的全身都绷紧。顾烟往下移,把头枕在他腰上,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子,
微微拉下内裤,将他的欲望释放出来。
「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上他的火热,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欲望的顶端沁着白色的液体,她抹了一点在手心,上上下下的滑动着匀在他
的硬铁上,就着这样的润滑,她圈着这根越来越肿胀的热铁开始揉弄。
梁飞凡的手从她的背后伸过来,解开了她的衣扣,手指轻轻一挑,她的内衣
解开了,他握着一团软雪,用力的收缩五指,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印痕。
「恩……」顾烟也开始动情,咬着唇一张脸分外的妖媚。手里的动作也慢了
下来。
梁飞凡咬着牙忍着她滑嫩的小手带来的致命刺激感觉,一把把她拉起来,仰
面按在床上,她的头发散了开来,几缕贴着她的脸,衬出一种凌乱的性感。
他俯身亲她,「烟儿……你好美……」
她一个媚眼飞过来,他实在忍不住,跨坐在她身上,双膝撑着床面,双手捧
起她的双乳,将他昂扬的欲望从下面塞了进去。
他一挺进,欲望的顶端就直直的从下面顶到顾烟的面前,堪堪的抵上她的唇,
一下下的抽动,他的□有一点点粘在了她的唇上,男性的气味蔓延开来。她的脸
更红了。胸上的肿胀更多的转变为一股深层的渴望。
他捏着她的软雪,往中间用力的挤,他的热铁便被夹的更紧,舒服的他头皮
发麻,她滑腻的乳肉沾上他的白色□,更为细柔,嫩嫩黏黏的滑过,简直是欲仙
欲死。
顾烟难耐的扭动,他越是剧烈的动作,顾烟的空虚就越是扩大,终于在他低
吼着往前一送时,她无意识的张开了嘴,在他的顶端含弄了一下,小小的舌尖甚
至刷过他泌出液体的小眼。
「唔……」他闷哼着抖动,保持着这个动作,射了出来。
激烈的喷射,一半的液体射入了她的小嘴,另一半射在她的脸上。梁飞凡喘
着粗气往下看,她失神的躺着,红嫩的嘴上一片浊白的液体,脸上也满是粘腻的
□,随着她一声响亮的吞咽声,他刚刚消软的欲望马上又硬硬的顶着她的唇。
「顾烟——你要把我逼疯了!」他简直咬牙切齿,从她身上下来,扯过一边
的毛巾,细细的给她擦干净脸。
身后一根热热的坚硬东西抵着,顾烟空虚的哼着。
梁飞凡亲亲她干净的小脸,「小东西,难受了是不是?」
顾烟猫咪样的哼,在他身上又蹭又磨。
他的手伸进来,插进内裤里面,她的下身由于经血和刚才的缠绵湿的一塌糊
涂,他顺利的插进中指,引得她一声轻哼。
「不要……脏的呀……」她小腹一缩,又有液体渗了下来。
「乖,我洗过手了。」他低低的笑,又加进去一根食指。她有些觉得涨,本
就酸痛的□更加难受了。
「不舒服呀……」她扭动,「出来……恩……」
他的手指开始律动,深深浅浅的进出,偶尔变换角度勾弄,她的不舒服渐渐
被强烈的酥麻代替,全身酸软在他怀里,主动抬头去找他的唇,小小的唇含住他,
贝齿轻咬。他的手指更加用力,一个退出,又加入一只手指,穴忽然被撑开,她
敏感的内壁马上达到极致,裹着他的手指,温热一波波的涌出。
他的手指抽出来,透明的花汁带着经血淋漓一片,她气喘吁吁,「飞凡……」
「知道你不够,等你好了,我再给你补上,恩?」他笑的很痞。
顾烟本来要拉过毛巾给他擦手的,被他一调侃,没好气的推开他径自去浴室
清洗。
梁飞凡在她身后低笑,十分愉快。
两个人缠绵了许久,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快十二点。
「我饿了。」她软趴趴的伏在他肩头。
梁飞凡亲亲她的头发,「想吃什么?」
顾烟忽然想起什么,「我们去桑桑那里吃饭好不好?」总听小离夸秦桑的手
艺,她一次也没试过。
「小五那个媳妇儿?」梁飞凡见过几面,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是的呀,走了呀走了呀。」顾烟说风就是雨,坐起来拉梁飞凡。他本不想
去,被她兴高采烈的一闹,去就去吧。
梁飞凡开车,顾烟给秦桑打电话。秦桑很不客气的表达了她的拒绝,「店里
只有简餐,我不在这边下厨,你爱吃不吃。」
有一种人,对谁都客客气气温和如春风拂面,这样的人,往往本性并不如此,
而她只对极为亲近的人才现出原形,冷嘲热讽怒目相加。所以顾烟很是享受秦桑
的恶言相向。
「不行哦,梁氏大总裁也一起来的哦,你要是不给我们弄糖醋排骨吃,他就
要找你男人麻烦了。」顾烟乐不可支,看的一旁的司机忍不住趁着红灯俯身在她
脸上偷一个香。
秦桑恶狠狠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到,「顾烟,你给我等着!」
话虽如此,毕竟秦桑现在也得尊称梁飞凡一声大哥,当然是不能怠慢的。路
上有些堵车,他们到的时候,秦桑已经把饭菜都备好了。
「大哥。」秦桑规规矩矩的叫人。梁飞凡淡然点点头,「打扰了。」
顾烟笑眯眯的,秦桑也笑了,「大嫂——」
顾烟的脸刷一下红了。
梁飞凡难得的当着外人的面笑了。
时间不宽裕,秦桑大概也就就着店里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汤。顾烟喝着汤,惬
意的感慨,「当时我就说要入股,每天睡到很晚起,来这边坐坐,偶尔忙起来帮
帮忙,多好呀。」
秦桑的菜并不是怎样惊人的美味,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柠檬汁低温快炒的
上等海蜇头子,嫩汪汪的炒青菜,木耳鸡蛋青椒三鲜炒鸡片,小小的贝类煮的一
个鲜美的汤。吃上去是清清爽爽的感觉,渐渐心头有些暖暖的感动。
和一个深爱的人面对面坐着吃这样精致的家常菜,听她抱怨一些琐事,仿佛
时光的变迁都与彼此无关。梁飞凡此时很想把这个咖啡馆买下来。
顾烟吃饱了一向就有些食困的,清清亮亮的眼睛此时猫一样慵懒的眯着。梁
飞凡心头一动,放下筷子,拉起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就不要在韦博瞎忙活了,
做点想做的事。」
顾烟摇摇头,「哪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爸爸现在病了,我总要帮姐姐分担
一点的。」
梁飞凡嘴角弯弯,「我想,对顾明珠而言,韦博副总裁并不是她最想安排你
待着的位置。」
「恩?」
「顾烟,不如,来梁氏做总裁夫人?」他眼里的热把初秋的空气都烫熨的怦
然心动。
顾烟抽回手,「你打算付我多少年薪?」她假装轻松,其实心怦怦的直跳。
「整个梁氏,加一个我。」他的声音低沉迷人。
那是初秋的艳阳天,万里无云,笔直的梧桐在窗外站成两排,悉悉索索的阳
光从树叶里穿梭掉在地上,金子一样的晃动。路上刚刚过了繁忙时段,只偶尔有
行人经过,梁飞凡和顾烟坐在窗口的位置,店里只有寥寥几对情侣分散在各个角
落,宽敞明亮的咖啡店里有低低暖暖的女声在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
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好像是阳光刺眼的关系,顾烟的眼有些湿意。
「我是不要求你捧着九百九十九多玫瑰花当街下跪,可你也不能这么寒酸吧?
一顿饭就要我嫁给你。「她捏着小巧可爱的筷枕,语调平平。
可听在梁飞凡耳中,他的眼里,也忽然就阳光刺眼。
吧台暗处,摄像头闪着兴奋的光芒,一只纤纤素手在键盘上灵活的上下翻飞,
MSN上李微然的头像频闪,「啧啧,执手相看泪眼。」
「别忘了把视频刻在盘上。」
「恩,老婆,以后我们就有免死金牌了。」
「低调。」
「明白。」
10、大闸蟹
吃过饭梁飞凡要带她回公司,或者去哪里走走也好。顾烟记着今天顾明珠要
回来,她把一稿会砸了,总还是心虚的,坚持要回韦博。
梁飞凡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霸道的按着她,顾烟手指搭在车门上,
眼睛瞪的乌圆,「左转!左转!不然我就跳车!」
梁飞凡哀叹一声,打了转向灯左转。顾烟拍着他胳膊,笑眯眯的,「这才乖
嘛!」
「奖励呢?」他捏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往自己腰间带。顾烟红着脸挣开,
拍了他一下。
「不许和男性下属打成一片,不许和男性合作伙伴出去应酬,这个案子做完
就辞职,听见没?」到了韦博楼下,他拦着不让她下车。
顾烟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俯下头来回吻,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咬着,
嗓音有些低哑,「我反悔了,还是现在就辞职吧——我亲自致电给顾明珠好不好?
那期工程——「
「不好!」顾烟果断的打断他,「姐姐一开始的时候就交代我,她要打一场
硬仗。如果你轻轻松松的帮了她,那她为这个案子付出的心血又怎么算呢?」
她认真的模样是另外一种迷人,梁飞凡欲罢不能,吻的越来越密,「那我就
拭目以待顾小姐怎么凯旋了?」
回公司时,顾明珠正在大发脾气,办公桌拍的震天响,杰西卡小媳妇一样委
屈的站着挨骂。
顾烟捅捅林远,「怎么了啊?」
「日行一骂。」林远言简意赅。
顾烟抿着笑,敲敲门进去救人。
「进来!」
「你又是怎么回事?吓晕的?」顾明珠刚刚发完火,语气里关心的成分很是
牵强,听的顾烟冷汗直冒。
「不是——我,」她瞄了眼杰西卡,「不舒服。」
顾明珠点了点头,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砸在杰西卡脸上,「还不滚出去。」
杰西卡接过,如蒙大赦,快步出去带上门。
顾明珠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往后拖拖也好,我抽点时间出来,再把一
稿过一遍。不过今天耀林也看到我们的方案了,怕是也会有改动。」
她疲倦的揉揉脖子,顾烟想了想,说,「今天飞凡说,对梁氏而言还是耀林
的方案更为稳重。」
顾明珠点点头,「各有所长吧,我倒不怕和他比方案,只是,黄易的背后是
容家的老爷子,我总不好和他斗的太失礼。」
「容磊他什么意见?」
顾明珠自嘲的笑笑,「他能有什么意见?我赢,容家老爷子肯定要给容岩脸
色看,他巴不得。我输,就一并输去容家长媳妇的考验,他也省了一桩烦心事。」
有人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顾明珠的理智分析在爱情里是一桩心
酸无比的事情,顾烟很是心疼。
「不过也没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顾明珠安慰
她,「你不用心烦这些事,我摆你出来,就是吓吓容岩的,这样,他不敢过于明
显的使手段,起码两家公司还在一个起跑线上。」
顾烟搞不懂这些利害关系,可是很想帮帮姐姐,去和梁飞凡说么?她的聘礼,
不是包括了梁氏么?况且他刚刚也那样说了的。可是这是容家长辈对姐姐的考验,
她这样暗箱操作,姐姐胜之不武,容家人不承认怎么办?
顾明珠本来心烦意乱,可是看顾烟皱着眉思考的样子更是柔肠百转,她有些
好笑,「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出去吧,听我的话。」
顾烟郁闷的长叹一声,「总有一天,容磊会后悔的。」
顾明珠拿起桌上的笔,在长指之间转动,「我知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其实——」
「梁飞凡那不闹了?」顾明珠转移话题,果然,顾烟的脸红了起来,不说话
了。
「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顾明珠略带嘲弄,「梁飞凡脑部结构也不怎么正常,
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随你一样疯疯癫癫的。」
顾烟皱眉,「谁说的——他今天,求婚了。」
顾明珠终于扬起笑脸,眼角眉梢暖暖的舒展开来,「哦?」
顾烟甜蜜里带着羞涩,和异母的姐姐隔着办公桌对望着,两人都是眉眼弯弯。
顾明珠暗叹,终于是要定下来了。
那么,要跟爸爸摊牌。
前几天顾博云说想吃大闸蟹,顾明珠下了班带着顾烟去海鲜市场挑了蟹带过
去。
一进小院的门,顾博云的朗笑就传来,她们推门进去,有客到访——方亦城。
人在少年时都会有崇拜的人,虽说接近顾博云的目的不单纯,但是铁血男儿
的顾博云还是年少的方亦城十分崇拜的人,即使他现在垂垂老矣,即使方亦城自
己已是独当一面。
「明珠姐,小烟。」他温文尔雅的打招呼。
顾烟笑笑没有说话,顾明珠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聊,小烟,进来帮忙。」
顾明珠拿着筷子,手法流利的处理大闸蟹,顾烟在身后看着,在那些张牙舞
爪的东西上桌前,她不怎么敢亲近它们。小小的厨房里,两个人有些挤,顾明珠
自顾自的忙,顾烟手忙脚乱的躲着不要妨碍她,被她踩了好几脚。
「我给他们泡茶喝去。」她待着也是碍手碍脚。
顾明珠拿麻绳重新捆好洗干净的蟹,「脑筋给我放清楚点。」
「知道啦。」顾烟哪里会不懂姐姐的用意,和方亦城之间,无论她心里怎么
样想,总归还是不要走的太近。
出了门,两个人却不在客厅了。顾烟找出去,那两个一老一少正在小院子里
比划着拳脚。方亦城演示,顾博云在一边品评着什么,时不时上前拆两招。她走
过去在一边看,方亦城下盘一个不稳,被顾博云扫的倒地。
他手在地上一撑,弹了起来,笑着拱手,「顾叔,姜还是老的辣。」
顾博云哈哈大笑。
「爸爸,休息一下吧,就快吃饭了。」顾烟挽住父亲的手。
「今天天气好,拿张小桌子来支在树下,我们晚饭就在这里吃吧。亦城留下,
再叫你父亲过来,人多热闹。」顾博云今天兴致十分的好,红光满面,简直不像
个病人。顾烟看在眼里,说什么也不愿意扰了他的兴。
小桌子很快支好,方老将军也被请来,还带了两个人,「反正是叨扰了,索
性拖家带口一起了。」老将军跨进门,嗓门洪亮。
顾明珠换了一身家常便装,挽着头发张罗着,「二位方总,幸会了!」
方是国是个沉稳的俊朗男子,点点头微笑,「哪里哪里,顾总客气了。」
方非池和方亦城年纪相仿,长的也很像,俊秀风流,听顾明珠和自家大哥客
气,哈哈一笑,「不是家常便饭么?干嘛还这么严肃,我说明珠,今晚吃什么?」
众人都笑起来,顾明珠摆好了碗筷,「大家先填填肚子,主菜还在锅里闷着
呢,一时之间招呼不周。」
方正和顾博云先坐下,几个小辈也围着坐好,小小的桌子有些放不开手脚,
可也和乐融融。方正和顾明珠碰了碰杯,「上次我就说了要和你爸爸结亲家,今
天我把三个儿子都带来了,你随便挑!」
顾明珠巧笑嫣然,「方老将军说笑了,三位公子各各一表人才,我可担待不
起,要折寿的哟。」
方正笑着拍拍旁边的大儿子,「是国,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看中儿媳妇样子,
你照着挑,我保准满意!」
方是国敷衍的笑笑。方非池探出头来,「老爹,样板既然满意,咱就定下了
吧?你也别为难大哥了,就我凑合凑合好了,」他转头冲明珠一笑,「怎么样?
明珠,要不然,就从了我吧?「
顾明珠纤纤素手惦着一只细腻的骨瓷杯,一笑风神韵转,「那样的话——只
怕折寿的是你了。」
方是国和方亦城拍着一脸错愕的方非池哈哈大笑,方正敬了顾博云一杯,
「老顾,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顾博云回敬,他杯子里是茶水,抿了一口,「可惜啊,我不止这一个女儿。」
顾烟倚着姐姐正笑得乐不可支,闻言抗议,「爸爸,就是因为我不『如此』,
你才有『何求』的乐趣的呀!」
方正笑的更为开怀,顾博云也笑着摇头。
顾明珠端上大闸蟹时,小小的餐桌上气氛达到最高点,姜醋蘸着,这个时节
的蟹极为鲜美,顾明珠料理的也干净,每个人都吃的赞不绝口。
方亦城把两只蟹钳掰下来,推到顾烟面前,她一向喜欢肥美肉多的蟹钳,以
前在一起吃饭,一桌的蟹钳都掰下来堆她面前。方非池看见了大呼小叫,指着头
顶上的月亮,「三儿,你对着月亮发誓,说你不是个重色轻兄弟的人。」
顾明珠拎起那两只蟹钳,递到方非池手里,「不就两只爪子么,有什么好争
的。」方非池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蟹钳,这是……说哪两只爪子呢?
顾烟从头至尾不发表意见,优雅细致的剥蟹肉吃。方亦城看看顾明珠,淡淡
一笑。
送客时方正和顾博云一道,说是两个老人家散散步,方是国和方非池一道回
自己家。顾烟不顾姐姐的眉心打结,主动提出送方亦城。
方亦城的车停在医院外面,两个人从疗养区一路闲晃过去取车。「有话要对
我说?」一路沉默,方亦城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顾烟笑笑,「其实也没什么话说,我要说的,早就说过了。」她的心意,一
直没有变过。
方亦城低头拨弄手里的钥匙圈,「我知道——小烟,你总是这样倔强。其实
我一开始就知道。」
「最近,有个人对我说,与其说是忘记不了你,不如说是不甘心。」他的眼
神悠远,好像那个女孩子就在眼前指手画脚。
「我也真是不甘心,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一个警察,完成了一项任务,仅此
而已。怎么事情就好像变的都是我的错呢?」
他的脸在月光下如白玉,眉眼之间自有一份正气凌然,衬的他本俊秀的外貌
很是男子气概,他的眼里亮晶晶的有陈年伤口被扒开的痛楚。
这个话题是他们的禁忌,可是这个月光如洗的安静夜晚,拿出来谈好像也不
是那么突兀。顾烟仔细的考虑,柔声的说,「不是你的错,亦城,我或许以前怪
过你,怪你……以那样的身份和我相爱,怪你和我一起间接害死了阮姨,可是现
在不同了。」
她深吸一口气,「亦城,是我自私吧——我现在很幸福,所以,我不怪你了。」
十年前任性美丽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信誓旦旦——
我现在很幸福。
方亦城的心空落落的疼,而就在这个一瞬间,想起那个个张狂肆意的女孩子
对他说:「方亦城,赌注是foronenight,我赌顾烟深爱梁飞凡。」
「顾烟,我到底是输给了当年,还是输给了梁飞凡?」
「或者说,如果我只是我,你还会爱上梁飞凡吗?」
他的问题犀利,顾烟皱眉,「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你确实是警察,阮姨确
实死了,我……确实和梁飞凡在一起了。亦城,我们要结婚了。」
方亦城淡淡的笑,「你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啦,我要嫁给他。」顾烟双手背在后面,高高兴兴的。
方亦城眼里的悲伤一下子浓的化不开,不管他如何开导自己,如何学着释怀,
当年那个并肩在楼顶规划未来幸福的女孩子说要嫁给别人,他还是心痛的呼吸都
困难。
「顾烟,你也说过,你要嫁给我。」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委屈无限。
他的低沉感染了顾烟,她也想起了那些飞扬的青春岁月,两个少年的海誓山
盟。「恩,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你。」
「后来,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也常常梦到你,常常想你。毕竟我们曾经那么
好。」她的笑容柔和,「亦城,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而我也并不想回去,我想
嫁给梁飞凡。他和你是不同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你知道的,我
一向懒,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我听从我的心,我想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生活。」
方亦城听她一番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半晌抬起来,艰难的舒出一口气,
「所以,我不能再打扰你是么?」
「说不上打扰,我不希望别人来告诉你我跟他结婚的消息,我要过很幸福的
生活了,我希望你也幸福。」
方亦城的手指抚过她的脸,按在她的肩上,「我尽量吧,哪怕只是为了让你
心安。」
「我走了。」他眼神复杂的一笑。
顾烟点点头说再见。
车子拐了个弯不见了,她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月色委实迷人,照的苍茫大地一片银光,枝叶婆娑,风微凉,这样薄凉的夜
晚,最容易勾起思念。
「哎」
「恩?」
「晚上吃的什么?」
「忘了。你不陪我,没什么胃口。」
「我倒是胃口好得很,姐姐蒸了大闸蟹,好香。」
「没良心。」
「哼哼」
你一条我一条悠闲的发着短信,不知不觉的走了回去。顾明珠等在院子里,
远远的就看见她一路低着头看着什么,走近了才看到她手里的手机和满脸的甜笑。
瞎操心,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笨蛋还是秉承了她顾明珠一点聪明
才智的。
梁宅那边,厨房里几个佣人窃窃私语,先生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了吃什么
大闸蟹啊?
11、私奔
几天一晃过去,又到一稿会,容岩专程找梁飞凡谈这件事。
「这点小事还来问我?你越活越过去了。」梁飞凡低着头运笔如飞,忙的不
可开交,衬衫的袖子都卷起。
容岩长叹一声,怨气冲天,「我倒想全权做主呢,可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哥,我爷爷可放话了,考的是容家的长门媳妇,我要是不拿出浑身解数来,家法
伺候。」
「继续。」
继续?这个理由还不够?容岩烦躁的抓抓头发,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梁飞凡终于正眼看他了,不过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掐了。」他起身开窗通
风,「待会顾烟要过来。」
「唉——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宠太过了。有时候女人是要反着哄的,你拿
出对我们十分之一的臭脸,她早就吓得你指东不敢往西了。你说你这么一味的顺
着,她越发的无法无天。」
「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放给她听。」梁飞凡拿过手机按下录音,凑到他面
前。
容岩举手投降,「别别别!哥,我错了!」梁飞凡耸耸肩,埋下头继续忙。
「哥,你倒是给个话,到底是挺兄弟一把呢还是继续走你的丧权辱国之路?」
梁飞凡被他说的笑起来,放下笔,看看腕上的手表,顾烟也该到了。
「你看着办,我的意见只有一条,不要惹到顾烟。」
容岩笑开来,「哥,我就知道你还不至于泯灭良心到六亲不认的地步。我先
谢谢了啊!」凭他容二少的手段,要动点手脚不让顾烟这个职场菜鸟发现,实在
是一小碟蛋糕。
顾烟进来时和容岩擦身而过,后者笑的极为谄媚,「烟姐,来找哥啊,您走
好玩好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烟径直走过他身边,轻飘飘的回答。
容岩的脸绿了。
快乐有两种,一种是自发性的,另一种么,就是像她对容岩这样,是建立在
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梁飞凡笑着张开双手,她过去坐进他怀里,翻翻他桌上的案卷,「很忙啊?」
梁飞凡把头埋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唔,把
下半年的重要工程都排下去,有些牵涉面广的就往后推。」
他在看的都是这个城市未来的重大建设工程简摘,绝对是绝密文件,顾烟这
段时间被带着已经能懂得一些业务上的事情,此时双眼放光,挑韦博的面向区域
细细的看。梁飞凡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吮,「不问问我空出下半年来做什么?」
顾烟侧过脸理所当然的说,「空出来结婚啊。」筹备婚礼到度蜜月,半年其
实也不算很长,不过他打理那么大的企业,放半年的长假也很不容易的,她很大
度的想。
梁飞凡把她往后拉,侧过来躺在他臂弯里,两个人额头抵额头,他笑的开怀,
「顾烟小姐,你也太不矜持了。」
顾烟怒,伸手揪他耳朵,「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嫌弃我了!不嫁了不嫁了!」
梁飞凡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揉,低下去吻她,深深的探入她嘴里,把他的
津液喂给她,再搅弄她的,吸出来咽下肚去,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
「晚上回来?」他暗哑着嗓子邀请她。
顾烟摇摇头,进了韦博之后她就搬进了顾明珠的公寓,用顾明珠的话说叫方
便管理。晚上要是不回去,明天肯定会被她笑,「明天上午就是比稿会了,我要
准备一下。」
梁飞凡气馁,抱着她懒洋洋的问,「准备什么?背演讲稿?」
「我也有份修改图纸的好不好?!」她对于他的轻视很是恼火,杰西卡说要
融会贯通一个设计流程,首先就要把设计图细致的过一遍,所有的细节都在脑海
里,结合了文字图画才能解释得清楚。
她打开包里的笔记本,把二稿的一张张图纸翻给他看,「看见没,我照着样
本一点点重画的,AUTOCAD从头学起,很辛苦很烦的。」
梁飞凡瞄了两眼,握着她的手在光标上滑,「就这么个设计,一整个团队整
合起来就这点程度。」他环着她,双手敏捷的敲击键盘,来来回回的修改了几张
图。顾烟看出一点点的门道,频频点头,怎么他就看两眼能想得出来,林远他们
熬夜熬的妆容憔悴顾明珠还是不满意,天天的骂。唔,到底是名校的建筑商学双
学历,出手就是漂亮。
「那你看看这个呐。」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是她自己做了一半的三稿。
「咦?」梁飞凡诧异,「这个是谁做的?」
「怎么了?」顾烟期待,怎么?还算好的么?他那么诧异的样子。
「照顾明珠的脾气,这个作者应该被她拖出去填海了吧?」他做疑惑状。
顾烟啪的合上笔记本,扭过脸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重重的不松口。梁飞凡
呵呵的笑,伸手去挠她痒,两个人窝在办公椅里闹成一团。笔记本渐渐倾斜,嘭
的掉在地上。
顾烟连忙捡起来打开,沮丧的嚷嚷,「没有了唉——梁飞凡!你赔我!」硬
盘受到震荡,文件没来得及保存就没了。
梁飞凡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顾烟恼了,隔着衬衫揪他胸
前的小红点。梁飞凡吃痛捂着心口,按着她叹气,「这世上要是比赛无理取闹,
你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你到底赔不赔!」
梁飞凡凑到她耳边暧昧低语,「你今晚陪我,我就赔一个设计给你。」顾烟
脸红红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成交。」
韦博今天大战前的放松,放假半天,顾烟不用回公司,就在梁氏陪着他。大
大的办公桌,他们面对面坐着,梁飞凡批示他的工作计划,顾烟自学着设计的入
门,明亮的办公室里,下午有暖暖的太阳晒进来,开着空调闭着窗户就有点可惜
了。顾烟把四扇窗户都打开来,轻柔的风随着阳光里微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室内
的气氛更为温馨。
两个人,一大杯掺了大量牛奶的咖啡,你一口我一口,偶尔两个人同时伸手
去拿时手指碰到,幼稚的在杯子上相互厮磨,盈盈笑着对望,安安静静的时光流
淌,一如他们要的幸福岁月。
「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才能下来?」梁飞凡低沉恼火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他七点就等在楼下,到现在硬是等了两个小时四十九分钟。说是要等顾明珠睡了
再溜下来,天知道那个顾明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要出门了故意为难,哪有人这
么晚了还不睡觉的?!
顾烟捂着话筒小声的答他,「急什么呀,都等这么久了。」
梁飞凡被她气的火冒三丈,「我再等十分钟,你还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
「十五分钟。」
「……好。」
「还是二十分钟吧!」
「顾烟!」
她细声细气的笑了,「转过来。」
梁飞凡回头一看,她就站在身后不到十米,粉色的长袖休闲运动服,同色的
裤子,头发微湿,海藻一样散在身后,笑的双眼弯弯。他走过去一把把她扯入怀
里,双臂勒住她的腰往上举到他平行的位置,她双脚离地,在他怀里挣扎,他吻
上去,享受着她柔柔的顺承,越吻越深。
她的粉拳捶在他肩上,良久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口,「姐姐还没睡呢,我趁她
洗澡的时候偷偷下来的。我们走吧。」
梁飞凡抵着她的额头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有偷情的感觉呢?」
顾烟勾着他的脖子,仰脸笑,「不是偷情,是私奔。」
梁飞凡抱着她上了车,给她扣好保险带,开车回梁宅。
佣人看到烟小姐回来了都上前热情的打招呼,梁飞凡拉着她往楼上冲,一边
不耐的挥手,「都下去吧,今晚没事不要出来。」
顾烟偷偷掐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啊!
佣人们窃笑着一哄而散。顾烟红着脸闹他,他也不多说,热情似火的吻上来,
两个人纠缠成一团,衣服从楼梯口开始散落,到了卧室的床上,已经是□裸的两
个人了。
「嗯……想我了是不是?」他摸到她下身已经微湿,在她耳边温温热热的哈
气问她。顾烟刚刚情动时也感觉到有液体流出来,被他一打趣,又羞又愧,并拢
双腿推他出去。梁飞凡的欲望已经抵在穴口,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哪能出去。双
手强行掰开她的双腿,往前一撞,整根的没入她的身体。
他忍了很久格外的亢奋,一下子进来,她就涨涨的有些痛,整个人往上缩,
梁飞凡不怀好意的一笑,任她往上逃,结合的部位渐渐的扯开,差不多只剩下三
分之一在体内的时候,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往下一推,自己挺腰往前送,
她尖叫着被充满,整个人拱了起来,他不客气的低头,含住她送到嘴边的丰盈,
大口的吞进去,用力的吮,下身马达一样的动起来,快速的进出她的身体。
梁飞凡的爆发力惊人,顾烟被他上下刺激着连话都说不出,只能随着他的节
奏呃啊呃啊的哭喊。他的手臂按在她肩上,下身抵着她进出,她被困在他身下逃
不开,实在刺激的觉得要死去了,双手无意识的攀附上他的双臂,在他坚实的肌
肉上挠出一道道红血丝,尖锐的痛感传来,他越发的嗜血兴奋,她的敏感被撑到
极致,他退出来的时候有妖媚的嫩肉被拉扯出,又随着他狠狠的捅入被推回她身
体里去。
满室嗯嗯啊啊的呻吟里,顾烟抖着身子在他强烈的进攻之下泄了身。梁飞凡
紧紧锁着她,感受她紧致的嫩肉箍着他颤抖,她小嘴失神的张着,红润微肿,他
低头封住,把自己的唾液喂给她,看她无意识的吞下肚去,兴奋的不能自已,把
她软绵绵的身体揉了又揉,摆成侧躺的样子,他抬起她一只腿架在自己肩上,跪
在她另一只腿的两侧,大手抓起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后腰间,她在床上折成一个挺
胸的妖娆姿势。
「痛呀……飞凡……痛呀……啊……」他一挺腰她就被撞的往上冲,偏偏手
被他拉着,只能又回来,他多大的力啊,顾烟的手腕痛的厉害,可是听着身下两
个人肌肤拍打的声音,嗓音软的喊痛都像在催促他。
梁飞凡把手往上移了移,抓着她的手臂,又一下下的耸动起来狠狠的要她。
「哪里痛?恩?烟儿?……」他坏心眼的撞到她最敏感的那点上,碾过去,
再抽出来。顾烟酥麻的一阵阵的颤栗,手腕上的痛都远去,声嘶力竭的求他,扭
着腰配合他的节奏,良久,他终于满意的放手,抓着她的腿把她转过来,贴在胸
口紧紧抱着,咬着她的脖子,他的腰眼发麻,可是又忘了带避孕套,气喘吁吁的
问她,「今天是安全期么?」
顾烟身体绷的死紧,就等着他最后的爆发,他还磨蹭,她咬着他的耳朵微弱
的回答,「不是——也没有关系啊……」梁飞凡再也忍不住,往后一退完全的抽
离开来,再浅浅的刺了两下,最后猛的用力撞了她两下,射在她体内深处。
第二天梁飞凡被一阵铃声吵醒。紧了紧怀里的人,她还睡的无知无识,头蹭
在他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露出被子的胸口和脖子上点点都是昨夜激情的痕迹。
他被吵醒的怨气都一扫而空,伸长了手去够她扔在地上的手机,是她设的闹
铃,大概是要趁早偷偷溜回去。梁飞凡把手机凑近她,「烟儿,要起床吗?」
她睡梦中皱着眉挥手,啪的打在他手上,翻了翻身,往他身上贴,「我可叫
过你了,你自己不要起的哦。」他揉着她的背,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不然这位小
姐醒了肯定又要拿他出气的。
可惜梁氏的大总裁还是失算了,即使叫过她了,即使她当时不愿意起,这笔
帐还是要算在他头上的。
「为什么不多叫两遍!现在我怎么回去啊!」她掐着他的手臂,几乎拧了一
个三百六十度。梁飞凡痛的嘶嘶吸气,「我哪里知道真的叫醒了你会不会也被骂?
——谁让你吵醒我的!」
他无赖的样子更为讨厌,顾烟在他怀里又敲又掐的,一顿早餐吃的金戈铁马
狼烟四起。
12、车震
反正是晚了,梁飞凡索性送她回顾明珠那里拿了东西直接去梁氏。两个人进
门时顾明珠正在餐桌旁用早餐,看见梁飞凡搂着顾烟进来,微微一笑。
「早啊两位。」
「姐,早。」顾烟吐了吐舌头,钻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梁飞凡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唇边的笑意看的顾明珠起鸡皮疙瘩,
「安心,这个案子结束我就辞退她。」顾明珠笑着给他宽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梁飞凡走过来坐下,「这两天我要去拜访一下你父亲。
关于婚礼的事情,等我父母下个月回国再和顾叔商量着办。「
顾明珠把手里的吐司放下,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在你父亲回来之
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实在不安心的话,抽个我也空的时间,我们一起去。」
梁飞凡皱了皱眉,还是点点头。两个人安静了一会,梁飞凡温和的展颜一笑,
「聘礼呢?我想顾叔是不会有要求的,明珠,你可以尽管开口,我是诚心诚意的。」
他的一句明珠十分的善解人意,顾明珠会心的笑笑,打趣他,「你放心,我
绝对让你娶的物有所值。」
顾烟很快拿着包下来,「走吧!」
顾明珠慢条斯理的往吐司上抹牛油,「我就不去了,这点小阵仗也要我亲自
出马的话,就要惹人笑话了。你争气点。」
顾明珠不来,不能来。说穿了,就是一个在障碍赛,考的是她在重重压力下
的进退决断,顾明珠很想赢,但是她要让容家人觉得她赢的很轻松,只靠运筹帷
幄就能决胜千里。
一稿是顾明珠亲自动手修的,熬了两个通宵,要的就是已经亮过相了还是技
惊四座。耀林的方案也改动过,比较缺德的是,针对韦博的方案缺点,他们在自
己的方案上做了重点的突出,相形比较下来,韦博的人员背后都森森的冒冷汗。
容岩正襟危坐,眉目端正,念着审核团不记名投票的结果,「四比三,耀林
的第一方案胜出。」
耀林那边一片欢呼声。顾烟皱着眉,冷冷的看着。容岩吸气吸气再吸气,尽
量不引人注意颠颠儿的跑过来,「烟姐,」他弯下身低低的解释,「这个——你
知道的,在商言商。」
顾烟点点头,站起来同他握握手,「容总,我明白的。这不是还没定胜负呢
吗?不急不急。」
容岩被她握着的手僵掉,他预想了一百种顾烟当场翻脸的应对方法,小四都
带来了,就在楼上等他一个电话下来。不过她这样应对得体,风度翩翩——是有
什么厉害的后招等着?
顾烟是真心实意的按耐下了失望带来的烦躁情绪,顾明珠教她应酬法则的时
候就简而言之的一句话——「带好面具」。虽说输掉了第一方案,后面的仗就很
艰难,但是丢了工程不能再丢脸,她笑的更甜了,容岩看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刚刚出了会议室,梁飞凡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上来。」
「不要!心情不好。」对他,顾烟从没想过要带什么面具。
梁飞凡低低的笑声传来,「自己说要公平竞争的,现在输了就发脾气了?耍
赖么?」
「谁说是公平竞争了?!明明就有人故意偏袒。」她当然知道容岩代表的是
谁,不过他的为难也是姐姐嫁进容家的关卡之一,她也没办法。
「哦?那么请顾小姐拿出证据来吧,确凿的话,我一定还韦博一个公道。」
梁飞凡气定神闲。
顾烟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证据啊……哼哼。」
杰西卡被顾烟笔记本上的方案震惊的再次翘起了兰花指,「这……这……这
哪里来的?」
顾烟学着顾明珠的样子双手抱肩,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哪来的?当
然是我做的,要不然是你么?」
林远双眼聚焦,两颊嫣红,痴痴的感概,「神迹啊!」
顾烟挥开脸贴在屏幕上的两个人,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我对二稿的修
改,你们看看。」
林远和杰西卡齐齐长抽一口冷气,林远暴走,「我要去冷静一下!这个世界
疯狂了!」杰西卡泪流满面,巴着窗子作势欲跳,「别拦我!谁都别拦我!这么
个大神存在着,我在这个行业的存在还有何意义!」二稿是他们两个辛辛苦苦一
点点带出来的,顾烟的「修改」只是寥寥几笔,却突出了他们设计里的精髓,掩
盖了他们的一些无能为力的粗糙,把他们一直困惑的几个问题全数击破。
顾烟轻轻推了他一把,吓得杰西卡细声尖叫,连忙滚下来。「你们是说,这
个方案会赢喽?」她毕竟刚入门,梁飞凡的设计有些精深的地方看不太明白,也
不确定到底是好到了什么程度。
杰西卡和林远对视一眼,双双举起右手,「如果这样的方案还赢不了,我切
腹!」开玩笑,这种级别的大神,哪里可能是韦博耀林这样的公司遮蔽的起的。
「顾烟,到底是谁的设计?求你,就告诉我名字!哪怕是姓也行!」杰西卡
和林远当然知道不是顾烟的手笔。
顾烟甩甩头发,「不是说了么,设计师芳名是顾烟。」她顽皮的笑笑,转身
进了顾明珠的办公室。
顾明珠沉思了足足十分钟,眼神犹疑,最后的最后,眼里闪过一抹狠色,继
而面色又波澜不惊,「不错。」
顾烟吃惊,「只有不错而已啊?」杰西卡他们不是当做神迹瞻仰的吗?
「这种小事,我交给你这个副总裁了,你就全权负责,不要一直拿来烦我。」
她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报告,捏着文件夹的颤抖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平静。顾烟
恍然大悟,这是——默许了。
二稿投票的时候,还是四比三,赢的是韦博。顾烟自觉当之无愧,却觉得容
岩说恭喜的时候总有些吞吐犹疑。问梁飞凡,他笑着举起双手,「顾小姐说不许
我干涉,我哪敢擅自做主。」
顾烟捏捏他的脸,戏谑,「想你也不敢。」
梁飞凡反手握住她,在手掌里揉捏,「烟儿,拿我的方案去赢和我把工程给
韦博有区别吗?我是说,用得着那么辛苦吗?我保证容家人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
出不就行了?」他烦透了两个大忙人凑不到时间约会的感觉了。
「有区别的呀,我要一战成名啊,一鸣惊人之后再退隐江湖,多好。」她神
气活现的眉飞色舞,梁飞凡忍俊不禁,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其实,顾烟的出发点是——赢了,容岩肯定不好过:输了么,哼哼,梁氏大
总裁的设计都不被肯定,不是作弊是什么?
同一时间,容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到了三稿,韦博的方案一出,底下一片静默。容岩的脸色随着幻灯片一直的
变。
「我们需要召开一个临时会议。」投票之前,容岩带着审核团进了小会议室,
留下忐忑的耀林和无比平静的韦博。
「你们什么意见?」容岩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问手下。
底下窸窸窣窣讨论了很久,一个工程师代表犹犹豫豫的开口,「容总,我们
都觉得——韦博的方案,似乎,很不同寻常。」
容岩点点头,「继续说,怎么个不同寻常?」
「似乎——似乎,设计路线和润色手法——很像是,很像是梁总的手笔。」
工程师吞吞吐吐的说,他们几个都是参与了「非」大厦的设计的,当初那张
他们为之疯狂的主楼部分设计图纸下方龙飞凤舞的签着他们总裁的大名。
容岩阴着脸,点了一支烟,雾腾腾的更加看不清表情。其实他比他们都先看
出来,二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那样收尾润色的出色手法,很是不同,根本
不是韦博一贯的风格。到了三稿,他完全笃定了,那设计线条里扑面而出的霸气,
结构之间的张力与收放自如的低调奢华,他无比的熟悉。他是梁飞凡小一届的学
弟,当初在校园里,不知道多少次站在橱窗前观赏系部设计比赛的冠军作品,连
续四年,作品旁边的名字都是同一个人——梁、飞、凡。
他烦躁的掐灭了烟,「走吧。」
那些工程师当然知道是捧的谁的饭碗,就算容岩早有授意,一个个还是把票
投给了韦博。
七比零,一战成名的除了顾烟,还有当场中风的黄易。
顾烟和杰西卡他们说说笑笑的从会议室出来,经过大厅时碰上梁飞凡。杰西
卡他们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就先走了,顾烟高兴的投进他怀里,仰着脸笑的像花
朵一样,「好高兴呀!」
梁飞凡也是笑容满面,她高兴就好,「容二呢?怎么没见他一起出来?被你
气死了?」
顾烟抿着嘴偷笑,容岩的脸黑的跟手上的文件夹一个颜色,她都不忍心去嘲
笑他两句了。
「晚上我们庆功,你也来。」她挂在他脖子上摇晃着命令。梁飞凡搂着她,
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亲,「那是当然,顾小姐这次这么威风,我当然得去观礼。」
大厅里人来人往,都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可是来回的人数比平时翻了几番,
一生大概也就这么几次能看到总裁大人这么阳光灿烂的表情,当然得装作经过多
看两眼。
果然是很威风,顾明珠带着所有的成员一起站起来敬酒,「作为韦博的总裁,
我不得不说顾副总裁这仗打的漂亮!而作为一个姐姐,小烟,我为你感到骄傲。」
顾烟眼里迅速雾气迷蒙,和姐姐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顾明珠介绍梁飞凡的时候说,顾副总裁的男朋友。梁飞凡温文的笑笑,向大
家点点头,顾烟眉眼弯弯,在桌下牵着他的手。推杯换盏中,很多韦博的员工借
酒壮胆,过来和梁飞凡攀谈,梁飞凡当然不会端着梁氏总裁的架子,来者不拒,
立马和大家打成一片。
回去的时候顾明珠看梁飞凡脚步有些飘,顾烟又是双颊嫣红眼神迷蒙的醉猫
样子,就把司机借给他们用,她自己开顾烟的车子回去。「你先送飞凡回去,今
晚我要早点睡,你回来的时候别吵到我。」顾明珠一本正经的叮嘱顾烟,顾烟晕
乎乎的赖在她身上撒娇。
「好了好了,别烦我了。别玩的太疯,明天晚上还有和梁氏的庆祝晚宴,算
是你职场的告别秀,穿漂亮点。」她把顾烟推到梁飞凡怀里,一番话也是说给他
听的。
梁飞凡拦腰把开始发酒疯的小女人锁在怀里,对顾明珠含笑点点头,上车走
了。
在车上顾烟就开始闹,小手钻到他衬衫里点点蹭蹭,梁飞凡抓着她的手,在
她耳边低声警告,「别闹!」顾烟听了嘻嘻的笑,臀部故意往下压,在他逐渐隆
起的部位上轻轻的碾,小嘴也凑过去,埋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布料咬住他胸前
的一点,唾液湿润过去,凉凉的沾在上面,她小巧的舌裹着一层布料把他逼的呼
吸粗重。
他抑制着浓厚的呼吸声,狼狈的招架着她,顾烟顽皮的笑,在他腿上往后挪
了挪,听到他欲求不满却又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她的手蛇一样滑向他裤子的
拉链,梁飞凡感觉到一凉,肿热的欲望已经被她握在手里。「顾烟……」他仰头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嘶哑的喊她,「你要玩火是不是!」
顾烟仰头,伸出尖尖细细的小舌头,在他唇的四周舔了一圈,她的眼睛里亮
闪闪的,好像住进了两颗星子,「我要玩火——你要不要陪我?」她甜美的笑容
在这个暧昧的环境里是最致命的诱惑,像一把大火把梁飞凡的理智全部烧光。
梁飞凡看了眼司机和后视镜,估测了一下,「打开音乐。」他冷冷的命令司
机,老实巴交的中年司机头也不敢回,连声说是,扭开了车上的音响。「开到最
大声。」他屏住呼吸命令。顾烟嘻嘻的低笑,用力缩小腹把他夹的更紧。梁飞凡
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肩头,他高大的身材是的外套像一个大袋子一样把
娇笑的她包在了里面,借着外套的遮蔽,他伸手去她的裙子里扯下了她的小内裤,
就这样横抱着的姿势把她微微的托起来,「扶好,对准。」他在她耳边极低的说。
顾烟的脸埋在他胸口,小手握着他的欲望,使头部抵住自己湿润的敏感。他
把她往下放了放,巨大的头部进入,两个人都压抑的粗喘了一声,她一口咬在他
胸前,梁飞凡一个激灵,腰一直,把她结结实实的放了下来,她就这样横坐在他
膝盖上,上身埋在他怀里,嘴里咬着他的胸,下身插着他的庞然大物。他牢牢的
抵着她的最深处,她有些感觉疼,往上挪了挪,却被他一把按住,重新重重的塞
满。
她猫咪一样极细声的呜咽,在钢琴曲的流淌里暧昧的合奏,小嘴咬着他不松
口,梁飞凡被她吸的紧紧的,可是这么小的空间里,又不能掐着她的腰纵情的上
上下下,只好咬着牙忍着,搂着她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臀部,慢慢的慢
慢的磨动,顾烟不敢发出声音,长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整片整片的热气哈在
他的胸口,他的心笨咚笨咚的要跳出来。
这时车子经过一个收费站,车轮连连的滚过减速带,麻麻的减速带使得车子
微微的震起来,梁飞凡趁着前轮刚刚滚过一个减速带,往上重重的一撞,大手按
住她的小脑袋贴在胸口,让她喊不出来,等到后轮滚过减速带的时候,她已经被
他短距离的用力冲撞弄的泄了身,软软的趴在他怀里,下身一缩一缩的吮着他还
坚硬的欲望。
13、六和九
车子拐了一个弯,眼看不远处就是梁宅,梁飞凡此时急的微微冒汗,她只是
衣物稍显凌乱,整理了一下歪歪的靠在他身上,随时可以下车。他自己却很不好
办,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高耸的直着,一时之间塞不进裤子里去。顾烟坐在他膝
头,替他遮着,看他无奈的忙活着,笑的好不开心。
「高兴了?」他挑着眉问,恨她恨的牙痒痒,你这个小妖精今晚别想睡觉!
顾烟倾斜了身体趴在他耳边小声建议,「都快到了呀,来不及了——不然,
拿外套遮一下?」
梁飞凡压抑着怒火和欲火,也别无他法。一路下车就把西装挂在手臂上,遮
着前面倒也自然。下人迎出来,「先生回来了!烟小姐好!」
「你好!」顾烟心情极佳,笑眯眯的,「先生饿了,端点吃的到小餐厅来。」
梁飞凡吸气,这个死丫头,存心要他难堪。他整整垂着的西装,冷着脸阻止,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烟笑着扯扯他的衣服,「要的呀要的呀,来,帮先生把衣服挂好。」佣人
立刻伸手过来拿衣服,被梁飞凡狠狠一眼瞪在当场,「下去!」
佣人默默散开,顾烟笑着拔腿就跑上了楼。僵硬的梁飞凡咬牙切齿的一步步
缓慢的往楼上走,走一步就下一次决心,待会她晕过去也没用,今晚绝对不放过
她。
走到房间门口他就迫不及待的丢掉了衣服,顺便把自己剥的精光,赤着身子
往浴室去逮人。顾烟锁了门在里面哼着歌洗澡,那个锁却在一声巨响之后断开来,
她吃惊的看过去,门口站着高大□的男人,下身一柱擎天,脸上欲火升腾,冷笑
着大步走了过来。顾烟缩到墙角去,扯了浴巾勉强遮住,连忙软语求饶,「我错
了!飞凡……」
梁飞凡跨进浴缸,捏着她的下巴,「我不需要你认错,我需要你——灭火…
…「他话音刚落,大手抄起她,绕到她身后,从两腿间伸过来,抓着她两腿
往两边一分,把她腾空抱起,抵在墙上,顾烟双脚离地,失去平衡,尖叫着搂住
他,他正好腾出一只手,往下扶住自己,滋一声插了进去,一直捅到了最深处。
顾烟终于可以放开声呻吟,仰着头无限陶醉的媚声叫了出来。
他上身靠着她,把她死死抵在墙上,她胸前的柔软被他坚实的肌肉挤压的变
形,又痛又酥麻,顾烟的手在他背后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他又快又猛,每一次
顶到最里面,再全部抽出来,顾烟刚刚在车上已经有过一次,里面很是湿润,他
完全不费劲。
梁飞凡在她闭着的眼睛上猛亲,舌尖舔着两排睫毛亮晶晶的,「张开眼睛!
看着我是怎么样要你的!「顾烟迷蒙蒙的往下看,自己粉红的嫩肉张的极开,
吞着他紫黑的欲望,他抽出时带出她内壁的嫩肉,一点点的攀附在他的怒龙上,
随着他进入的动作又塞回她体内。顾烟低吟一声,太色情了!她扭过脸去,梁飞
凡再亲再哄也不愿再看。他放下她一条腿站在浴缸里,另一只腿被他挂在自己的
手腕里,她的大腿因为这个姿势张的更开,他进出的更为容易,伏在她身上忘我
的冲刺着。
浴室地滑,他时时得小心着别摔着她,不能尽兴。抱着她就着这个姿势往淋
浴那边挪了挪,就这样结合着马马虎虎冲了冲水,浑身湿淋淋的抱着她往外走。
「啊……」到了卧室大床前,他忽然拔了出来,她下身顿时有液体热乎乎的
流出来,身子一轻,被他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中央。顾烟兴奋的尖叫着手脚并用往
前爬,被他一把扯住脚腕往后拖至床沿,大手有力的固定住她的两条腿,他一矮
身子扎了一个马步,往前挺腰,重重的又填满了她。
「轻点呀……啊恩……要撞坏我呀……」她晃着一头长发,呻吟着断断续续。
「我哪里舍得……」他俯下身在她背上吮出一个个吻痕,下身不再鲁莽的大
力进出,而是浅浅的戳刺,他弓着身子,趴在她背上,慢条斯理的逗弄她。
「不要这样……快点呀!飞凡……重一点……」她被他压的死死的,柔柔的
求。梁飞凡呼着热气咬她的耳垂,舌头伸进耳朵里面,「烟儿,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重重的撞了她一下,听她舒服的呻吟了声,又退出去浅浅的抵着,「你
来数数,从一开始,逢到六和九的时候我就重一点,恩?」他转而啃她的脖子。
「不要!」顾烟断然拒绝,谁要玩这么羞人的游戏!梁飞凡又重重的进入,
「不行!谁让你刚才点的火!我先来数?恩……开始——」他坏心的退出去,
「一、二、三……」每数一下他浅浅的进出一次,终于数到六,在顾烟酥媚的娇
呼声里,他整根没入,直抵她最深处。
「恩……」数到二十一了,顾烟难耐而期待的等着二十六的到来——「啊—
—」她刺激的尖叫,「梁飞凡!」不是逢六九么!
梁飞凡低声愉悦的笑,「对不起,我数错了。」
顾烟又气又恼,反手去挠他的手臂,梁飞凡压上她的背,「烟儿自己来数好
不好……不要数错了哦……」他又开始几浅一深的逗弄。顾烟不肯数出声,咬着
床单死忍,「啊!恩啊……」他忽如其来的深深撞进来,顾烟挣扎起来,「梁飞
凡!四十七啦!四十七!」
梁飞凡低笑,「谁说的?我明明数到四十九。」
顾烟娇喘着无力的呜咽,「不是的呀……」
梁飞凡把自己困难的拔出来,嘶嘶的吸气,「你夹的那么紧……我又数错了
……恩……烟儿……数出声音来……」
顾烟挫败的在床单上揪弄,「不要数……对不起嘛!我错了呀……飞凡……
好难受……给我呀……「
梁飞凡醇厚的声音「恩?」了一句,顾烟下身蚁咬一样的急切再也忍受不住,
头歪在床上,媚声的喊,「重一点嘛……飞凡狠狠的要我……快点……飞凡求求
你……求求你重重的要我……」
梁飞凡心满意足,抬起身子几个大力冲撞,在她混杂了尖叫的呻吟声里举起
她的双腿,把她转过身子来,正面往上,她的肉壁紧紧裹着他转了一圈,像一个
极热极嫩的橡皮套子一样箍住他,他腰眼发麻,眼看就要忍不住,索性站直了身
体,抓着她的两脚把她提了起来,腰都离开大床悬在空中,他就这样站在她两腿
中间往下重重的插她。
顾烟双手张成一个大字,十指抓着雪白的床单,双乳因为身体的晃荡漾出诱
惑的乳波,她使劲的扭着腰缩腹,使得体内更加的紧致,他的进出越来越困难,
终于狠狠的整个人坐下来一样深入,颤抖着射了出来。热热的液体箭一样打在顾
烟体内,敏感的内壁紧咬着再次战栗,她被压在他身下,和着他尽兴的吼声尖叫。
梁氏设计部里的气氛非常紧张,部长怯生生的问一直板着脸的美丽女子,
「烟小姐……是第六件比较好还是第九件?」
梁飞凡一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文件陪着她,听到这个含着某人敏感数字
的问题,嗤的笑出声来,顾烟大变脸,一个转身,手里拿着的一沓目录都往他头
上丢去。
整个室内死一样的静默。
梁飞凡歪过头去躲,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满面春风,「又发什么脾气,来,
我看看,到底是六好还是九好?唔——六和九都不错啊!」
「梁飞凡!!!」顾烟暴怒,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的摇。梁飞凡搂住她,
笑着温声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恩?好了……乖,不闹了……」
顾烟掐的不尽兴,一口咬上他的下巴,重重的一口咬的隐约的泛血丝。昨晚
他乐此不疲的玩那个六和九的游戏,她软语求饶,扭着腰夹他,手和……嘴都用
上了,他还是一直折腾她到天亮,整个晚上她都在数字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室内的其他人全体的石化——总裁被咬了?总裁被咬了!
梁飞凡搂着她的腰以防她往后仰了摔倒,一只手在下巴上摸了摸,低声在她
耳边呵气,「烟儿的小嘴越来越厉害了……」昨晚她实在受不住了,又哭又求,
他还是热情如火摆弄着她的身子。她没了办法,自觉自发的用嘴去含他,他尽兴
的很,只不过享受过了还是没有放过她。
顾烟的脸刷的红了,越发在他怀里手脚并用的撒泼闹腾,梁飞凡乐呵呵的圈
着她,拳来胸挡脚来任踢。
「还有两个小时要开始了哦,你的妆发都还没好,一会儿迟到了又要怪我。」
他噙着笑提醒。顾烟又恨恨的在他裤腿上留下一个脚印,推开他转向风中凌
乱的设计部长,「把衣服都捡起来,我再挑一遍。」
最后选中一件石榴红的拖地长裙,无肩的设计衬托她线条优美的香肩,上身
是繁复的褶皱,到腰间紧紧勒成盈盈一握,垂坠感很强的布料拉长了身形,前面
到脚踝,露出她穿着十二寸高跟鞋的小巧玉足,后面的裙摆拖在地毯上,美轮美
奂。
顾烟要求发型师做出高贵典雅同时俏皮可人还要清新活泼的发型,吓得初通
中文的欧洲发型师愣在当场。
满屋子的人都被烟小姐折腾的冒冷汗,梁飞凡只在一边看着,含笑抱着肩,
任她大发小姐脾气。看看时间真的不多了,才过来遣走了那个泪流满面的金发发
型师,「再闹真的要迟到了哦。」他拿梳子给她疏通卷发,三下两下往上简单的
盘好,挤了点发蜡在手心搓开,在她头上抓出微微凌乱的模样,又变戏法一样掏
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来,是一支钗子,顾烟不喜爱首饰,可是一屋子顶尖时
尚人士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也知道了那只钗子应该很名贵。梁飞凡打开钗子背
面十多个的暗夹,把钗子斜斜的插在她头发上,隔着发丝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夹好。
「就这样好不好?」他扶着她的肩膀,低下身子在她侧脸上亲吻。顾烟很喜
欢钗子上垂下的无数颗粉色小钻石,简简单单的发型配着华丽的礼服也别有一番
出水芙蓉的感觉,勉强点了点头。
梁飞凡把她送到饭店门口,刚刚停下车,外面的闪光灯就开始闪个不停,
「你去不去?」顾烟看了眼外面,怎么这么多的人。
「不了,今晚的场合太正式,我出现了反而对韦博不好。」
顾烟点点头,拎起裙摆推门下车,门一开梁飞凡却又把她拉回去,「晚点我
来接你,不要——先走。」他嗓音低沉,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深情。
顾烟惦记着怎么对付外面的闪光灯和记者提问,没有去深究他话里的深意,
匆匆道别就下了车。
晚宴是梁氏主办的,极其奢华隆重。公关部经理陈允之亲自到场布置,梁氏
第二把交椅,容家二公子容岩主持。
顾烟被引着进了场,陈允之站在门口会客,一段时间没见,她似乎清瘦了些,
眉目之间也不甚开朗。顾烟微微向她点头就进去了。
顾明珠今晚也穿红色,酒红色的晚礼服十分高贵。看见顾烟姗姗来迟,破天
荒的没有皱眉,「很漂亮。」她仔细的看了眼顾烟头上的钗子,闪过惊艳的表情。
顾烟拉着她的手笑,「晚上回去拿下来送给你。」
顾明珠撇了她一眼,「回得来再说吧。」
顾烟脸微红,低头不说话。
其实就是一般的商业聚会,顾烟不善应酬,顾明珠又早有打算要把她嫁掉了,
也不苛求她去与那些人周旋。
「烟姐。」容岩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顾烟抿嘴和他碰了碰杯,想起那天他
的黑脸就想笑。顾明珠在一旁淡淡的笑,容岩却主动敬了她一杯,「准大嫂。」
他三分戏谑七分不怀好意的叫。
顾明珠浅浅的饮了一口红酒,微微点头笑纳了这个称呼。
「大哥,这里!」容岩忽然举手挥了挥。顾明珠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时
之间失了神,竟然是容磊来了。
「恭喜。」容磊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过容岩递来的酒,敬了顾明珠和顾烟一
杯。顾明珠难得的沉默,顾烟倒是笑起来,「同喜。」她意味深长的和容磊碰了
碰杯,容磊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14、原来
「恭喜。」容磊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过容岩递来的酒,敬了顾明珠和顾烟一
杯。顾明珠难得的沉默,顾烟倒是笑起来,「同喜。」她意味深长的和容磊碰了
碰杯,容磊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各怀心思的闲聊了一会儿,容岩看着顾明珠随着容磊消失在人群里,嘴角扯
出一个薄凉的笑。「烟姐,我们一起去敬一圈酒?就快致辞了。」他微笑提议,
顾烟无所谓的点点头。
容岩挡在前面客套,顾烟只要跟着他微笑同举杯就好,一圈下来,轮到了知
客的陈允之,顾烟对自己前一阵的无礼有些尴尬,主动和她碰了碰杯,「今晚很
成功,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陈允之微笑着客气。
「允之——」容岩按住陈允之凑上嘴唇的酒杯,「我替你喝。」陈允之微微
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无言的点点头。
顾烟打趣,「容总真是绅士。」
容岩和顾烟碰了碰杯,杯中酒都是一饮而尽,「应该的。」
三个人无关痛痒的说着话,边上却不断有人上来敬陈允之,容岩一一的挡掉。
「陈经理这点面子都不给!」新城的老总腆着个大肚子不满意的抗议,陈允
之笑的越发勉强。
顾烟觉得无趣,容岩却迟迟没有接下去敬酒的意思,她只好和陈允之聊天,
「怎么了?不舒服么?」
陈允之笑笑,摇摇头。那边容岩送走了新城的老总,转身拍了拍允之的肩膀,
关切的问,「还好么?」
陈允之似乎是红了眼眶,咬了咬牙,「能有什么事。」
容岩皱眉打量了她一下,「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万一扭了怎么办?不是说
现在胎儿还不稳?都已经这样了,你要自己当心自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
漏了嘴,马上打住,眼神担忧的看向一旁的顾烟,既慌且惊。
顾烟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容岩那凉凉的眼神里内容实在丰富,「陈小姐怀孕
了?恭喜。」
陈允之淡淡的笑,「谢谢。」
「哪家的公子那么有福气?几时婚礼?」顾烟笑着问,她记得陈允之是还没
有结婚的。
陈允之的脸色一下子惨淡,「婚礼么?不远了吧——不过新娘不是我。」她
自嘲的笑笑,失落的低下头去,美丽的脸上浮现倔强的神色,脆弱的令人心疼。
看陈允之似乎是真的很累,容岩满脸担忧的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送她回去。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顾烟扯住容岩的袖子,语气里有了些不安。
「允之……她也不想的,她就是傻,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逞一时意气的,她偏
偏看不透。」容岩长叹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眼看顾烟的脸一段段的白下去,容
岩心里的恶气总算吐了一半。
「容岩,跟我说实话。」顾烟严肃了起来。容岩沉思了一会儿,惋惜的声调,
柔声对她说:「你别多想,允之的孩子——她自己会解决的。」
「她的孩子是谁的?」顾烟心头慌慌的猛跳,别的女人也就罢了,陈允之那
么骄傲的人,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讹人。
「你就当……是允之一个人的。」容岩特别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要「就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的孩子!」顾烟提高了声音,
引的周围人都看过来。容岩四下微笑安抚,压低了声音,「烟姐——孩子已经有
了,再说,允之一点也没有拿孩子要挟的意思。她其实和你一样,也不过就是爱
上了一个男人。」
「大哥说他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他也和允之谈过一次,允之也同意的。你
安心。」他安慰的拍拍顾烟的肩膀,悄然消失在人群里。
顾烟五雷轰顶,愣愣的站了一会,摔了手里的酒杯就往外走。
容磊凉凉的声线压低了从越走越近的门外传来,不用仔细听内容也让人心寒。
顾烟忽然觉得悲哀,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幸福?桑桑那样知性自持,还是受
尽了爱情的伤一路走来;姐姐精明理智,这么多年来苦苦守着个谁都知道不会爱
她的男人;小离单纯迷糊,碰上了陈遇白也并没有从此悠然并肩;她呢……据说
遇见的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人人都这么说,可是分分和和,哪次不是痛的她流
眼泪?
「怎么出来了?」见顾烟推门出来,容磊像顾明珠示意了一下,顾明珠失魂
落魄的转身看过来,走过来勉强笑着问她。
顾烟提着裙摆的手狠狠的掐上自己的大腿,笑的和顾明珠一样的难看,「里
面好闷,我要出去透透气。」
「一会儿就进来,」顾明珠拨了拨她脸上的散发,「有为你准备的特别节目。」
顾烟根本没听进去,胡乱的点点头,提着裙摆往外走去。
门童殷勤的问要不要替她叫车,顾烟木然的摇摇头,一步一步往外走。高跟
鞋时不时的踩到边上的裙摆,几个趔趄下来顾烟烦透了,蹲下身去撕裙摆,滑不
溜楸的布料却极为结实,她咬牙用力扯了几下都扯不开,索性抓着最底端往上提,
掀着往前走,晚风吹来,小腿上微凉,手里提着的裙子像帆一样鼓起在身后,有
行人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过去,老远还扭头来打量这个奇怪的美丽女子。
顾烟觉得很丢脸,抹抹眼泪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
想想实在哪里都去不了,就报了秦桑的咖啡店地址。还好时间不算太晚,秦桑的
店离大学城近,关门一向迟。到了那里秦桑却不在,店里的工读生认识常来的顾
烟,机灵的请她坐下,出去付了车钱,又给她端来热咖啡,说已经给秦桑打了电
话,她马上就来。
秦桑也是打的来的,好笑的是,和顾烟一样,也是一身的晚礼服。
「你从哪里来呀?」顾烟奇怪的看着她的打扮。
「去见证一个世纪求婚,不过出了点小意外,王子被放鸽子了。」秦桑吩咐
店员把剩下的客人都请走,放他们下了班。她在顾烟对面坐下。
顾烟捧着暖暖的咖啡,把事情客观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冷静自持的样子看
的秦桑毛骨悚然,所谓黎明前总是黑暗的,这样的压抑下面,是怎么样的爆发?
顾烟说完了始末,再也没有话说,愣了一会儿,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一
大颗一大颗的掉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桑桑,桑桑,桑桑……」她重复着低低
的喊。
「唔,我在。你别急,先哭一会儿,没那么难受了我们再谈。」秦桑递给她
纸巾盒子,柔声的说。
再怎么鄙视眼泪的女人,到了这种境遇之下,平时的精明强干怕也是半点都
不见了的,更何况,有个知己在旁边善解人意的说——先哭一会儿。其实人最是
难过无措的时候,最好就是肆意妄为的放声痛哭。顾烟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泪
流成河。秦桑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喝了一小口水,想了想,拿出手机在桌下给
李微然发了条短信。
顾烟哭了好一会儿,眼泪不再滔滔不绝,心里也没有那么紧了。可是陈允之
受伤的笑容和容岩惋惜的眼神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把头支起来,双手抱着,右手
摸到头上的钗子,凉凉的钻石贴在手背上,寒意直到心底,梁飞凡温暖的眉眼却
仿佛近在咫尺。
秦桑正低头浏览着什么,再抬起头的时候,眉目流转之间云淡风轻。
「好受些了?」秦桑抽一张纸巾给她擦擦眼泪,好像是不经意的一样,把手
机放在两个人中间的桌面上。
顾烟的嗓子都哭哑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桑桑……我怎么办呀……」
「要么和他分手,再找个比他好的。要么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他
过下去。」秦桑很客观的给出意见,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别
人指手画脚。她和顾烟再好,也只能给出选择项,做决定的事,还是得顾烟自己
来。
「桑桑,没有的。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梁飞凡更好的人。就算有、就算
有……我也不要。」
所谓最好,其实就是自己最锺意的那个,其他的再好也没用,我不要。
「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当做没发生?可是,桑桑,如
果说开来的话——桑桑……我舍不得……我怎么能和他真的分开?」
「恩?」秦桑不着痕迹的把手机移的更近她一点,「顾烟,哪里舍不得?为
什么舍不得?」
顾烟咬唇不说话,秦桑的声音在夜色里越发的低柔,「顾烟,你总要先面对
自己的心,才能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如果你从不对梁飞凡坦诚相待,又怎么能要
求他对你知无不言呢?你先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再去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是更
加的理智么?」
顾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勇敢一次,「以前我不知道,我以为就是这样……
两个人在一起,就这样。可是方亦城回来,我发现根本没有他不在时我想的
那样——想念。我看到他也是欢喜的,可是——和对梁飞凡不一样,我每天都想
和梁飞凡一起,做什么都好。「
秦桑微笑,「当年你也是每时每刻想和方亦城在一起的。」
顾烟摇摇头,「是归是——可是不一样的,桑桑,不一样的……」
「桑桑,我爱他。」她嗓子沙沙的,却说出了世上最为动人的一个词语,听
在某人耳里,轰一声,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远去了。
秦桑看她眼泪又要出来,不忍心再逼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我知道——那
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顾烟,恭喜!人海茫茫,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半圆。」
顾烟又湿了眼眶,「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不能接受那个孩子,绝对不能!
可是要离开他,我恐怕也是办不到。桑桑,要是那时我不和他闹,他也不会
和陈允之有纠葛……桑桑,怎么办啦……「
秦桑优雅的举杯,喝了一口咖啡,「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待。」
顾烟摇头,用力的摇,摇的头昏脑胀还是难受,等待?等天亮发现这是一场
梦么?她越发的烦躁,端起杯子又发现已经空了,一股火气窜上来,她一甩手摔
了杯子。
清脆的玻璃摔碎声疏通了她某根兴奋神经,她红着眼把桌上的被子碟子都往
地上摔,秦桑眼明手快的把手机提起来,身子往后靠,「干什么啊?一哭二闹三
上吊吗?那也得等等——」
顾烟摔无可摔,揪着桌布扯下来在手里揉,小兽一样呜咽。秦桑叹气着起来,
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碎片,去吧台端来一整盘的干净玻璃杯。
当咖啡屋的门被嘭一声的撞开时,秦桑已经退到门口了,顾二小姐蹲在桌子
上一只接着一只往地上丢杯子,整个地面上都是残缺的玻璃杯和玻璃碎片。门撞
上秦桑的手肘,痛的她低呼一声,李微然抢身过来扶住她,揉着她的手臂,看一
眼狼藉的室内,「这是什么状况?」
「我一不留神失去控制了——你们怎么来的那么慢?」
「大哥心急,非得自己开车。电话听到一半车子撞路灯上了」
梁飞凡踩着吱吱嘎嘎的玻璃渣大步走进去,顾烟对他的气场太熟悉,抬眼看
见是他,一个杯子掷了过去。梁飞凡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躲不闪,杯子砸在他肚
子上,摔在脚边碎成两半。他眼里的宠溺深情一如既往,顾烟忍不住捂着嘴哭出
来。
梁飞凡把手里捏着的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随手往后一抛,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住,顾烟挣扎着,咬的他的嘴唇流血,两个人嘴里都是铁锈甜
味。梁飞凡不同寻常的强势急切,完全不管她的反应,大力的按着她深吻,仿佛
要把她生拆入腹,顾烟被他勒的手臂好像要断掉,他的气味充盈着她的小小世界,
躲不掉。
「不要哭……」她越来越多的眼泪终于阻止了他的啃咬,他一点点的舔去她
脸上的泪痕,柔情似水的呓语,哄着这个世界上他最珍贵的宝贝。
顾烟有好多话要问,噎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哭的天昏地暗的,梁飞凡心
疼的眉头紧皱,再也不忍心逗她,「你这个小傻子呀……」他一声似喜似悲的悠
长叹息,把团成一团的她搂紧,在她耳边低语,「你所谓的相信就这么不堪一击?
恩?「
「你不是最有自信的么?不是从来都不吃醋的么?容二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
就信了?你也不想想,他那个人哪会说漏嘴?允之……我怎么会和允之有什么…
…我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他有些生气,有些埋怨,更多的又是高
兴和兴奋,她说的那些话,沙沙的透过耳麦传来,他的心都沸腾起来,笔直的马
路疯狂的扭曲起来,手抖的方向盘都握不住。
顾烟哭的脑袋疼,可他的话还是听懂了,「容二骗我?!」她既怒且惊。
「允之的孩子是她未婚夫的——不说这个,我要听你说——刚才你说的,再
对我说一遍!」梁飞凡没有耐心解释这些,他要听刚才电话里她说出的那三个字。
顾烟却恍然大悟,容岩是故意语意模糊来误导她的——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顾烟的委屈不甘后悔伤心失望全部转为愤怒,小宇宙燃烧的旺旺的,推开梁
飞凡就往地上跳。
「做什么!——小心!」梁飞凡急忙接住她,按在怀里哄,「我已经派老六
和老三去抓他了,你别动,小心地上的玻璃渣。」
小离坐纪南的车赶了过来,后面跟着气冲冲的顾明珠。顾烟对这个场面感到
很是难看,身上的礼服已经皱了,妆花的跟调色盘一样,室内又破坏的一片狼藉。
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几分钟前她还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顾明珠穿着凉鞋,满地的玻璃渣她不敢走过去,怒气冲冲的朝着顾烟喊,
「梁飞凡,把顾烟给我带过来!」气死她了,什么都布置好了,聚光灯追来追去
却找不到今天的女主角了。梁飞凡捏着求婚戒指一个人傻傻站在台上,窗外礼花
放的半个天空都绚烂,底下人却报上来烟小姐已经走了。她不就走神了一会儿?
顾烟这个蠢货竟然被容二给耍了。
顾烟吓的哆嗦了一下,往梁飞凡的怀里缩了缩,梁飞凡蹭蹭她的头发,转头
向顾明珠温颜一笑,「抱歉,你得等一下。」
15、MarryMe
顾明珠穿着凉鞋,满地的玻璃渣她不敢走过去,怒气冲冲的朝着顾烟喊,
「梁飞凡,把顾烟给我带过来!」气死她了,什么都布置好了,聚光灯追来追去
却找不到今天的女主角了。梁飞凡捏着求婚戒指一个人傻傻站在台上,窗外礼花
放的半个天空都绚烂,底下人却报上来烟小姐已经走了。她不就走神了一会儿?
顾烟这个蠢货竟然被容二给耍了。
顾烟吓的哆嗦了一下,往梁飞凡的怀里缩了缩,梁飞凡蹭蹭她的头发,转头
向顾明珠温颜一笑,「抱歉,你得等一下。」
他把顾烟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在众人的惊呼声里直直的单膝跪了下去,
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膝盖里,地上很快晕开一小片的红色,梁飞凡浑然不觉
疼痛,跪的稳稳当当,对顾烟微微的笑着,诚恳的柔声请求,「顾烟小姐,嫁给
我好不好?」
他的眼里盛着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子,散发着幽亮狂热的光芒,照耀在他俊朗
的脸上,糅合成世上最动人的颜色。顾烟的眼泪又被引下来。
那只戒指和顾烟头上的钗子是一个系列的的,只是中间镶着的那颗钻石很是
稀奇,淡淡的粉色里面几丝血红漂浮,缠缠绵绵的围绕出一个心形,在小小的首
饰盒里奇异闪烁着。
尾随顾明珠而来的记者见到这一幕一哄而上,疯了一样的按快门。挤不进店
里的就包围了咖啡馆的外部,隔着落地玻璃,闪光灯像宿命的一声声的呐喊充盈
在小小的空间里。
陈遇白和秦宋这时匆匆赶了过来,看见这诡异的求婚场面都是一愣,李微然
轻声问,「没逮到?」秦宋挑了挑眉,「军用直升机直飞阿姆斯特丹。我们过去
的时候影子都没见到。」纪南在一边抿着嘴笑,陈遇白皱眉敲敲她的头,低声警
告,「还笑!让大哥知道你知情不报的话有你受的。」纪南回眸一笑,指指屋内,
「大哥哪里还有时间管我呀?」再说,二哥也只是走之前打电话交代了她一下呀,
她哪里来得及拦住。
屋里的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梁飞凡单膝跪着,顾烟哭的稀里哗啦,一点顾
不上所谓的风度骄傲,原来人生的某些时刻,周围的人事物真的会淡化成黑白默
片,背景一样的可有可无,全世界只剩眼前的这个人,眉目如画,情深似海。
「好啊。」顾烟拉过他的手,鼻涕眼泪蹭在他袖子上,声音沙哑难听。
梁飞凡跪着比缩在沙发上的顾烟矮了一点点,仰着脸逆着刺眼的闪光灯,看
她梨花带雨的楚楚脸庞,两个简单的音节,他却听的红了眼眶,一皱眉一低头,
一滴泪水滴下来。原来,天荒地老之前真的还能等到这一天,真的是——不枉他
千山万水跋涉而来。
李微然圈紧了秦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低声感慨,「这次,真的是执手
相看泪眼了。」
可惜童话还是要醒,醒来之后,王子公主的身边就会有暴跳如雷的导演。
顾明珠坚硬的水晶指甲戳着顾烟的脑袋东摇西晃,「你有没有脑子!平时耍
小性子上天的那些心眼都哪里去了?这种事情也可以听别人说的么!连求证一下
都不敢了么?你脑子进水了?不知道来和我商量?我是和你隔着十万八千里远还
是你眼睛顶头上根本看不到我?就算要走,手机钱包什么都不带你瞎跑什么?深
更半夜你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在外面晃荡很好看是不是?你以为这里
的治安能有多好?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要我们大家陪着一起伤心难过你就心里舒坦
了?搞砸了自己的欢送晚会和求婚仪式很有成就感吧?你这个蠢货存心要气死我
是不是?!」
顾烟垂着头任打任骂,大气都不敢出。小手抓着梁飞凡的胳膊,顾明珠骂一
句她就加一分力道。一屋子的人在顾明珠琅琅上口的训话里表情各异的全体沉默
着,梁飞凡抿着唇,脸上似痛似笑。李微然搂着老婆一直摇头,看来这凶悍一说
还真的是要经过比较的。秦桑听的饶有趣味,在手机上戳戳点点的记下一些精华
词句。陈遇白圈着兴奋的不断上前要帮腔的安小离,求婚宴的烟火是她放了一卡
车之后挑出来的,顾烟这么一落跑后来谁也没心思看了。秦宋和纪南在顾明珠后
面一左一右的站着,无声的用口型给顾明珠配着音,两个人胆大包天,偷偷的三
人双簧玩的不亦乐乎。
「呃……明珠姐——消消气,就算了吧,你看闹了一个晚上了,你也累了,
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吃个宵夜吧?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李微然在梁飞凡和陈
遇白示意的快要抽筋的眼神里终于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顾明珠也骂累了,李微然给了个台阶她当然要顺着下来,临了狠狠又推了顾
烟的头一把,「说再多也是白搭,你这个小鸟脑袋也就这么大的脑容量。我简直
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嫁出去!免得我时时操心。」
「对对对,嫁给我哥就气不着明珠姐您了——我哥可是特愿意被烟姐祸害呢,
哥是吧?」纪南笑着探出头。
梁飞凡手臂上那块肉都要被掐掉了,痛的眉头深锁,严肃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秦宋和李微然纪南马上和声,「吃饭去吃饭去……饿死了!哥请客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盛世吃夜宵,团团坐下之后,劫后余生的李微然感慨万
分的领着大家拼凑案情,整件事究其原因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韦博赢了这次的
开发案之后,容岩被他爷爷修理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多少个美好的夜晚他们几
个都被一个狂躁的男人电话轰炸,不得不轮番的当起知心姐姐。
容岩是早知道梁飞凡要在韦博和梁氏合作晚宴兼顾烟功成身退的庆祝晚会上
求婚的,他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请来自己大哥,引开了铁定会戳穿他骗
局的顾明珠。而后利用了心力交瘁的陈允之,加上平日里顾烟积威之下晾他容岩
不敢骗她的心理暗示,成功的用一段直到现在也找不出任何把柄的话骗了顾烟—
—孩
子是真的有;陈允之的未婚夫是真的好像要和别人结婚了;梁飞凡是和陈允之谈
过了,并且表示一定为师妹出头;顾烟改日要找他麻烦也是师出无名——都
说了不要多想的,你心思细腻个什么劲啊!
顾烟走了以后不久,到了致辞的时间,梁飞凡从后门进来,人员各就各位,
世纪求婚宴开场,顾烟最为崇拜的钢琴大师千里迢迢来现场倾情演绎、液晶大屏
幕上梁飞凡亲自制作的两个人甜蜜万分的一些影像剪辑、九层的求婚蛋糕顶端梁
飞凡耗时三年搜遍整个世界奇石定制而来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爱神钻戒、由新鲜的
粉色玫瑰花朵拼成的巨大「marryme」迅速被送进场。
美中不足万分遗憾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找不到女主角了。
一片混乱里,早先不知为何偷偷溜走的秦桑发来短信,「陈允之肚子里那块
肉谁的?」李微然一看吓的冒汗,急忙回复老婆表明清白——「绝对绝对不是我
的!我发誓!我跟她一点儿也不熟!」
等到李微然弄清楚状况,马上去找顾明珠和梁飞凡,根据秦桑断断续续提供
过来的消息,三个人一合计,顾明珠和纪南负责留下善后,陈遇白和秦宋去抓早
就不见人影的罪魁祸首,梁飞凡带着李微然直奔咖啡店。
上车不久秦桑就拨来电话,李微然默然听了一会权衡了一下,还是把耳麦塞
到了梁飞凡耳朵里,因为,比起行车安全,大哥的幸福比较重要——就他听着前
面的内容揣测,估计要真心话大冒险了。
音量调的过大的缘故吧,顾烟那句「我爱他」清清楚楚的传入李微然的耳朵,
他顿时一个激灵立马伸脚抵住前方身体后仰,双手抓上车门上方的抓手——他早
有准备,那边是真心话时间,他们这边应该就要玩大冒险。果然,油门一瞬间好
像要被踩爆一样轰鸣,车子歪歪扭扭了几步一声巨响撞在了路基上,然后在轮胎
刺耳的尖叫声里拐了个弯继续往前冲。李微然默默泪流满面的祈祷,烟姐你悠着
点啊!有什么话回去慢慢说给哥一个人听啊!我也有老婆爱的啊!你别就把我英
年早逝在这儿了啊!
顾烟一个晚上心情大起大落太多次,根本没什么胃口,歪在梁飞凡身旁有一
口没一口的喝点汤,梁飞凡一道道菜夹给她尝,耐心的低声哄,「不喜欢这些么?
点别的吃?恩?「
顾明珠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心头又是火起,拧着眉冷冰冰的抛来一句,「哪
来那么多不喜欢!好好吃饭!」顾烟闻言扁扁嘴,马上坐好了低头扒饭。梁飞凡
看她委屈的小样子心疼了,抬头不悦的扫了顾明珠一眼,招手叫来经理,「上几
个下饭的酱菜,味道要甜一点的。把餐后甜点也先上来几份——蓝莓口味的冰激
凌?」他紧了紧怀里的人询问意见,顾烟在姐姐越来越不屑的眼神里头也不敢抬,
又下手去掐梁飞凡的大腿。梁飞凡忍着刺痛向经理微笑,「去吧,冰激凌多上几
份。」
他没漏掉安小离听到冰激凌时的雀跃神情和老三皱着的眉头——兄弟么就是
同甘共苦的,凭什么他一个人被掐。
散席时秦桑站在门口等李微然,梁飞凡安排了顾烟先上车,专程折回来走到
她身边很是诚恳的道谢,「秦桑,谢谢你。」他很了解,如果不是这个聪慧的女
孩子,要顾烟说出这番话,也许他还得等个三五年。过去梁飞凡一直认为老五这
个媳妇太过聪明,很是不赞同李微然的眼光,就他看来,女孩子浑身都是心眼的
话相处就太累。
秦桑撩了撩及腰的微卷长发,淡淡一笑,「不用谢,大哥,我是说真的,不
要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帮你,我是站在顾烟一边的,做我觉得对顾烟好的事
情。所以可能某一天你也会对我感到十分愤怒,如果很不幸有那么一天,我希望
那时你也能想想我这番话,不要怪我。毕竟,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某个人好。」
梁飞凡听了她这番话,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怪不得——好,
我知道了。秦桑,我很高兴认识你。」
秦桑轻松的微微拉捧起裙子行了一个古老宫廷礼,「我的荣幸。」
怪不得,梁飞凡顿然领悟,怪不得老五当初那么大的阵仗,江山都不要——
如果美人真的是自己非要不可的那个,傻瓜才会选江山。
今晚的梁飞凡特别的有耐心,简直是柔情似水。轻拢慢捻的挑逗,长长的前
戏里好几次顾烟都差点晕过去,后半夜的时候顾烟求饶求的嗓子都哑掉了他才肯
进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强烈而磨蹭的占有她,霸着她的身体,不断的在她
耳边喊她的名字,顾烟渐渐昏昏欲睡不回答他的时候,他就挺腰狠狠的冲撞几十
下。
「飞凡……你要干什么啦……好难受,你快点呀……我好困。」顾烟双腿紧
紧的盘着他精壮的腰催促着他,他却双目有神,顶着她的最深处一个劲的转圈磨
动。
「你晚上说的那句话……再对我说一遍……」他咬着她的耳垂哄骗。
他时急时缓的逗弄,七上八下要到不到的感觉真的很是难受,何况他火热的
巨大此时还埋在她深处胀大着,顾烟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颈边咬了一口,
「梁飞凡,我爱你!」
梁飞凡猛地手臂撑起在她身体两侧,俯视身下全身嫣红的她,被汗打湿的头
发一缕的在额头前晃荡,性感的样子看的顾烟下身更加紧缩起来。
「顾烟……」他专注的看着她,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心头的感动没有别的
话语可以表达,「我也爱你,深爱……」
他一把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抱着她让她坐在了他的欲望上,两个人因此更
深的结合在一起,顾烟没有力气,上下动了几下就圈着他的腰耍赖,梁飞凡搂着
她移到床边去坐着,手托着她的雪臀往上微举,再重重的拉下来,自己也往上狠
狠的顶,又快又重。顾烟意乱情迷的在他背上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飞凡……
飞凡……「她无意识的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着他的名,刺激的梁飞凡越发的
控制不了力道,一下比一下来的重。
折腾到清晨,顾烟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梁飞凡夹紧她低吼着释放出自
己的时候,她一阵猛烈的抽搐,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16、很好
梁昊天还是老样子,虎背熊腰,双目炯炯。大步从私人飞机上跨了下来。直
升飞机的螺旋桨带动空气刮起大风,梁飞凡侧着身子把顾烟护在怀里,冷淡的向
远道而来的父亲点了点头。顾烟甜甜的笑,乖乖的上前拥抱梁昊天,「梁伯伯,
欢迎回来!」
梁昊天朗笑着回抱她,「顾家的小丫头长大了,变漂亮了。」
顾烟笑着说谢谢,被梁飞凡一把拉回了怀里。梁昊天挑挑眉,把飞机上带下
来的几份报纸塞到儿子怀里,头条的标题都是一样的耸动——膝下黄金诚可抛英
雄有泪亦轻弹——梁氏总裁一跪倾城顾家小姐欣然允嫁「儿子,我不得不说,你
继承了我和你妈妈所有的浪漫细胞。」梁昊天冲儿子眨眨眼,梁飞凡耸耸肩,把
顾烟搂在怀里,「走吧。」
梁飞凡的打算是晚上他和顾烟给父亲接风洗尘,明天再去拜访顾博云。可是
梁昊天精力充沛,说好久没见老部下,现在去看看也好。
刚上路的时候梁飞凡就通知顾明珠,不过没有找到人。他们就先过去。
顾博云很是激动,老远的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梁昊天上前就是热烈的一拳,
顾博云憋着咳嗽接下了,「天哥!」
「身体不错!」梁昊天赞许的点点头。
两个人久未谋面,当然是要回忆当年,一时之间梁飞凡和顾烟很是多余。顾
博云笑着挥了挥手,「你们小个小辈出去转转,让我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顾明珠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餐时分了,在外面的小路上碰上正在散步的
梁飞凡和顾烟,「你们在外面干什么?!梁伯伯呢?爸爸呢?」顾明珠焦急的问。
顾烟指指屋子,「在里面聊天啊。」
顾明珠顾不得顾烟还在场,冲着梁飞凡嚷起来,「对你说要来之前先通知我!
你有没有脑子?!「
梁飞凡脸色微微一沉,顾明珠已经转身快步进了屋。顾烟拉拉梁飞凡的手,
吐了吐舌头,「姐姐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梁飞凡看她乖巧可爱的样子哪里还
有心思和顾明珠计较,心里痒痒的,扶着她的腰低下头去轻吻她,顾烟东躲西闪,
埋在他怀里嘻嘻的笑。羊肠小道上,秋天的晚风夹着炊烟的味道四散,有种寻常
人家的天长地久味道。两个人在这温馨柔和的傍晚厮守着,只觉得人世间没有比
此刻更好的时候了。
顾博云苍老的声音透过半掩的门传到院子里,「我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临
死前就这么一个愿望。原本我还一直担心着死不瞑目啊,这下多谢天哥成全了!」
「不要这样说——你我之间,没有谢字之说。我赶回来也不是只为了求亲这
件事,也是要来看看你。我不知道你这么坚持这件事——现在我明白了。只是,
我这个儿子,我是管教不动的,你懂么?」梁昊天经历岁月沧桑的沉稳与历练从
话语里透出来,顾明珠听到这一段已经是心沉如谷底。
她敲门进去时,顾博云已经站了起来和梁昊天握手,「我明白。」
「梁伯伯好,爸爸。」顾明珠礼貌的打招呼。
梁昊天向顾明珠微笑,转身来打趣顾博云,「你的女儿是一个赛一个的如花
似玉,怪不得你要这么烦恼。这样吧,就把明珠嫁给飞凡,姐姐妹妹不都一样么。」
「梁伯伯说的哪里话,我倒是想呢,可是哪有我妹妹那个傻丫头的福气。再
说了,这种事,飞凡不肯的话,谁能硬来呢。」顾明珠笑着应对。
梁昊天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明了,看了眼眼神较量中的两父女,摇摇头笑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先走了,你保重。」梁昊天拍拍顾博云的肩膀告辞。顾博云难舍的挽留,
「做不成亲家连一起吃饭都不行了么?天哥你大老远回来,总得让我做东吃顿饭。」
顾明珠忙不慎的帮腔,「我爸爸整天念叨您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就能这
么放您走呢?留下来吃顿便饭不好么?我对梁伯伯也是闻名已久,还想向您请教
请教商场上的事呢。」
梁昊天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为了飞凡的婚事回来的——现在既然我应承了
你,就不要留在这里以免生变了。明天一早我回美国。」他拍拍老手下的肩膀。
顾博云极是感动,又很是愧疚,「天哥,我真的是——该死。」顾明珠闻言
皱眉,低声阻止,「爸爸!」
「行了,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好好顾着身体,我总还会来看你的。」梁昊
天拍拍他的肩,和顾明珠点了点头,出去了。
梁飞凡一看到父亲出来就知道大事不妙。梁昊天说了句「我在车上等你。」
就往外走。梁飞凡皱了皱眉,顾明珠冷着脸出来了,「你们先回去吧,爸爸
有些不舒服。我们改日再聚。」
顾烟着急了,「爸爸怎么了?」她要进屋,被顾明珠拦住,「爸爸躺下了,
你别进去了。没事,就是有些累。你们先回去吧。」
顾烟迟疑的向里面张望了两眼,不情不愿的还是被梁飞凡带走了。
顾明珠晚上不回公寓去,梁飞凡就带着顾烟一起回了梁宅。回来起顾烟就一
直有些不高兴,晚上梁飞凡哄了她好久才肯睡着。他陪在一边,看她渐渐入睡还
是皱着的眉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梁昊天在书房等着他,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看见他走进来,递给
他一个杯子,「明天一早我回美国。」
梁飞凡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还是放回桌上,他很少在晚上喝酒,顾烟鼻子灵
得很,闻到一点酒味又是要发脾气的。「我不同意。」
「儿子,我们两个一直以来都是可以沟通的。这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这边。我
已经答应了顾博云。」
「你和顾博云的关系如果真的铁到这个程度,当年他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见
死不救?」梁飞凡沉稳的在沙发上坐下,犀利的发问,他善于直取重点。
「救他的代价太昂贵,我衡量过后发现没有那个必要。但是现在,在你和顾
烟结婚的问题上,他的态度对我是有利的,我乐见其成。说真的,我不赞成你们
两个结婚,顾烟对于你这样成大事的男人来说,只能是一块绊脚石。如果你要取
顾家的女儿,顾明珠更为合适。」梁昊天堪称一代枭雄,绝情是他的不二法则。
除了继承家业的儿子,他不在乎任何一个别人。
「这个不需要你和我讨论!」梁飞凡怒气冲冲的打断父亲,「顾烟我是娶定
了。你不帮我的话就离开,我自己与顾博云谈。原本我请你回来就是走一个过程
而已,不想被人笑话我们梁家没有规矩。不过,你最好安分点,如果让我发现你
搞什么小动作——你自求多福。」
他啪一声重重按下桌上的电话,「C,准备起航,送我父亲回美国,rig
htnow!。」
梁昊天显然习惯这个儿子的作风,摊摊手,脸上的神色依旧温和,「儿子,
我从来不干涉你做任何事,那是因为从你懂事的时候起我就发现没有能力去干涉
你,但这并不是表示我不关心你,更不是表示我赞同你的所有做法。所以如果我
在能力范围里纠正的错误使你不高兴,爸爸很抱歉。」
梁飞凡抱着肩冷笑,「这点上我们的意见完全一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
为你的不赞同就把你从宾客名单上划去,作为提供了我梁飞凡一部分骨血的人,
你还是会在不久之后出现在我盛大的婚礼上。」
他站起来往外走,手触上门把却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脸对身后举着酒杯自
酌的父亲低低的说,「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妈妈留的那封遗书是假的是不是?我们
都明白的——妈妈怎么可能原谅你?」
一个用结束生命来控诉她对丈夫一次次出轨不满的女人,怎么可能留下那些
宽恕的话?自欺欺人罢了。信奉你的利益至上活了半辈子,日日在对发妻的思念
愧疚里度过,你的痛苦后悔自责,以为我看不到?我只是不愿意再给你补上一刀,
现在你竟然还敢来对我说教?!
梁飞凡甩门而去,身后有玻璃杯砸在地毯上的闷声。他冷笑着离开,看来今
晚有人是要睁眼到天明了。
顾烟睡到半夜的时候微微转醒,闭着眼推推身边的人,口齿不清的嘟囔,
「口渴……」梁飞凡起来从外间给她端来水,她却又沉沉的睡过去了,轻轻喊了
她两声也不醒,他只好亲亲她的脸蛋把水放到一边重新躺回去。已经深秋,天色
很凉,顾烟不到极冷的冬天是不许开暖气的,她喜欢温暖的被窝和寒凉的空气对
照的感觉。梁飞凡把她温热的身子收在怀里搂着,心口渐渐的暖起来。「烟儿,
我有对你说过我的妈妈么?」他埋在她颈边低低的问。顾烟睡的无知无觉,当然
不会回答他,他也不介意,一个人继续的往下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大
家族当家主母的那种好。可能就是太好了,许多事情她都选择了忍。终于有一天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那天天气很好,她找到我的击剑室来……她该有多难过
呢——见了我一面之后还是坚定着求死的心……我才十五岁啊,她怎么舍得……
一开始的几年我疯了一样的在那片海域打捞……其实,她就是不想被找到才
会跑那么远的是不是?……后来我想通了……就让她在海底自由自在吧……烟儿,
你说,如果她不爱我父亲,也就不会那样做是不是?我一直这样想,所以我一直
控制自己不要去恨他——他也是真的可悲……烟儿……「他低低的吐词,幽暧如
叹息,热热的气呵在顾烟耳朵后面,睡梦里她也有些不安稳了,翻了一个身脑袋
直往他怀里钻,嘴里不满的咕哝着什么,梁飞凡被她八爪章鱼一样的盘住,宠溺
的笑了,随她缠着靠着,安心的一起睡去。」烟儿……我们会很好的……「
世上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就话:没什么,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顾烟又急又愁,顾博云的病前一阵用了欧洲的新制特效药之
后大有起色,几个医生都说可以进一步观察甚至可以手术,怎么现在又不好了呢?
婚期越来越近,她和飞凡却一直还没正式的去和父亲说结婚的事,姐姐这些
日子总是陪在疗养院,却又不让她过去,问起她来只说没事,你不用担心,安心
结你的婚。
「顾烟?」顾明珠又敲敲桌子,「喜欢哪一款?」
顾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啊?都很好看呀!对啦,把图纸给设计
师让他们照着做好了,婚纱缝起来多麻烦啊,你那么忙。」
顾明珠喝了一口黑咖啡,苦的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还是笑着,「再忙,
你的婚纱我还是要亲自动手的。」她看了眼窗外匆匆的行人,忽然感性了起来,
「顾烟,我平日里……对你可能太凶了点,我也是没办法,那么大的摊子,我确
实顾不周全——」
顾烟莞尔一笑,打趣顾明珠,「姐姐,你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顾明珠在桌上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着,「顾烟,其实我是一直知道的,你
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梁飞凡么,不算好人,但对你是真的无话可说。你们两个兜
兜转转的终于要定下来了,以后你要收敛着点性子,不要动不动大发脾气,就算
有人宠着也是要惜福的。还有啊,对梁飞凡不要只是心里好就行了,人心毕竟隔
肚皮,你不说不做,他怎么知道呢?不要总是心安理得的,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付
出是很累人的,知道么?」她诚恳的一点一滴的嘱咐妹妹一些小事,顾烟看上去
是嫁的风光,其实,娘家连一个送她出阁的梳头长辈都没有,顾明珠真的是愧疚
极了。
她极少这样感性的说话,顾烟倍觉温暖,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姐,
今晚我去爸爸那里看看。」
「你去了爸爸反而陪着你休息不好。等过两天婚礼筹备的差不多了再说。」
顾明珠低头去搅咖啡。
顾烟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17、往事
梁飞凡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腾出时间蜜月,一直忙的昏天黑地,婚礼的一些前
期工作顾烟就自告奋勇的承担下来。这天正忙着挑选新房的窗帘花色,顾家老宅
却来了电话,是跟了父亲许多年的管家老段,苍老的声音透着为难,语焉不详的
要顾烟去疗养院看看。顾烟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慌慌的,好像什么预感中的事情要
被证实的心乱如麻。
顾博云住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黑衣的保镖,顾烟错愕的下车走过去,那两个
人竟然认得她,齐齐的向她打招呼,「烟小姐。」
顾烟迟疑的点点头,听称呼是梁飞凡派来的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他
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往里直走,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往前一步犹豫着要不要拦
住烟小姐,顾烟皱了皱眉,气场散开来,那两只半举的手自动的垂了下去。
顾博云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几天不见,又瘦了一些。顾烟心里一酸,蹲在椅
子边,轻轻拍拍他的手臂,「爸爸——」
顾博云睁开浑浊的眼,看见顾烟来了,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气喘的很是不
稳,拉着顾烟的手冷汗涔涔,急着要对她说什么,却咳的山摇地动。顾烟心惊胆
颤,拍着背替他顺气,「不要急呀,爸爸,你慢慢说,怎么了?」
顾博云老脸涨的紫红,几下剧烈的咳嗽下痰里竟然带了血丝,人也有抽筋的
趋势,顾烟慌慌张张的喊人去叫医生过来。
这一阵忙乱惊动了顾明珠,她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先去看了看已经睡着的
顾博云,又仔细的和医生确定了情况。送走了医生,她把顾烟叫到客厅去,「不
是说了不要过来么。」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是无边无际的疲惫。
「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你软禁爸爸?」顾烟困惑极了。
顾明珠揉着太阳穴,她真的是服死了梁飞凡手下那帮饭桶了,她千叮咛万嘱
咐,如果是顾烟来了一定要拦住,先给她打电话。为什么顾烟还是会进的来?
「过来,」她拍拍身边的沙发,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和顾烟好好的谈谈,
「我本来是想瞒着你,等你们结了婚再说。我这些天拦着你不让你来,因为爸爸
他坚持——你不能嫁给梁飞凡。」
「为什么?」顾烟很是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瞒我?你不是说爸
爸很高兴我要结婚了么?况且你要怎么瞒得住?我的婚礼都不让他出现么?爸爸
为什么不同意?」
顾明珠摸摸她的头发,「别急呀,你听我慢慢说,」她安抚急躁的顾烟,拉
她到沙发上坐下,慢慢的告诉她始末,「爸爸为什么不同意——他自有他的理由,
就像我觉得梁飞凡适合你一样,他不这么认为,况且,人一老就变的顽固,他的
病又让他性情大变,他现在——简直不可理喻。」顾明珠闭了闭眼疲惫的靠在沙
发上,这两天和顾博云斗智斗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真的是累坏了。
她这样说顾烟有些懂了,爸爸没那么喜欢梁飞凡她是知道的,可是那么多年
都过来了,现在再反对也没什么意义了呀,她暗自这样想。
「姐,我今晚住这里,明天我自己和爸爸谈谈。」顾烟很有把握的说。
顾明珠闭着眼想了很久,「恩,也好,」她起身往房间里走,「我去收拾一
下,今晚我们还是两个人睡。」
顾烟点点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走到院子里去给梁飞凡打了个电话,说
今晚不走了。
「我去接你,明天一早再把你送回来不好么?」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得出他现
在皱着眉头的模样,顾烟轻笑,「爸爸的情况我还要和姐姐详细的讨论一下,他
可能有些误会。这样,明天中午我找你午餐?」
梁飞凡恩了一声,想了一想她那边的情况,还是解释一下来的心安,「顾叔
的情况明珠也是前两天才告诉我的,我认为顾叔也是一时的固执,明珠能解决好,
你最近又一直忙着婚礼的事情,就没有告诉你。」
「烟儿?」她很久不说话,他不确定的叫了她一声。
「恩——我在听。我没有怪你,虽然,你这样和姐姐一起瞒着我,我是有些
不高兴。姐姐和爸爸脾气都不好,你不该帮着姐姐软禁爸爸的。」
梁飞凡默然了很久,低低的开口,「是,我不对。」
「飞凡,我知道你能为我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
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愿意带上我一起面对,哪怕我只是在一边看着你。
好么?「她声音低低柔柔的,在温柔的夜色里格外的打动人心。
梁飞凡带了些笑恩了一声,两个人没有别的话说,却谁都不挂电话,就这样
在电话两边深深浅浅的呼吸相闻,静默。
……
顾烟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房间里,小露天的阳台上,一点烟头半明
半灭。顾烟推了门出去,轻声嗔怪,「姐——不要抽烟啦!」
顾明珠正在失神,手里的烟被她夺了去才清醒了一点,她任着顾烟掐灭了燃
了一半的烟,笑笑,嗓音有些烟熏后的沙哑,「小烟,我这两晚老是梦到阮姨。
她叮嘱我要怎么怎么操办你的婚礼——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是
不放心你,以前她总是说,我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要怎么怎么的出阁,现在呢终于
要结婚了,她一定是很高兴。「
顾烟披了大浴巾在肩上,在顾明珠旁边坐了下来,无声的点点头,阮姨,她
和姐姐最亲的阮姨,为什么不入她的梦来呢?顾烟惆怅的舒了一口气。
「你这一生到现在,最痛苦的是什么时候?你妈妈去世的时候,还是阮姨去
世的时候?」顾明珠的声音带着夜半无人说心事时特有的朦胧。
顾烟垂下眼帘,想了很久,低低的答,「其实,死别不是让我最难过的事情。
人总是要死的……我最难过的时候,是方亦城忽然不见了,你告诉我他是警
方卧底……那时爸爸被带走了,阮姨病倒了,你整天的不在家,我每天都矛盾,
想他回来,又恨他……知道他没有错,又不知道除了他还应该怪谁,那时觉得自
己活的好无奈。「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烟灰缸里掐着顾明珠的烟。
顾明珠笑了,分外的明艳,「顾烟,你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那段顾
烟觉得最难过的日子,她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学服装设计的女孩子,却要想尽
办法托关系谈条件去救风雨飘摇的家。可就是那时,她顾明珠也没有觉得最是难
熬。
「我呢,已经不记得最难过的时候了……可是,分外的难过的事情有一件。
那年爸爸出了事,我找遍所有能帮得上忙的,却甚至没有一个人肯见我。后
来,我走投无路,我想爸爸的生意是从梁昊天手上分支而来的,虽说独立很久了,
但也许可以去找找他。不出所料,他也没有见我,说是不在国内。其实我也知道,
这种事情,政府要么动不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定是
要追查到底的。我那时,绝望了。「
顾明珠平平淡淡的叙述,当年那场浩劫在她轻轻松松说来,只不过一场往事。
「可是那天从梁氏出来,我被人请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梁飞凡。」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很客气,他问我,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
顾烟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弯着腰抱着膝盖,侧着头静静的听姐姐说话,听
到梁飞凡的名字,她微微的笑,梁飞凡救爸爸的事情她后来也听纪南提过一点点。
「我那时候筋疲力尽,没有任何精力和他东拉西扯。我告诉他,只要他能救
出爸爸,我保证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所以,其实那年爸爸那么生气的赶你走,是因为我去接他时把阮姨死的消
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故意激怒了他。我把所有的错都归因于你,因为,我要
把你推到梁飞凡身边去。」顾明珠忽然望着天边悠悠的说。
「他也真的是霹雳手段,你知不知道他那时势力有多么的惊人?恐怕当时的
纪家加上现在的周燕回也不及他当年的一半。可就是为了一个你,他竟然毫不犹
豫和当局签了绝密的和平条约,就这么把他自己多年打拼来的江山散的干干净净,
回梁氏去接手家族生意去了。呵呵……真的是……」她再也说不下去,弯着腰抱
着自己的肩膀,良久良久,身边的顾烟一点点声音也没有,顾明珠很想看看她的
表情,商场上双方对决,眼神是信息来源的很重要的部分,可是现在,她有些—
—不敢。
「我必须承认,当初做那样的决定,百分之八十纯粹是交易,并没有从你的
幸福出发,并不是未卜先知你们两个合适,可以说,当时我是抱着牺牲你的想法
的。顾烟,我很抱歉,即使你现在很幸福,我一想起这件事还是非常的抱歉。」
「你到底……是说真的的吗?」顾烟摸着自己凉凉的耳垂,简直觉得惊悚,
老实说,她现在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明珠点点头,视线还是盯着地上,「爸爸很后来的时候才辗转知道了这件
事,这么多年来他对你都内疚着,不敢不愿面对你。他总认为,我设计了你,你
跟着梁飞凡是个错误。况且,你知道的,他有多么的欣赏方亦城——哪怕这一切
可以说都是方亦城造成的。他总觉得是为了他委屈了你……现在,梁飞凡从欧洲
请来的专家组讨论后说癌细胞在这个阶段初步控制下来了,新药的疗效对他的病
情十分的有利,所以可以进行手术,切除病变的组织。这时你们要结婚,他就以
为我又要拿你去交换,所以他坚决的反对。我这么多天来瞒着你和他周旋,最终
还是没瞒过去。」
顾明珠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心里轻飘飘的空荡,她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等
着顾烟情绪的爆发。
顾烟就这么蹲在椅子上,双手揪着耳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慢慢的消化着
顾明珠说的那些话,很久很久,夜色越来越凉,她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都结了一
层的水雾,湿湿的头发阴森森的冷,靠在背上,一直凉到她心里。
姐姐说的这些事……那么冰冷无情,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那个雨夜过后,她醒来就已经在梁宅了,梁飞凡就像救世主一样凭空出现,
她那时太难过,没有去问他前因后果,后来慢慢的被他牵引着从那场灾难的回忆
里走了出来,就再也不想问。她单纯的以为,梁飞凡那时的出现,只是命运的巧
妙安排而已。
而现在姐姐说,这是一场交易。
顾烟觉得,她需要时间。
「我好困,我先去睡觉了。」顾烟跳下椅子,鞋子也不穿,蹦跳着回房间,
一头栽在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顾明珠好久之后才过来睡,身上很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那一个晚上,被
窝里冰凉冰凉,姐妹两个都是辗转难眠却假装安睡。
第二天一早,顾明珠头疼的睁开眼,顾烟已经走了。留了一张便条说有事,
顾明珠笑笑,洗漱了出去吃早餐。
顾博云安睡了一晚情绪稳定了很多。看到顾明珠从房里走出来,他抖了抖手
里的报纸,目光如炬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任何的话。
「早。」顾明珠坐在他对面,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闲闲散散的喝着。
「今天不用上班么?」顾博云看她不像往常那样高速运转,不由问了一句。
顾明珠唔了一声,「这个星期给自己放假,小烟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了,我这
个做姐姐的总得出面张罗张罗。」
「她人呢?」
「一大早的走了,她呀现在上心的很,试菜什么的都亲自去,忙的团团转。」
顾明珠也拿起一份报纸,漫不经心的看,顾博云冷笑着,也盯着自己的报纸,
「明珠,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自古婚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再手眼通天
八面玲珑,她要嫁人还是得我同意才行。
顾明珠喔了一声,装了一个早上的胸有成竹这时却忽然的烦躁起来,她把报
纸折好放在一边,「我出去了,中午不回来,晚上来陪你吃饭。」顾博云没有做
声。
顾明珠边往外走边抑制着自己不要冲回去,其实她刚才很想问父亲一句——
我呢?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
何必呢?累人累己。
18、老公
都说闺蜜是最好的诉说对象,可是打电话给纪南,接电话的却是睡意深深的
李岩,哑着嗓子喂了一声,顾烟在那头楞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热恋
中的女人,哪里能懂她现在的纠结彷徨。
安小离呢,唉,她恐怕会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让顾烟快速回答:菠萝还是橘
子?香蕉还是苹果?牙刷还是棉签?梁飞凡还是方亦城?顾烟有时候被她雷的忍
不住翻白眼,觉得真的难为陈遇白了,这样的女子要天长地久,心脏得多么的强
大才行?
也只好去找桑桑。
咖啡屋的门已经开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却没有转过来,顾烟推门进去,秦桑
正坐在阳光最好的一张桌子旁享受着早餐后的卡布奇诺,两副用过的餐具摆着,
李微然应该是刚刚走。
「哟,一大早的,赔我杯子来了?」秦桑笑着打趣她。
「我也饿了。」顾烟推开面前的空盘子,大大方方的要早餐吃。
秦桑嘴里感慨着讨债鬼,还是去厨房开了火做了一份给她,特质的心形煎锅
煎出的爱心荷包蛋,明晃晃的蛋黄粉嫩粉嫩的似乎里面还有薄薄的一层在晃动,
泡了一夜的豆子打出来的香浓豆浆,加了野生的槐蜜,淡淡的甜,浓浓的香。
顾烟的心被这份早餐温暖了不少,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再倒了一杯豆浆捧着慢
慢的啜。
「老板娘,今天小店本小姐包了,去,把门关上。」顾烟惬意的指挥秦桑,
秦桑不由得无奈望天,「早知道这里有你这么一个大嫂,当初说什么我也不嫁过
来。」
顾烟自动把这话理解为桑桑式甜言蜜语,「提问!」
「回答。」秦桑锁了门,续了一杯咖啡,捧着她的笔记本过来坐下。
「一段感情的开始重要还是现在重要?」
「现在。」
「即使开始的不尽我意?」
「恩。」
秦桑回答的不假思索,并且架起了眼镜打开了电脑。轻飘飘的样子让顾烟心
里越发的没底,「秦小桑,你认真一点呀。」
秦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闲适的往后一靠,「好好好,认真一点。顾烟小姐,
你知道一个生命投胎为人是多小的概率?长到你那么大没有夭折又是多么的不易?
还要和他恰好生为一女一男,同在一个时代,一个国度,然后茫茫人海里遇
见,相爱。你想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秦小桑你说的真酸——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哪怕那个开始很俗,是源于一个打赌,源于某种利益目的,
只要爱情确实来了,管它是怎么开始的呢?你在这个世上不过活个一百年,何必
总惹自己不高兴?」
顾烟听的大笑,「谬论!」
秦桑逗笑了她自己也高兴起来,两个女孩子在深秋的朝阳下神清气爽的相对
而坐,娓娓而谈。窗外的梧桐树枝叶萧索,冬天眼看张牙舞爪而来,人心里的温
暖却一点一滴的充沛,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情更为温暖人心的呢?
秦桑最近很迷网购,把淘到的好玩的东西都现给顾烟看,两个人凑在一起兴
奋的讨论,梁飞凡的电话打了进来,「在哪里?」
「什么事?」顾烟语调平平的和他说话。
梁飞凡一手持电话一手比划着交代秘书文件发出的排序,其实他是想问顾烟
和她爸爸谈的如何,可是又觉得问了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中午想吃什么?」
「再说吧——我可能不过来了。你不要等我。」
梁飞凡敏锐的一皱眉,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了?」
「我和桑桑在一起逛街呢,要是晚了就和她一起吃饭了,再说吧,你忙你的。」
听说是和秦桑在一起,梁飞凡也不说什么了,最后柔声的叮嘱她,「晚上直
接回家来,我们在家里用晚餐好不好?」
顾烟恩了一声挂上电话。秦桑扫了她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一眼,没有说什么。
顾烟等了许久她还是不开口,叹气了,「桑桑,你就拿你那套理论来开导开
导我不成么?」
秦桑修长嫩白的手指摩挲着磨砂的咖啡杯,淡淡的笑着,「其实你心里早就
有了想法是不是?只是习惯于有个人给你拿主意,现在事关那个人,你一时之间
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我不清楚你们的细枝末节,你问我要建议也没有实际意义,
顾烟,我只能最诚恳的建议你,听从自己的心。」顾烟和安小离不一样,她不需
要秦桑的建议,只要她愿意思考,她是清楚自己的心的,她需要的只是秦桑来坚
定她的想法。
「我知道呀……」顾烟转头去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她想了一整晚,早就冷静
下来了。这件事里要说最受伤的,恐怕是姐姐,这些年来,她一定是愧疚不安的。
至于梁飞凡,不管他当初向姐姐暗示了什么,出发点……应该是爱吧?况且,
凭什么无缘无故要人家付出那么多去帮她们?那时的情况,只要能救爸爸出来,
她自己也是什么牺牲都愿意的,何况,那个牺牲是梁飞凡无边无际的宠爱和七年
无忧无虑的岁月,美好的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对得起牺牲两个字。
所谓往事,不就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岁月么,有什么好翻出来唧唧歪歪的。
中午还是没有去梁氏找他,真的和秦桑逛了一个下午的街,走的累了两个人
打车去顾烟专用的那家KFC喝饮料。
饶有情趣的点好餐,秦桑坐在窗明几净人烟稀少的大堂里,感慨万千,「你
要是还纠结什么如烟过去,一定会天打雷劈的,这么个极品男人还不满意,折寿。」
「是么?继续啊,再说点什么坚定我一下。」顾烟笑着撑着下巴,秦桑的话
总给人坚定的感觉。她现在需要这份坚定。
秦桑用圣代的勺子搅着小盒子里的番茄酱,故作深思,「人不可能两次踏入
同一条河流,那个开始里的你和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同一个本我,而是两个相互联
系的自我,所以现在的你,不必背负那个你任何的不快。这样行了么?」
顾烟被逗的开心的双眼弯弯,「勉强勉强。」
……
傍晚回到梁宅的时候,下人说先生在厨房。顾烟换了个衣服出来就去厨房视
察,梁飞凡穿着休闲装,侧着身子对门口,修长的手指按着刀,切个菜也切的气
宇轩昂俊朗不凡。
顾烟轻咳了一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梁飞凡笑着回过脸来吻她,「还
有一道汤就好了,我们在房间吃好不好?」顾烟应了一声却还是不走,赖在他身
边捣乱,厨房里磕磕绊绊的到处是刀具,梁飞凡一边顾着火候一边还要小心着她,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做完一顿晚餐。
孤男寡女在有着大床的房间里烛光晚餐,填饱肚子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沙发前的小几上,上好的菲力煎的刚刚好六成熟,蛤蜊清汤飘着细散的美味
葱花,各种各样的美食却通通没有动几口,沿着地上一路纠结丢下的衣物往里,
卧室床边的地板上一对男女滚成一团,顾烟细声尖叫着求饶,身上只剩下了内衣
裤,梁飞凡索性已经是赤着身子的了,压在她身上到处的啃,大手上下游移,
「还要闹么?」他的喘息里带着浓厚的□,赤着的下身显而易见的亢奋。
顾烟为刚才一时兴起的捉弄后悔不已,并着膝盖阻止他不断的抵近,咬着他
的耳朵不断求饶,「不闹了不闹了……飞凡……我错了呀……啊……你坏!不要
嘛……」
梁飞凡微微抱起她,手伸到她身后去解了她内衣的暗扣,大手从前面一把把
它扯飞扔到身后,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吞咽她的丰盈,又下手去急急的扯她的内裤,
往下拉到她的膝盖就被她紧紧并住的腿夹着,他的手立成刀状一点点插进她两个
膝盖之间,微微一用力分开来,顺利的把她的小内裤扯下来挂在了手上。
「恩?」他指尖挑着胜利品,低下头去和她额头相抵,笑的相当邪恶,顾烟
红着脸去抢,他往后一抛,咬住她送上门来小嘴,舌头溜进去吮住她的,不断的
搅动,力道大的顾烟舌根都发疼。
「恩?想要了?」梁飞凡蓄势待发的欲望抵着她里外尽湿的敏感,慢慢的在
外面磨。顾烟猫咪一样呜咽,抬起腰主动将自己的湿润往他的巨大上面送,梁飞
凡闷笑着往后躲,浅浅的刺进去再退出来,逗弄了一会儿她满脸通红,他自己也
忍不住了,咬着她的小下巴语气不善的问,「叔叔?恩?我老了?恩?」不就长
了一根白头发么?还不是被她整天闹腾的操心出来的,竟然敢嘲笑他老了,还甜
甜的叫他叔叔,看他今晚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妖精。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顾烟不时的往下压身子去够他,始终不能得逞,难耐的小手在他胸上画圈圈,
嘴里小声的哼哼,「不是……你才不老呢……进来嘛……飞凡……我想要……」
他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吻,又舔又吸,大手也四处游移揉捏,「那——叫我
……」
「恩……飞凡……飞凡……」她急切的喊他的名,小手按在他背上,顺着他
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轻按,听着他的呼吸声变重,她把自己更
往上送,「飞凡……进来呀……给我……」
「不对——恩……」梁飞凡还没折磨完她就忍不住了,猛的冲进去,她的嫩
肉层层叠叠的包裹上来,舒畅的他一个激灵,手撑着地板在她激烈的呻吟声里大
力的进出。顾烟修长莹白的双腿紧紧的绕在他的腰上,猛的一阵夹紧,她闭着眼
仰着头常常的吟了一声,到了极致。
他的坚硬比刚刚更为肿胀,闭着眼在她不断痉挛的湿滑体内享受了一会儿,
咬着牙抽了出来。顾烟浑身瘫软的躺在地板上,耳边听到布料的悉悉索索声音,
睁开眼看时他刚好从床上迈下来,高大的身体中间怒龙昂扬,上面还亮晶晶的沾
着她的液体,顾烟咬着唇别过头去,羞红了脸。
梁飞凡一把抱起软成一团的她跨上床,顾烟从他臂弯里看过去,床上四个柱
子旁的布幔被放了两个下来,床头的两大片布幔被他打成了一个巨大的结,好像
两张吊床连接在了一起,秋千一样在半空里摇来晃去。
「抓好!」梁飞凡把她小小的身子放在牢牢打结的布幔一边,示意她的双手
抓着两边的布料。顾烟惊疑之下乖乖的躺好抓住,她上身斜斜的陷在布幔里,梁
飞凡兴奋的双眼更加的红了,托着她的臀分开她的双腿,挤到她两腿间一挺腰重
重的刺进她的体内。顾烟一声惊呼,随着他的力量,半空中的身体自然往前送出,
她害怕的紧抓住两边的布料,自觉自发的往下缩,正好迎合了他的动作,一下子
两个人结合的极深,不自觉用劲的腰也使得包裹着他的地方格外的紧致,像一张
小嘴一样吮着他,梁飞凡大声的叹了一口气,舒服的更加用力的冲撞她。
她的大半重量都在布幔上,梁飞凡只需抓着她的臀肉前后的推动她,布幔往
前摇动,再随着她的体重晃回来,他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出她的体内。这种新奇的
方式让她的表情又羞又爱,更加的刺激了他,往回拉的幅度越来越大,顾烟被顶
的有些痛,加上这个姿势实在是令人害羞,两三次被他弄的泄了身就开始求饶,
「飞凡……放我下来……好难受……」
梁飞凡兴起,双眼赤红,挺着腰重重的爱她,腰眼里越来越麻,好像要支持
不住,看看她也有昏过去的架势,就停下来喘着气慢慢的磨她,「叫我——」
「飞凡……」
「不对!」他推开她,再重重的拉回来,肉体之间的撞击因为液体的润泽发
出啪啪的暧昧响声,顾烟酥麻的不能自已,扭着腰用力的夹着体内的坚硬,失神
的问,「啊?」
「烟儿,叫我老公——」他的眼里浓厚的欲望混杂着幽暗的火焰,明亮的不
敢直视,顾烟傻傻的还没消化他说的话,他已经不耐烦的又一下下重重的拉着她
过来再挺腰狠狠的刺到她最深处,顾烟十指扭的青白,仰着头曲着腰又被他顶上
了最高点。他还要乘胜追击,在她颤抖紧缩的体内横冲直撞,时不时的刺上她最
受不了的那点。
「不要嘛……」顾烟悬在半空中,头也晕晕的,下身又是舒服又是紧绷,酥
麻而微痛,他不断的进犯折磨的她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来,昏昏的顺着他喊出来,
「恩……我……老公……」
她红润小巧的嘴里喊出这样销魂的称呼,梁飞凡简直疯狂了,猛的伸手一扯
她,手勾到了布料,他用力的一甩,力道太大的关系布幔掉下了半片。顾烟随着
下坠的结往下掉,尖叫了一声,两个人的下身也分了开来。
她的上身摔在软软的大床上,梁飞凡扯着她的腿往后拖,就着这个姿势往下
插入,不顾她筋疲力尽的娇声求饶,提着她尽情的表达自己的激动与爱意。
那一整夜他没有退出过她的身体,顾烟被逼着不断的喊他老公,只要一停下
他就狠狠的要她,一直到凌晨,顾烟两腿之间酸的好像被拆了开来,他还是精力
旺盛的占着她嘿咻嘿咻,她考虑到生命安全和明天走路的姿势只好使出杀手锏,
双腿盘着他的腰紧紧的夹着,小巧的脚踝勾在他的腰眼上磨蹭着,嫩滑的双手攀
上他的脖子搂着,笑的巧笑嫣然,在他耳边边吹着热气边媚声的软语,「老公…
…我爱你……要我……」
说完明显能感觉到他猛的一颤,体内的坚硬都胀大了许多,搂的她喘不过气
来,两个人在床上纠缠的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去,他使尽全力不知道冲刺了
多少下,终于紧紧的抵着她深处喷射,热烫激烈的她又哭又叫的抖着身子和他一
起攀上极乐的高峰……
19、待嫁
一整夜的激烈运动,强壮如梁飞凡也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间听
到门口有人轻轻来回走动的声音,他一动,怀里睡着的顾烟就有点醒了,翻个身
手脚都缠了上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飞凡的心被她软软的身体缠的化成了一汪水,笑着俯身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搂在怀里低声的甜言蜜语哄着她。
管家听到房间里总算有些动静,急忙上前轻轻的敲敲门,梁飞凡拉起被子把
顾烟不着寸缕的身体盖好,只露出小小的脑袋来,「进来。」
管家急忙把一早上响了无数次的两部手机交给女佣捧了进去,梁飞凡接过来
一看,找他的是林秘书和几个高级经理,应该是为了下午的签约事宜,本来上午
就要一一处理好的,可是昨晚她的味道太过甜美,他一尝再尝舍不得放下,闹腾
的睡的很晚,连上午的工作也耽搁了。再看看顾烟的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一个没
有名字的陌生号码,梁飞凡眉心微微的皱了一皱,女佣连忙退了出去,边走边用
余光打量这一屋子的狼藉,地板上全是纠缠成一团团的的衣物,矮几上蜡烛菜肴
乱成一团,床上一片凌乱,连床幔都掉了一大片,而先生裸着的上身一道道的全
是红红的抓痕——烟小姐可真是暴力啊!怪不得呢大家都那么怕她。
梁飞凡看她哼哼唧唧要醒不醒的样子,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坐在床上给林
秘书回了电话。顾烟有些迷糊,听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公事,渐渐的清醒过来了。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就开始发起起床气,埋在被子里手脚齐上对着他又
打又踢,梁飞凡东躲西闪也躲不过,无奈的匆匆交代完事情挂断电话,把她从被
子里拨出来横在腿上抱着,她乱着头发小疯子一样的撒泼,扭的梁飞凡下身又开
始热热的。
「好了好了……不闹了……好了……好了好了……」他怜惜着她身子弱,昨
晚折腾了这么久,不能再碰她了。梁飞凡轻轻的制住她,哑着嗓子威胁带警告,
「好了!小心我再收拾你几遍!」
顾烟果然安静下来,吊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乖巧的伏着,梁飞凡欣慰的摸
摸她的头发亲了亲,一个乖字还没说出口,脸上的笑容就扭曲了,她尖尖的牙齿
重重的一口咬在他胸前的小红点上,痛的梁飞凡倒抽凉气,「小东西!」顾烟咬
完了迅速推开他往后躲,他一把抓过去抓了个空,她嘻嘻的笑着跳下床跑进了浴
室。
吃完早午饭梁飞凡要回公司,衣帽间里顾烟也在准备换衣服,他边扣着衬衫
扣子边看似不经意的问,「要出去?」
「唔。」顾烟踮着脚从衣橱上层扯一条羊毛的披肩,梁飞凡放下手里的袖扣
过去帮她拿下来,环着她在怀里,「去见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个人?」她洗完澡吹
头发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号码又打了进来,是他拿了手机递给她。
「什么那个人那个人——方亦城呀。」顾烟最是鄙视他这样含蓄的试探。
梁飞凡当然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方亦城派人去PUB救了顾烟那回,他在
顾烟睡着后按着通话记录给方亦城回过一次电话,那常常的一串数字他看了一眼
就已经记得。
「他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呀,他就说见一面。」顾烟把披肩随手塞回去,又拖了一身套装出
来。
梁飞凡似乎是按耐的吸了一口气,「烟儿……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是不
是很小心眼?」
「是!」顾烟干脆的回答,转身往左边去鞋架上挑鞋子,他抱着她不肯撒手,
两个人纠纠缠缠的叠着往前走。
她选衣服鞋子的习惯很是不好,拿下一样看看不喜欢就随手一扔,等她心满
意足着装完毕,衣帽间里就像被扫荡过一样。每天归置她的衣物就要两个佣人花
掉小半天的时间。搬出去自己住之后,每天都把衣橱弄的乱七八糟的,没人理第
二天就在一团乱里找衣服。后来和顾明珠住在一起,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才稍稍
收敛。
梁飞凡看着她东挑西选,就算是知道她每天出门都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舒服
——去见方亦城用得着特意打扮吗?
可是为了方亦城吵了那么多次,每次冷静下来,他认真的反思都意识到,问
题的所在是自己对她的不信任,说到底他没有安全感,一想到当年那对天作之合
的少男少女笑着对望的画面,他就恨不得用绳子把顾烟绑在身边,哪里都不放她
去,除了他谁也不许靠近。
可总不能真的绑着她,都要结婚了,这点互相的信任都没有他也真的要汗颜
了。况且在对待方亦城的问题上,顾烟的立场一直算得上是坚定的。
顾烟终于挑齐了衣物鞋子,通通扔在床上,她回身去抱皱着眉头深思的别扭
男人,「小心眼,想好了没有啊?我和方亦城约在城东零七会所,那里的冰激凌
很好吃的,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
她哄骗的口气听的梁飞凡忍俊不禁,点点她的小鼻子,把她拥的更紧,「不
去,你老公我忙着赚钱给你买更多冰激凌。」下午确实有事,况且,他也应该学
着给她自由。
「呀!今天大醋桶罢工了!」顾烟瞪圆了眼,似真似假的惊呼。
梁飞凡没有随她一起笑闹,把她圈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认真的看
着她,「我知道我以前限制你太多,我一定慢慢的改,慢慢的学会真正的包容你。
或许我一时不能适应,或许我有时还是会霸道惹你不高兴……所以不管什么
事,你都要和我说,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总有办法找出最合适的距离来相处
的,是不是?毕竟,我们还有那么漫长的一辈子要一起过。「他深情而温柔,发
自肺腑的诚恳。顾烟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的恩了一声,背过去换
衣服不看他。梁飞凡也不说话,帮她拉拉链整衣角,搂她在怀里低头吻她的长发
和脸颊。午后的风肃杀里带着暖阳的清香味从微闭的窗帘里溜进来,一室的静默,
美好如岁月磨砺过的爱情,适合,合适。
……
方亦城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顾烟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包厢等着了,品着茶看
着窗外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给你点了一盅冰糖雪蛤,看看还要吃些什么?」他帮顾烟把椅子推好,递
过来餐牌。顾烟刚刚吃过,摇了摇头没有要什么。
「找我什么事呀?要送我结婚礼物?」顾烟心情好的很,笑眯眯的开玩笑。
方亦城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又快速的恢复常态,眉眼温和的笑了笑,「定了
几时婚礼?」
「下个月十五号。」
方亦城盯着杯子里茶叶上下缓缓舒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倒是真
有心思。」十一月十五日,是顾烟的生日。
「除了红包之外,还想要什么礼物?」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梁飞凡给
不了她的,索性就问她自己想要什么,她说,他上天入地去找就是了。
顾烟笑骂,「方亦城你有没有诚意啊,礼物么当然是要你选了给我一个惊喜
的呀。」
「呵呵,」他笑了,「好,一定给你个惊喜。婚礼准备都是梁飞凡在忙吗?
我看顾叔好像很悠闲,每天就和我父亲喝茶下棋。「方亦城喝了一口茶,微
低的头在窗棂的影里看不清表情。
「哪里呀,梁飞凡这几个月都忙死了,说是要挪时间来度蜜月,只能在工作
之外稍微抽出点时间来把把关而已。婚礼的布置安排都是李微然和纪南负责,容
岩管宾客交际应酬什么的,秦宋和陈遇白敲定婚礼流程,还有好多的琐事,姐姐
也常常来帮忙。我呢就打打零工出出主意。」顾烟说起这场盛大而繁琐的婚礼又
是喜又是愁,梁飞凡看她忙就心疼,说哪有新娘子烦这些的,交给他们忙就可以
了。可是她喜欢这样,怀抱待嫁的心忙忙碌碌,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手里一
点一滴落下,渐渐渐渐成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幸福。虽说,她出的那些主意
常常让容岩他们仰天长叹——既生顾烟,何必再生他们几个来活受罪!
顾烟以为他真的是单纯的问句,她也就单纯的抱怨着。方亦城忽然笑出声来,
他到底是官场上待久了,说话习惯拐个弯,可是她是小烟呀——看来他们两个,
到底是渐行渐远了。
「顾叔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方亦城笑过了,单刀直入的问她。
顾烟皱了皱眉,恩了一声,「我这两天去和他谈一谈,他身体不好,许多事
都悲观了去看,想太多了。」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
心里一刺,口气马上不善,把手里的青瓷调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
一颤,「不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厌。」
20、释怀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
口气马上不善,把手里的青瓷调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一颤,「不
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厌。」
方亦城被她顶的叹了口气,这样几句话就毛起来的顾烟,他太熟悉了,「你
知道顾叔反对你们结婚的理由?我是指他的真实想法,不是明珠姐说的那些官方
答案——我们都知道的,她是多么的善于,恩——美化事实。」
「不就是拿我和梁飞凡换了爸爸出来么?不要说瞒着我,就算告诉了我,为
了救爸爸我自己也愿意去的。那时的状况她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你凭什么怪她?
难不成你以为这七年,没有梁飞凡我就会等你么?「顾烟靠在椅子背上,双
手环着,小小的下巴扬的高高的。
她还以为上次一别,她说的足够清楚,还以为他这次约出来是诚心诚意的来
祝福她的。已经烦死了,他还要来插一脚,也不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
还不是他方亦城!
方亦城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别过脸去眼神深深的看窗外,「我哪里敢那么以
为……这么说你都知道?而且你不怪他。你不怪他?……呵呵,小烟,你的原谅
准则,真的是——因人而异。」原来原谅这回事,没有黑白之分,没有正义可言,
滔天大罪还是小事一桩,都只根据她的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说的。顾叔的意思是让我来当说客,」他摩
挲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不过么,呵,我哪里有本事说服的了你——你从
来都是那么任性。」他无奈的看她,「我约你出来呢,一是想了解你到底清不清
楚情况。另外也是要当面恭喜你,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顾烟这会儿发完了脾气觉得有些过了,听他说的风趣淡然,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还算有自知之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不会还妄想改变什么。只是,
小烟,顾叔的情况不是怎么乐观,现在使用的新药对他的病情控制很有成效,那
么相应的机体抗药性也要比一般的抗癌药物大的多,现在这样的手术适宜条件维
持不了多久,我咨询过很多专家,现在手术是最好的。」他言辞恳切。
「我也劝过他了,可是就像你说的,顾叔的固执,真的是让我父亲这样的都
要甘拜下风的。小烟,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只是想说,你和梁飞凡的婚事,就
不能暂缓一下么?」他平和的说,「你去和顾叔谈,就算他同意你们两个了,也
是要一阵情绪波动,对他现在的身体真的是不好。况且还说不定要耗费个几天,
何不如快刀斩乱麻——呵,其实这番话,最不该由我说,我也知道。只是顾叔和
明珠姐现在斗的天翻地覆,我是完全为着顾叔的病情考虑——」他越说越没有条
理,事实上,他来说这番话,真的是——再深思熟虑也显得欠考虑的。
顾烟抿着嘴,静静的听他说,左手无意识的掐上右臂,「我知道了。」她的
耳根子软,方亦城一番话又说的有理有据,她动摇的厉害,婚礼反正是要办的,
迟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吧?只是怕梁飞凡又要不高兴。一想起那个别扭的男人,
顾烟嘴角绽放开来。
方亦城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我刚才——恩,亦城,你不要生我气,我这两天被爸爸和姐姐吵的晕晕乎
乎的,心情烦躁。」顾烟侧着头搅着碗里渐渐糊开的雪蛤,低低的道歉。
方亦城把那碗惨不忍睹的甜品端开,拿过一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你
这个傻丫头,我哪里会跟你计较这些。你哪时候说话不是这样横冲直撞的。」他
把茶推过去,顾烟接过来啜了一口,抿着嘴浅笑,其实方亦城很有哥哥的感觉。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谈了一会儿话,方亦城看看时间不早,他还有事要先走了。
顾烟脑袋有些乱,说要留下再坐一会儿。
「有事随时找我,恩?」他起身拿过大衣挂在手弯里,笑的温润如玉。
顾烟微笑着点点头。
他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门了,还是转身来问出了口。「为什么从来不问
问我,这七年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顾烟侧着身子靠着椅子,波澜不惊,「哦。那么,这七年你在哪里?做了些
什么?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我过?」
方亦城离她不过两米,却笑的仿佛是隔着千万光年的时空,遥远的此生都难
以跨越的感觉,「第一年的时候,我不断的从家里逃出来,不断的找你,不断的
被抓回去,从获得特等功的殊荣一下子沦为方家的笑柄。第二年到第五年的时候,
我去了南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哪怕是利用我以前最不屑的关系网。因为我的
父亲说,男人想要一样现在得不到的东西,路径只有一条,权势。我同往常无数
次一样,坚定的相信了他。到了第五年的时候,我终于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我
又怕又期待的回来,那时,我已经知道你在梁飞凡的身边,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发出炙热明亮的光,「那天也是你的生日。你和他在山顶
放了一夜的焰火,我在山脚下看了一夜。天亮时你伏在他背上下山,哪怕是睡梦
里,笑容都那么甜美,我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前,以何种面目面对你……和当年一
样,在你和我从小坚持的信念中间,我再次迷失了,第二天,我就回南边去了。」
「剩下的那两年,我全心全意的考虑,要怎样再次面对你。」
他笑的好柔软,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俊秀的黑衣少年,伸出修长坚定的
手指握着她,温柔的笑着唤她的名,勇往直前的闯入她的心。
「我以为你会留在当年等我,就像我一样。所以,我又出现在你面前。」
「报告完毕。」
他含着笑颤着声音说完了。
这七年漫漫光阴,原来就投射出这么点光影,几句话就说尽。这场已然谢幕
的错过里,他错在以为时光不过一场迁移,却漏算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
顾烟点点头,报告批准。
两个人遥遥对望,时光变迁后的眼里都是千帆过尽。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顾烟微笑低下头品茶,方亦城微笑拉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释怀的境界。
……
晚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奇怪,几次顾烟都将借着盛汤加饭躲到厨房里去透透气。
反观顾博云和顾明珠却一派轻松,两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菜,怡然自得的
样子,只是空气里两股倔强无声的交战着。
顾烟终于再也磨叽不下去,放下饭碗,诚恳而柔顺的开口,「爸爸,我和飞
凡把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号。」
「唔。」顾博云应了一声,继续伸筷子夹菜。
顾烟把反驳他反对的话都准备好了,这下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天支吾着
说不出话。
「那……爸爸,你会来么?」
「你连终身大事都可以不过问我,我这个父亲哪有去的必要。你姐姐去了就
行了。」顾博云沉稳如山,不急不缓,却一下子抓到了顾烟的软肋。顾烟急了,
「不是的!爸爸,我当然听你的话——」
「——那么我叫你不要嫁给梁飞凡!」顾博云重重放下手里的碗,提高了声
音。
顾烟看他又激动起来,更加懊恼,低眉顺眼的好言相劝,「爸爸,过去的事
情我都知道,梁飞凡救了你,带走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呢?他对我很好,
我离不开他。你不是说过要我活的容易些么?我在他身边很好呀,你为什么不高
高兴兴的接受我们呢?」
顾博云看了充耳不闻安静吃饭的顾明珠一眼,怪不得这两天她底气十足,原
来先他一步把事情和盘托出给顾烟了,不愧是他顾博云的女儿,果然,敌不动我
不动,敌动我先动,呵,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女婿?因为他和我的大女儿联手算计了我?因为他趁
火打劫?因为我老糊涂亲手把女儿赶到他怀里去了?因为他有权有势富可敌国?」
顾博云放下了筷子。
「因为您当初那场火大了点,他梁飞凡付出的代价多了点,」顾明珠拨着碗
里的米饭,闲适的吃了一小口,细嚼慢咽,撇了顾烟一眼,冷笑了声,「打到的
劫也后患无穷了点。」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没有准备和她计较。
顾烟抓着父亲的手,轻轻的按压让他放松下来,「因为我想嫁给他,我爱他。」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是因为我这副不争气的身体又要靠他的权势金钱来救
吧?!是有人又要借机把你推出去吧?!」他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明珠,「小
烟,你怎么就那么实心眼,爸爸都几十岁的人了,哪里还在乎什么生死?你何必
呢?」
顾明珠终于吃完了,放了碗筷,拿过餐巾优雅的擦嘴,「的确,这一次不同
七年前,手术台上走不走的下来还不一定,这笔交易,确实不划算。」
顾博云气的脸都青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舍得把她的幸福当交易!」
「当然有所不同,你的筹码比我大得多。而且您这个合作伙伴相比我来说,
也太过朝令夕改了吧,七年都过来了,这会儿再闹腾,有意义么?」
顾博云「趴」的搁下筷子,脸部肌肉激动的微微抽搐,「我知道我错了很多
年,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再妥协!你休想再拿顾烟的婚姻交换!」
「我还就换定了!这个手术你不做也得做!了不起我直接打晕你送进手术房!
你以为请来这些世界顶级医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得你这样闹着脾气瞎折
腾?
你知道梁飞凡为了你的病耗费多少心血?你再老糊涂他这些年是怎么对顾烟
的你也看得见吧?拜托你也讲点道理!不是你生了病了这个世界就全都围着你转
的!」
顾明珠终于动怒,和父亲针锋相对。
顾烟拦在两个人中间,急的皱眉,「姐!你不要说了!」
「爸爸,真的不是交易,我和梁飞凡在一起七年,我动心了,我爱上他了。
你不要那么激动,听我慢慢解释好不好?」
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
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我宁愿被枪毙掉!」
「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怎么,七年活过来了,
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
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
21、番外之容二与小四
灯光暗淡。
贵妃椅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躬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修长的手柔若无骨,
软软的覆着眼睛。
容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烈酒。
秦宋急匆匆推开门走进来时,就看到这样安静诡异的景象。「四哥……」容
岩一记凌厉的眼神杀过来,秦宋硬生生的吞下后半句话。
纪南立刻的坐起来,一叠声的问:「他人呢?」
秦宋犹犹豫豫的看向容岩,他要早知道容岩在这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
过来。二哥这个人,平时最是亲和有礼风度翩翩的,可是真的板起脸来,比谁都
吓人。得罪大哥,最多被打一顿,三哥么,被他折磨一下也就好了。可二哥,没
有人知道他的疯狂底线在哪里,未知的才最恐惧。秦宋此刻很是恐惧。
「阿宋,李岩他人呢?」纪南鞋子也不穿,下了地赤脚向秦宋扑过来,按着
他的肩膀猛摇。秦宋被她摧残的要散架了,连忙告饶,「燕回说,还在境外那批
人手里。燕回不做军火,和他们没什么大的交情,况且——四哥,别摇了别摇了
我要吐血了!」
纪南放开他,回身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手还没有搭上门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了回去。容岩把她死死的搂住按在了
怀里,面色铁青,「小六,出去。」
秦宋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别说他不讲义气,其实他们几个都知道,二哥和
四哥之间,一向是有些不一样的,容岩根本不会把纪南怎么样。
纪南在容岩怀里无声而剧烈的挣扎,容岩任凭她像小兽一样撕咬他,两只手
铁箍一样,就是不放手。
男女力气到底悬殊,纪南一会儿就不动了,伏在容岩胸口呜呜的哭。
「二哥……你让我去好不好?求求你……」纪南揪着他的领口,可怜巴巴的
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睁的乌圆,饱含泪水,像一只小鹿一样纯真。
容岩心里绞痛,手下的劲道却还是不减,「你以为,我不拦着,你就救得了
人?那是你能逞凶斗狠的地方么?就算你全身而退,你爸爸不要剥了你的皮?大
哥呢?」他伸手柔柔的擦拭她的泪水,「再说,小四,我既然那时都没有出手阻
止,现在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纪南绝望,「为什么?大哥要对付方亦城,为什么要连累到他?」
她想到李岩现在不知道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就心急如焚。
他们警方特别小组这次的行动,是有人事先透了风声的,换句话说,这是一
个圈套。境外那帮人折在方亦城手里多次,这次是绝地大反击,在有心人的默许
之下,方亦城那队人最后被扣下了七个人,李岩就在里面。
容岩冷笑,贴近她的脸,两人几乎呼吸相闻,「小四,你说——你告诉我,
我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的,仔细看去,有些妖气流转,纪南的眼泪更加汹涌。
「大哥没有要对付谁,否则方亦城那支人全折那都不够瞧。他只是要给方亦
城一个警告。」
按他的本意,是要借境外那批人的手索性拔了方亦城,所以那些人事先来试
探梁飞凡这个地头蛇的意思之时,容岩默许了。
他把这个消息带给梁飞凡的时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梁飞凡却冷冷的一
笑,「要除了方亦城,我有上百种方法。不过,我不屑用这些手段得到她。」
容岩耸耸肩,其实,大哥是怕一旦方亦城死了,他再也没机会把他赶出顾烟
的心吧?还有什么比死去的情人更永垂不朽的?
不过么,他不那么认为,小四和顾烟不一样,只要她身边没有那个人,他慢
慢的总能赢回她的心。
「不要哭了,小四,不要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容岩语调温存,轻
声哄她。
纪南无力的伏在他怀里,「二哥,」她闷闷的喊他。
「恩?」
纪南站直了,轻轻的一推他,往后一步,泪洗过的脸如青山雨后,容岩看的
更是如痴如醉。
她用手背胡乱的一抹泪,咬咬牙,飞快的将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又反手解
了胸口绑着的布条,那是勒胸用的。
容岩怔怔的看着她,小小白白的身体瘦弱而曲线起伏,胸部的形状很小巧,
精致可爱的让人想吞下肚去。细细的腰,线条诱人,往下是一条松松的牛仔裤,
她半裸的样子清纯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纪南贴到容岩身上去,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
脖子,送上了自己的粉唇。
容岩的呼吸变的急速,眼里有猩红的疯狂颜色。他收紧了大手,在她绵软的
胸上揉捏,她平日里都穿着宽大的衣服,这会儿揉上去其实很是有料,掂在手里,
温热滑腻,他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留下一个个的指印。她的唇微凉,他就含在
嘴里温热着,舌头一点点的进入到她的小嘴里,勾出她甜美的津液来,再全数吞
入肚里。
纪南很生涩,并不懂得如何的迎逢,却比容岩遇过的所有女子都能挑起他的
火热欲望。
大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拉链拉下。
他的手沿着腰线一路往下,抓住她臀部的嫩肉,狠狠的搓揉,同时把她的下
身按紧在自己的敏感部位。
半褪的裤子让她很容易感觉到他的火热危险的抵着她,纪南被吻的奄奄一息,
双手胡乱的在他背后抓着,揪扯着他的头发,他的爱抚让她有崩溃的感觉。
容岩的手松开她,往下探去,隔着薄薄的内裤捏弄她的幽谧。纪南从未被别
人触摸的敏感被他轻捻慢挑,渐渐的有粘液透过布料,沾在他的指上。
他的手指渐渐从内裤边缘探进去,手指直接磨在嫩肉上,往里面轻轻的探进
去,她微微的湿润,他的手指推入有些困难,一点点的进去,感受她绵软的嫩肉
包裹住手指的销魂,他低低的喘,手指进进出出的□起来。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
的颤,惹人怜爱的样子看在容岩眼里,只想推倒了她直接进入到她身体里去。
他拉起她的小手,引导她握住待会要疼爱她的东西,她的手覆在上面只是颤,
就这样不动也舒服的容岩叹气。加进了一只手指,迫不及待的扩张她。
纪南忽然哭出声来。
容岩全身瞬间一僵硬,慢慢慢慢的退出了手指。替她整理好裤子,把身上的
外套脱下来裹住她。纪南泣不成声,埋在他胸口哭的衬衣都湿了一大片。
「怕了?」他的嗓音还是沙哑,压抑着欲望的张力,下身硬邦邦的顶着她。
纪南不回答,哭的越发凄惨。
容岩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好,把她横放在膝盖上。她的
眼泪凉凉的沁到皮肤上,一直凉到他的心里去。
「小四,小四……」他无力的低喃。
纪南一生流下的眼泪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天流的多。
容岩一向冰冷坚硬的心一点点被她咸湿温热的眼泪泡软。他本来打算,她既
然送上门来他就收下,至于李岩,大哥不收拾他,他也不愿意放过,敢动他的女
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纪南抽抽噎噎的,「说好的……只要我愿意……我就喜欢他!我就愿意和他
在一起……你……你……说话不算数……」
容岩心里哄一声被冲出一个大洞。
那个夜晚,璀璨的星空下,山顶的风吹的小四的白色衣裤飘飘欲仙,她明亮
的双眼,比天边的星子更为动人。两个人躺在敞篷的车里,看着星星喝着酒。他
一时情迷,勾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的吻,她被压在身下,满脸绯红,憋气到
差点昏过去。他笑着放开她,小四搂着他的脖子认真的问,「你发誓,只喜欢我
一个人,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哦,他说,「小四,我只能保证,无论和谁在一起,
我最喜欢的是你。」
小四眼里的星光,一瞬黯淡。
那时的容岩以为,哪有人可以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呢?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就可
以了么?
可是不可以,他倔强的小四,就这样渐行渐远。某日他恍然大悟回首急追时,
他执着的小四,他倔强而勇敢的小四,她说对不起,二哥。
他容岩是谁?他无谓的一笑,「没关系,小四,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
二哥只要看到你开心就好了。」
但是,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浅笑低语,她偷偷在家里换上别人送的连
衣裙,红着脸的样子。他心里针扎一样的不舒服。
「小四,二哥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抱着她,像抱着天下。
怀里的人不说话。
他低头去吻她,在她脸上胡乱的亲,舔她的睫毛,吮她的唇,逼她回答。
纪南艰难的开口,「我可以把身体给你——如果你要了我就愿意救他。要是
……要是他因为这样再不要我了,我只好把他放在心里爱一辈子。那样的话,二
哥,我也恨你一辈子。」
容岩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缩在沙发上。
半晌,纪南的眼皮上凉凉的溅上液体。她不想睁开眼去看是什么。
容岩的低喃痛楚的刻到骨子里一样,「我不过就是后知后觉……小四……小
四……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哪里能等?爱情里的事,从来都是一日千里。你以为不过是一段时光,哪里
知道,其实错过的就是一生。
容岩抱着她,好久好久不说话也不动,久到纪南以为他睡着了。
「我只能保证,他近期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他们放他回来,还是要大哥说了
算。」容岩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玩世不恭的容家二公子。
他把纪南放在沙发上,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衣服,递给她,他背过身去点了一
支烟。
纪南红着眼,默默的穿好衣服。
「二哥,谢谢。」纪南由衷的说,境外的生意以前都是他替大哥在打理的,
境外那批人一定会给他面子。他能这样保证,李岩就一定安全。
容岩苦笑,「谢什么。」
纪南跳下沙发往外走,容岩忽然又叫住她,「小四!」
纪南回头,「恩?」
容岩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笑了笑,「没事,去吧。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其实,不是的。小四,其实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现
在,丢我一人在这里,我要怎么办?
烟头明灭,容岩看着纪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湮没。
22、用心爱
顾博云一把推开她,指着顾明珠的鼻子,手指一直的颤,「我告诉你!我当
年要是早知道你和梁飞凡的协议,我宁愿被枪毙掉!」
「真可惜,你就是现在死了,这个宁愿也成真不了。怎么,七年活过来了,
够本了,这会儿眼看自己日子到头了就要撒手了?想赖账么?」顾明珠冷着脸站
起来,也是寸步不让。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的顾明珠别过脸去跌倒在椅子上,顾博云站在那里气的发
抖,顾烟被这一幕吓的一动不敢动,这是第一次,爸爸以前从未动过她们两姐妹
一根手指,哪怕是七年前那次,他暴跳如雷的拿枪指着她的头,也没有对她动过
手。顾烟呆若木鸡,终于意识到,爸爸的性情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大变了。
顾明珠伏在那里,捂着脸,长长的发盖着她,看不清表情。过了一小会儿,
她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理理头发和衣服,看着父亲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声音
低迷而清晰,「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别到死了还要再给别人添一回堵。
当年的事有什么不满后悔你全冲着我来,别拿梁飞凡说事儿。顾烟不是小孩
子,谁也摆布不了她。这婚他们是结定了。你看着办吧。「
……
一大群医生疲惫的从急症室走出,中文最好的ROAL揉着大红鼻子对顾烟
抱怨,「不是说了不要刺激他嘛!怎么又晕过去了!细胞活动节奏又下降了零点
五个百分点,毒素蛋白比例上升了,不行啦我要!BOSS梁一定会敲我的头!」
他在美国有着安稳的工作,和和美美的家庭,要不是怕惨了凶神恶煞的梁飞凡,
他才不会带着新药千里迢迢来这里驻守一个半死老头子。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顾烟惊魂未定,姐姐一出门,爸爸就晕过去了,
她吓的尖叫,山一样高大的父亲,就那样孱弱的倒在自己面前,她顿时充满了负
罪感。
ROAL抓耳挠腮,一旁的医院院长见状上前帮他解释,「一定要尽快手术。
现在用的药是没有通过第四步临床检测的最新研发产品,我们不确定它的抗药抗
毒性是否符合人体标准耐受性,而且现阶段药量越来越大,若是到了临界点,一
旦抗药性壁垒建立,那么癌细胞大举反攻,手术条件就不成立了,那时梁先生就
算真的拆了我们医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了。」院长显然和ROAL,害怕某
个对他威逼利诱的人胜于棘手的癌症。
顾烟头痛的听他们抱怨着,一会儿总算敷衍过去了。她透过急诊室的玻璃看
病床上的父亲,年老而衰朽如干木头一样躺着,病痛折磨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
去,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顶天立地的顾博云了。那种死亡一点点逼近的滋味,没
有身临其境的人怕是没有资格说了解的。为人子女的,到了这个时候恐怕都是心
软的,他再固执再不近人情此刻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
当晚顾明珠没有回来,顾烟打了她许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后半夜的时候容
磊来电,说和顾明珠在一起,请她放心。顾烟舒了一口气,一个人在医院里守了
一夜。
梁飞凡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知道了顾博云被气晕的事情,找顾明珠怎么也找不
到,他一整天都有些心慌。晚上回家时管家说烟小姐回来了,在房里收拾东西,
他心里更加沉,匆匆的上楼找她。
顾烟听到他脚步声进门来,从衣帽间里出来迎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
是说晚上要应酬去?」
梁飞凡扶着她的腰,收紧她进怀里抱了抱,「忽然很想你,就回来了。」
「梁飞凡,你这样下去梁氏倒闭了怎么办?我可是只能共富贵的,你要是变
成了穷光蛋我就不要你了。」顾烟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笑的很甜,梁飞凡一肚子的
心事都被她笑的烟消云散,低下头去吻她,越吻越深,手也从她的衣摆下面摸进
去,掀起她的内衣揉弄,顾烟气息不稳的喊停,「我还要回医院的……」
她边说边推他,他的热吻连连落下,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反而被她的挣扎
引的兴致大好,大手三下两下剥下她的牛仔裤,褪到腿弯,他挤进去试了试这个
姿势,她腿张不开,不怎么容易进得去。
他半抱半拖的把她按在了床边,索性给她脱了个精光,顾烟软的像一滩水,
半点力气也没有,由着他只半褪下裤子就急急的冲进来。他格外的急切,压着曼
妙娇吟的她快速的进出,顾烟不断的扭着腰迎合他的顶弄,梁飞凡越发的兴奋起
来,抽出来,先脱了自己的裤子,再压上床去,提起她的双腿都拨到自己的左肩
上,拽过床尾扔着的抱枕垫在她的小屁股下面,他由上往下重重的进入她,又深
又重,压的顾烟止不住的娇呼,身体越来越紧的裹着他。
结束了,他喘着粗气占着她,不愿意出去,顾烟喘不过气来,小拳头捶着他
的后背撒娇,「老公……」梁飞凡很是受用她的娇声软语,半软着往里抵的更深,
蠢蠢欲动要再来一次的样子,顾烟变换战略,倒竖柳眉掐着他的胳膊拧了一圈,
「出去啦!」梁飞凡痛的嘶嘶的抽冷气,被刺激了更是□,霸着她深深浅浅的抽
刺起来,顾烟边嗯嗯啊啊的叫边抱怨他贪得无厌,梁飞凡得寸进尺的抱起她在一
路做到浴室,顾烟知道他一贯如此,每次没有个两三回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就
由着他胡闹。梁飞凡感受到她的柔顺,更是如狼似虎,把她按在浴缸的边上,从
后面花样百出的折磨。最后总算尽了兴,打开花洒清洗,顾烟没什么力气攀着他,
他就一只手拿着浴球,一只手搂着她,泡沫湿湿滑滑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像两条
鱼一样滑溜,她的黑发湿湿的挂在身后,一直垂到她翘挺的臀,他按了洗发水在
掌心给她搓揉长发,手指滑过她光溜的背部,洗着洗着自己就又热了起来,抱着
满身泡沫的她,分开大腿往自己腰上一夹就闯了进去,顾烟恨死了他说来就来的
好体力,被他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身上,身下吞着他的庞大,背抵着冰凉的墙面,
身体里是火热巨大的他,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像缺了氧的鱼一样微张着小嘴呜咽。
等两个人缠缠绵绵的冲完身体换好衣服下楼,晚饭已经上桌了。顾烟看着一
桌子的美味忽然很挫败,昨晚的晚餐吃的风云变色,半夜里一直饿肚子直到天亮。
白天的时候梁飞凡叫家里的厨子做了便当送到了医院,可惜消毒水的味道里
她根本没什么胃口,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今天晚上都是她平常爱吃的
菜式,可是应该又是要食不下咽了——她回来除了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是打算
和他谈谈延迟婚期的事情。
「吃饭呢发什么愣。」梁飞凡伸手捏捏她最近明显尖出来的下巴,心疼的给
她又添了一碗汤。
顾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还是现在就和他说吧,趁他看上去心情还是不错的
样子,「飞凡——」
「——恩?——」他含笑质疑,提醒她称呼的问题。顾烟忍不住笑起来,放
下汤匙伸手去勾住他的手指,孩子气的摇晃着撒娇,「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好不好?」
她刚刚被他从头到脚爱过,脸红扑扑的,对他撒着娇,娇娇媚媚的喊着老公,
梁飞凡当下心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和宠溺,什么都好,哪怕她下一句话是要月亮呢!
「我想啊……我们的婚礼,恩——能不能,迟一些?」顾烟趁着他目光柔情
似水,一鼓作气的问出口。
梁飞凡顿时就像被泼了一整盆的冰水一样,一直凉到心里去,原来大话真的
是不能说的,哪怕是OS、顾烟看他慢慢冷峻的眼神就知道不妙,虽然早知道他
一定不高兴,可是他抿起的冷峻唇线还是让她心一抽,她真是不愿意看他难过,
只是,她也没有办法,昨天院长的话真的吓坏她了,「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请人找
药,现在爸爸的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手术真的拖不得的。姐姐和爸爸一样的倔
脾气,昨天吵的好凶,爸爸还打了姐姐……他第一次动手打姐姐呢……姐姐肯定
很伤心。
我夹在中间真的好累,飞凡,你支持我一次好不好?「她说的可怜巴巴,几
乎是哀求的语气,就差小狗一样的冲他摇尾巴——毕竟,她心里是知道这样做委
屈了他的。
梁飞凡温暖的表情一度一度的凉下去,最后面无表情了许久,抿着唇,声音
僵硬勉强,「谁的建议?」肯定不是顾博云,他只会要求取消婚礼。一定不是顾
明珠,她是支持他们的。不会是顾烟自己,她急起来什么主意都没有,若非有人
指点,她没那么快想到这上面去的。
「方亦城是么?」昨天方亦城约她时他就觉得和这件事有关,可是说好了要
包容她给她自由,他就硬生生的克制着没去管她。
「喏,你又要生气了是不是?我们说好的不再为了这个吵架的。」顾烟连忙
提醒他,果然,梁飞凡山雨欲来的气势弱了一小半。
「我和方亦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也放开了,你不要再往这方面想。推迟
婚礼是他提的,可是出发点不是你我,他是关心爸爸的病情。而且,我觉得在现
在的情况之下,这是最合适的办法。飞凡,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何必急于
这一时呢,是不是?结不结婚,我们都相爱着呀。」顾烟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上坐
下,和声细语的解释,温柔的像扑面的春风。梁飞凡一直不说话,显而易见的在
克制着自己,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略略的愣了一下。顾烟耐心的等着他想清楚。
梁飞凡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绪,终于说话
了,「我要想一想。顾烟,你总说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件事
……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我们再谈,好么?」
顾烟默然点点头,她想过的所有他听后的反应里,这是最温柔的了。她心下
感动,他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愿意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去想一想。这说明他那天那
番话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一直在改,一直在用心的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真
的,用心在爱她。
23、大礼
梁飞凡默默用完晚餐就上楼关进了书房,顾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出来,他
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是先生吩咐的,已经很晚了,安全起见,烟小姐不
要自己开车的好。
到了医院,顾博云依旧昏昏沉沉,问他什么也不怎么回答的清楚,后半夜的
时候又忽然发起了低烧,几个医生忙活了很久情况才稳定下来。顾烟被一个个扎
进父亲身体的针头折磨的心如刀绞,蜷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睁眼到天明。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顾博云悠悠转醒。
顾烟看着冬日暖阳里爸爸的眼睛缓缓睁开,生机像干旱已久的泉眼慢慢涌出
的清泉一样流淌。她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就好像终于走出梦魇一
般的昨夜,再世为人。
「又在哭……」顾博云颤着手无力的摸上女儿的头发,他这个娇娇弱弱的小
女儿,他这一走可怎么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上活下去呢?
顾烟的委屈,惊吓,后怕,犹疑,担心,恐惧全体爆发出来,哭的一小片被
子湿开来才堪堪打住,脸颊贴着父亲的手,哑着嗓子,「我和医生商量好了,下
个月就手术,好不好?求求你了爸爸。」
顾博云淡然而坚定,「不。」
「我不嫁梁飞凡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都听的你的。求求你去做手术
吧!我不要你死呀……爸爸,求求你了……」顾烟急切的告诉他,说着说着眼泪
又忍不住了。
「不要哭了……」顾博云吃力的靠着靠枕,歪在那里,格外的病弱。
「这些天你很难受,爸爸知道……顾烟啊,爸爸真的希望死之前还能再还你
一份自由。七年之前我亲手把你赶出去,你只能跟着梁飞凡。现在,又是这样的
一个坎,爸爸怎么能再牺牲你一回呢?我真怕呀,到了地底下见到了你的母亲,
她问我说我们的小烟过的好不好?我怎么答她?——小烟,为了救我跟了一个我
不放心的男人。小烟,梁飞凡怎么能让我放心啊?你好好的想想,好不好?」
顾烟连连点头,站起来坐到他床边,擦擦眼泪红着眼笑,「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的。爸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嫁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父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顾博云还是很虚弱,渐渐支撑不住,顾烟扶着他躺
下,等了一会确定他睡着了,愣愣的在静静的病房里站了许久,进浴室洗了把脸,
补补妆出了门。
顾明珠果然已经回了韦博,掐腰的小黑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及膝裙,挽着
头发,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精神奕奕。顾烟到的时候她在开会,等了一个小时
左右她才出来。
「我很忙,你要说什么赶紧。事先声明,你要做和事佬的话就免了,今晚我
就回医院的,谁有那个功夫和老头子生气。手术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总有办法
让他上手术台的。你安心嫁你的人就是了。」顾明珠重重把自己扔在办公室的长
沙发上,脸上的防备终于卸下,一丝疲惫蔓延开来。
顾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端正的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标准的
一副谈判姿势,「我的婚礼延期了。」
顾明珠没有睁开眼,眉头皱了皱,「你个蠢货再给我添乱试试!」
「生病的是我爸爸,要结婚的是我和梁飞凡。这一切的矛盾都是以我为中心
的。我必须自己去面对。姐姐,你再能干,再疼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为我筹备
好,我总要长大的。何况,我已经长大了。」她的声音如同当初顾明珠交给她谈
判时要求的温婉动听。
顾明珠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你和梁飞凡说了吗?」
「恩。他答应我想一想。他会同意的。或许他会不高兴,但是他会支持我。」
顾烟十分笃定,至少,在顾明珠面前装的十分笃定。
顾明珠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拨成一束放在左肩上,「顾烟,爸爸现在根
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你懂么?哪有这样的道理——梁飞凡倾其所有救了他,他活了
命反而向着那个罪魁祸首方亦城?你再笨这点是非道理总能分得清吧?你还要跟
着他胡闹?!你是不是脑子又坏掉了!还要推迟婚期?夜长梦多你知道么?!你
以为爸爸病好了,你就能安安心心嫁给梁飞凡?他的逻辑里,梁飞凡就不是能托
付终身的人!他这七年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生病了正好是一个借口,你不要傻了!」
「姐姐,那么你认为爸爸的逻辑里,他是愿意被枪毙掉,还是看着你和梁飞
凡达成协议用我交换,把他救出来?」
「你也要来为这件事怪我吗?」顾明珠陡然提高了音调,激的顾烟心里也是
一烦躁,她咽了一口气,尽量的压制着自己。不能吵起来,非常时期,总要有一
个人是冷静的。
「我当然不怪你!当初就算我自己知道了,能救爸爸我也愿意牺牲自己的。
何况,也算是歪打正着,我愿意和梁飞凡共度一生。姐姐,我不想与你吵架,
我们平心静气的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顾明珠听到这话微微惊讶的一挑眉,这样理智成熟的顾烟,她第一次见。
「爸爸再无理取闹,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我们做女儿的也总得以他的身
体为先吧?他生了那么重的病,脾气变的乖张固执一些也是正常的呀!姐,你也
看到了他有多疼,整晚整晚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针针的止痛剂打在他身上我看
的心疼的要命。你不会么?」
「姐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梁飞凡相处七年才一点一滴的看到他
的爱。那么爸爸呢,你要求他像我一样的相信梁飞凡,是不是太过苛求他了?他
又不是神,看不透人心的,你怎么能要求他一下子就看到梁飞凡是多么爱我呢?」
「再说,他不过是希望我能真真正正的自由选择。他不想拖累我,他的出发
点和你是一样的,对不对?」顾烟说着说着走到了顾明珠的身边,半跪着靠在沙
发上,抱着姐姐,轻柔的有条理的说服着她,「况且,我不过延迟婚期而已,又
不是不嫁了。」
顾明珠久久没有说话。
顾烟抱着她,头枕在她膝盖上,呼吸悠长,耐心的等着她想清楚,没有什么
比长时间的考虑更为稳妥的。
「我后悔了,」顾明珠叹气,带着一丝笑意,「不该放你辞职的,你能这样
思路清晰步步推进的把我都给说服了,我真该留着你专门给我去谈合约的。」
顾烟笑了起来,她知道姐姐这是答应了。她仰脸去看姐姐,顾明珠在她脸上
拍了拍,示意她起来,「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五点左右你来接我,我们买菜去。」
顾烟应了她,坐了一会就往外走。
「小烟,」顾明珠叫住她,顿了一顿,「你真的长大了。」顾烟嘻嘻的笑,
冲她摇摇手出了门。
顾明珠窝在大大的椅子里,从容欣慰,终于,这个只知道耍赖撒娇发脾气的
小女孩也长大了,也能勇敢的直面不如意,甚至以她的能力思想去尝试解决了。
她终于不是那个出了事就整日躲在房间里思念哭泣的顾烟了。或许,真的应
该好好谢谢梁飞凡,要多么深刻的爱,才能一点一点浇灌出这样的盛开。
顾烟急匆匆的赶到梁氏,出了电梯门就看到秘书室一派慌张,梁飞凡大概又
在乱发脾气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自己不好过了就使劲折腾别人。
看见烟小姐来了他们又是喜又是忧,老板这个状况下碰上烟小姐,要么天下
太平合家欢喜,要么雪上加霜风雨加级。
顾烟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径直进了总裁办公室,宽大的桌子上成堆的文件,梁
飞凡埋在后面,皱着眉在审视手里的案稿,看见她进来微微吃惊。
「来找你共进午餐的呀,」顾烟把包包放下,走到他身后去给他揉按肩膀,
温柔的笑,「赏个脸吧梁总裁?」
梁飞凡微微笑了笑,闭目享受她的按压,紧了许久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人
舒服的微哼,头往后仰靠在她身上。
「稍微等一会儿,我在等一份实效传真。对了,顾叔怎么样了?」梁飞凡闭
着眼,沉声问顾烟。
「稳定下来了,今晚能搬回疗养区去了。就是激动不得,还是得尽快手术。」
梁飞凡当然知道顾博云稳定下来了,他才是ROAL他们的BOSS,知道
的情况比顾烟都及时详细。他这样问,无非想找个话题顺理成章的引出接下来的
话,「那明晚,我去拜访一下顾叔。和他谈一谈。」
顾烟按压他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我——今天和爸爸说了。」他的眼闭着,
看不清什么表情,顾烟继续轻柔的按着,语气娇软,「飞凡,你就当是迁就老人
家好不好?不要去找爸爸了,等他做完了手术再说好不好?」
梁飞凡不语。
顾烟心下着急,梁飞凡决定了的事,鲜少有改动的。况且眼下他这样不动如
山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非去不可。他打算用什么方法顾烟不知道,可是她绝对
不要冒这个险。
「飞凡,」她拉着他的袖子半撒娇半哀求,对他,这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求求你好不好?手术加上回复观察期都只要半年的时间,你就委屈一下,好不
好?」
梁飞凡终于被她晃的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神定定的,很是复杂,疼爱怜惜里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他拉过她抱在膝盖上,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
头顶上,顾烟依偎着他宽大温暖的胸膛,几天的劳累微微缓解,他低沉醇厚的嗓
音从她上方传来,「婚礼可以延期,我们先登记。等顾叔的身体康复了再举行婚
礼。」
顾烟听他的话心情大起又大落,一个上午劝说了三个固执的人,她的烦躁按
压到现在蹭蹭的往外冒火星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爸生了那么重的病,
我哪有心思结婚呢?况且何必冒这个险?被爸爸知道了怎么办?」顾烟站了起来,
皱着眉。刚刚说完又意识到话重了,看他眯着眼寒光四射的样子,她又是心疼又
是急躁,站起来到窗边对着车水马龙冷静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她转过来倚着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说,
「飞凡,我现在很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来说服你。我爸爸的手术一定不
能耽搁,你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男人。我现在只能保证这两点。」
「我心里难受,找桑桑聊聊天去。午饭你自己解决吧。」顾烟勉强笑了笑,
抱了抱格外沉默的他,转身出了门,现在他们两个还是不要共处一室的好,免得
真的吵起来。
她没有看见的身后,梁飞凡面沉似水,眼里寒光四溢。
电梯一层层往下,顾烟心里的恼怒一点点升腾。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竟然让她为难至此!这人生,真的是无趣透了!结婚怎么这么麻烦!
包包里的手机这时欢快的唱了起来,顾烟伸手去摸,一时之间翻不到,火气
更加的旺盛,「说话。」号码是容二的。
「烟姐,那个婚礼的顺序单子第三份我找不到了,你那边有么?」容岩轻松
愉悦的声音传来,顾烟牙根一阵阵痒痒,结婚,呵呵,容岩,你似乎还欠着我一
份结婚大礼呢吧?
24、K
容岩很多年之后都记得自己是怎么样一点点的捱过这黑暗的一天。
这顾烟平时彪悍不用说,疯起来更不是一般的神经病!先是赖着他请客胡吃
海喝了一通,然后兴冲冲找了一间开场早的同志吧闯进去,她身段好,扭的已经
够撩人了,时不时有贴上来的那些男女通吃的,她还冲人家甜笑。容岩赶人赶的
那叫一个筋疲力尽,他还以为顾烟找他出来是商量婚礼安排,一个人都没带在身
边,刚刚碰头的时候顾烟还拉着他把阿虎他们给撤了。这下可好,双拳难敌四腿,
自己一心护得那位姑奶奶周全,身上被那些看中他帅气样貌的男人揩油揩的狼狈
不堪。可怕的是烟小姐最后竟然甩了外套爬上了领舞台,那叫一个High翻全
场。
他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把她带出了迪吧,一个不留神车钥匙就
到了她手上。
容岩连忙跟着她,拉开副驾驶座门坐了进去,市区人多她还正常,开到了郊
外,哪里有坑她往哪里开,哪处路不好走往哪里冲,一部养尊处优的法拉利61
2,硬是开成了越野车。
伤痕累累的车子又在一个路标上擦掉了一大块漆之后,终于哀鸣着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门嘭一声被推开,白着脸的容二少爷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扶着路旁
的小树直拍胸口,他很丢脸的——晕车了。
「啊……」
顾烟跳下车冲着空旷的远郊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又蹦又跳脚的发泄。容岩看
傻了,靠在树上目瞪口呆的盘算,是掏出手机录下这段百年难遇视频呢还是打1
20?
「为什么不让我结婚啊!!!」
「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啊!!!」
「为什么不能缓一缓结婚啊!!!」
「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啊!!!」
「啊!!!」
「为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啊!!!」
「烟姐?」顾烟喊完就蹲下来,抱着膝盖埋着头,很久很久容岩才壮着胆子
挪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唤她。
「都是混蛋……」顾烟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低低的啜泣着,偏着脸埋在自己
两臂之间,眼神空空的毫无光彩。「讨厌死了!讨厌……」
容岩心里一动,第一次觉得,其实顾烟也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爸爸说担心我的幸福,想为我最后尽一点力,他说该放我自由。他没错。
梁飞凡等了那么久,对我那么好,婚礼帖子都发出去了,他也没错。姐姐也
没错,方亦城也没错……「她呐呐的自言自语,眼泪大颗的从眼角滚下来,」那
就是我错了喽?我错了啊……「
「你说!是不是我错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泪眼婆娑的拉着容岩问。
容岩这样的男人,最强大的功能就是怜香惜玉,顾烟的眼泪完全的瓦解了他
的防线,「不是的,不是你的错。」他陪着她坐在路沿上,柔声的安慰她,「很
多时候,谁都没做错,可偏偏就是谁都受伤了。」
就像忽然掉进了异次空间,猫和老鼠一样相处了多年的两个人对着郊外斜斜
的夕阳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个下午。
「那——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先去登记呢?只是注册一下,别人不会知道的。
也安了他的心。「
「……我那时烦的很。」顾烟拔了根枯草在晃悠晃悠的,低着头哑着嗓子,
「再说,安什么心呢?结婚了还能离呢,他那么着急做什么!我爸爸都那个状况
了,我哪有心情嫁人啊!」
容岩很替梁飞凡叫屈,不过顾烟的话三分刁蛮七分道理,他也说不出什么对
错。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才听到车里隐约传来手机铃声。顾烟的包包不知道刚才
丢在哪里了,容岩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是小四。
「阿虎说你陪着顾烟的?」纪南的声音很着急。
容岩充满怨气的恩了一声,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明珠姐到处找顾烟呢,哥去顾烟爸爸那儿了,你们赶紧过来。」
容岩暗叫大事不妙,如果顾明珠那个精明女人都要急着搬救兵,说明事态发
展很恶劣。
其实,是极为恶劣。
或者说,风云变色。
顾博云半躺半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也许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脸上没什么表
情。顾明珠立在身侧,纪南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是又担忧又想看好戏的表情。
庭院里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正打的难分难解。
梁飞凡的黑色手工西服随意的丢在一边地上,脸上带着冷冷的不屑笑容,眼
里闪着嗜血的光芒,白色的衬衫袖子挽的很上,结实粗壮的手臂,拳头又重又快
又狠。方亦城一身的军装,外套也脱在了一边,淡绿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三颗扣
子,露出胸口肌肉隆起,旧伤疤一道叠着一道,军事化的格斗动作,很是专业。
顾烟一赶到,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梁飞凡的反应快了一点,一记漂亮的
左勾拳狠狠的送上方亦城的右边下巴,左手手肘趁机斜向下一送,重重敲在他肩
膀上。方亦城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立马动弹不了,显然这个亏吃大了,他往后退
了一步,堪堪稳住了身子,腰一矮侧身躲过了梁飞凡接着的一拳,眼里精光一闪
左脚飞踢,健壮如梁飞凡都被踢得斜斜的倒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这一回合算是扯平,两个人都是不言不语直接从地上跃起来。方亦城的手一
长揪住了梁飞凡的领口往前带,右膝盖雷厉风行的往上顶,梁飞凡没有躲得开,
着了道立刻捂着小腹痛的眉头打结。方亦城一声冷哼,一扫腿把他放倒,侧肘一
个标准的格杀动作往地上的梁飞凡喉间招呼下去。眼看他的身体快要落地,梁飞
凡猛的往边上一滚,扑了这个空子右手一个手刀狠狠的劈向方亦城无防备的后颈。
方亦城被脑后的重击劈的眼冒金星,多年的训练身体这时起了本能反应,一
个后勾腿袭向梁飞凡,人往边上打滚卸去手刀的大部分力道,一撑地跳了起来。
两个浑身汗水混着灰尘的出色男人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冷冷的望着也在喘
粗气的对手,眼里是一样的感概——棋逢对手。
「咳咳。」顾明珠向容岩频频示意,两个人站到了貌似还想继续单挑的两头
怪兽中间拦着。
「那个——」顾明珠竟也有些紧张,一时之间连圆场的话都说不出来。活生
生的一场龙虎斗,她看得是惊心动魄,这要是随便哪个有点差池,她这个罪魁祸
首的姐姐不得万死难辞其咎?
顾烟脸色发白,站在门口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亦城收敛了杀气又是个
俗世翩翩佳公子了,慢条斯理的扣着扣子整理衣服,笑的温文尔雅,向半途匆匆
赶来的明珠等一干人解释,「我从我父亲那里顺道过来看看,正跟顾叔讨论拳法
呢,巧了,梁总过来做客,也是行家,切磋一下而已。」
顾明珠暗自长舒一口气,端着不怎么自然的笑容招呼,「真巧——一起吃顿
便饭吧!我做东——」
「——不用了。」梁飞凡也排干净了身上的尘土,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不
凡的梁氏总裁,「我是来和顾叔讨论我和顾烟的婚事的。」他往后挥了挥手,
「容岩,带着其他人都出去,我和顾叔单独谈。」
容岩点点头,一把拉过还沉浸在刚才两大高手对决里的小四,圈在怀里往外
就撤。这种事情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小四这样鲁莽的性子,一时情急的话不知道
为了顾烟会不会和大哥杠上呢。顾明珠看看巍然不动的方亦城,担忧的拉住了容
岩,用眼神示意他先按兵不动。顾博云这时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结婚是
大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父亲商量就可以了。」
「梁家现在是我说了算。」梁飞凡傲气的丢下冷梆梆的一句话,「顾烟也答
应我的求婚了。这婚礼,我非办不可。」
「我邀请的欧洲的其他三位外科专家正赶来会诊,您的手术最迟安排在下周
末。等到下个月婚礼时,您完全可以来参加。」梁飞凡镇定自若的宣布他的决定。
顾博云大病之中没有力气,被他倨傲无礼的态度气的摇了摇头,皱着眉躺下
了,呼吸见喘。顾明珠皱眉,「今天先不要说了。都先回去吧,小烟,你跟着飞
凡先走,我们找时间再谈。」她对顾烟使眼色,让她先把煞星带走再说。
顾烟抿着唇脸色很不好看,走到顾博云身边给他拍着他的背给他顺顺气,看
也不看梁飞凡,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对谁在说话,「我今晚留在这里。你们都走吧。」
梁飞凡闻言一声冷笑,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似乎误会了。
我并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我是在通知你们我已经做好的决定。「
顾明珠低低的喝:「梁飞凡!」
「闭嘴!」梁飞凡严厉起来,「顾明珠,我给过你时间处理这个问题。现在,
你的信用已经为零了。从此刻开始,这件事情我梁飞凡说了算!」
「梁总裁,」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笑插了进来,「请你不要这样忽视这世上的
公道正义好不好?」他捡起自己的少将外套,掸了掸灰尘,笑的云淡风轻却又杀
气磅礴。
「顾叔是我父亲的朋友,是我的长辈。你梁飞凡敢轻举妄动,我方亦城绝对
不会袖手旁观。」方亦城眉目之间自有一股倨傲的正然之气,「上一次我只不过
是给你找了点小麻烦,如果真的要斗,我们方家就算不能占尽上风,总也是你梁
氏一大敌手。我就不信,一旦开战,你能全身而退。」
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方亦城一番话说的有进有退正气浩然,容岩和顾明珠
听的都是一震。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
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25、武侠
梁飞凡双手插在裤袋里,英俊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邪气混合着的表情,
他往后沉声的吩咐了一声,「C。」
哗啦一片拔枪的声音。
数十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着方亦城,梁飞凡现在只要冷哼一声就能把他
射成马蜂窝。
「我有说,我要退么?」梁飞凡一字一句的盯着方亦城慢慢的说出口。两个
男人眼里都是刀光剑影。
一片死寂里,顾博云扶着顾烟慢慢的站了起来,「怎么?这是要抢亲吗?」
他对梁飞凡冷笑。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就要索性毙了我吗?」
「就你这样的态度、为人、修养,还想娶我的女儿?」顾博云冷冷的笑。
梁飞凡气急反笑,「顾叔,你现在不是想要告诉我,先前都是对我的考验吧?
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你们顾家的女婿?呵!「没有转圜余地了,就来这套?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顾明珠,不过这倒像是顾明珠会耍的手段,一个擦着合理的边
缘线过来的台阶,可惜,现在他梁飞凡没有耐心陪他们玩儿下去了。」从现在开
始,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梁飞凡,你不要太过分了。」顾明珠在他身后低低的提醒,顾烟的脸色实
在是很难看了,再这样闹下去,最后吃亏的总归是他梁飞凡吧?
「我过分么?」梁飞凡抬了抬下巴,「你们呢?你,」他冲顾博云说话,
「你问过顾烟的真切想法么?你和顾明珠赌气,为什么还要拉上她?七年不闻不
问,现在装起慈父来了?」
「你,」他转向顾明珠,「你向我保证过什么?现在不要说开开心心出嫁,
还要帮着来劝我推迟婚礼。顾明珠,你知道你的桎梏是什么吗——怯懦。你总是
在最该理智的时候昏头,最后只能落的现在有苦自知的下场。」
「至于方局,我就不用多言了。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轮不到你来说半句
话。毕竟,追本溯源,我们站在这里讨论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你装什么好人
正义之士!」
小小的院子里,天渐渐的黑了,月光如洗,照在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悲悯。
梁飞凡像远古最孤傲的神,满身月华,睥睨天下——你们这些人,我翻云覆
雨间就是你们小小世界的末日,我不动,只是我不愿,并不代表我不能。
「还有我呢。」一个小小弱弱的声音,坚定的像一颗图钉,小小一戳却轻易
的破了梁飞凡的无敌气场。
「怎么不说我?」顾烟迷惑的看着她以为相爱的男人,「要不是我,方亦城
和顾家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起兵匪案件,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是我阮姨不会死。
不是我七年做鸵鸟躲在你身后,爸爸不会觉得委屈了我这么久。不是我……
不是我爱上了你,哪来现在的这场纠结……「她眼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泪,月光流
转,把梁飞凡的心神都吸引了进去。
她的神情看的梁飞凡心疼,伸手去想搂她过来,被她轻轻躲开。顾博云被她
扯的往后一个踉跄,方亦城一皱眉站了出来挡在他们前面。一支枪立刻顶上了他
的额头,「方亦城你他妈的给我滚远一点!」梁飞凡暴怒。
方亦城冷笑一声往后一仰让开枪眼,回过来揉身上去夺梁飞凡的枪,两个人
电光火石间交手,顿时满院子一片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容岩把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四搂紧,低声的在她耳边喝,「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别动!「纪南急的脸都涨红了,」那你去拦着点呀!「
容岩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冷光,爱屋及乌到这番田地了?「大哥有分寸,你
别闹!小心枪不长眼睛!」
「小烟!」
「顾烟!」
C吓的魂飞魄散,他全神贯注盯着老大和方亦城的交手,烟小姐不知道什么
时候来的,手在他腰间一搭一抽,他备用的枪就到了她手里,顾烟咔哒一声开了
保险,枪口对自己的头,食指按在扳机上,梁飞凡和方亦城立刻停下,两个人都
吓的魂飞魄散一动不动。
「梁飞凡,你猜,我的命,是不是也由你说了算?」
梁飞凡脸色铁青转白,嘴唇紧紧抿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顾烟这些天来的
压抑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看着满院子人惊吓的表情,她格外的心情畅快。
纪南这时在容岩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趁他双手一松,手肘敲向他肋骨,从
他怀里一个箭步窜出去,死扣住顾烟的手把枪口往外别,一勾一捏把枪夺了下来。
顾烟回身去抢,纪南情急之下左手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上。
顾烟软软的倒下,梁飞凡几大步跨过去扶住她,又是惊又是怒,一时之间太
阳穴涨涨的痛,什么也不想管了,打横抱起顾烟就往外走。方亦城看了一眼顾明
珠,没有追上去。
容岩把枪还给懊恼的C,带着小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梁飞凡带来的人
一时之间也撤的干干净净。
小小的院子里,剩下方亦城和顾家父女。顾明珠对方亦城低声说了句抱歉,
先把一言不发的父亲扶回了屋。
「明珠……」
「我知道。」顾明珠给他盖好被子,「不知道怎么办了是么?」顾烟刚刚那
番话,震惊最大,应该是一心要帮她摆脱梁飞凡的父亲了。
「爸,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梁飞凡能倾尽所有救你,哪怕只是交
换,也说明了他很看重顾烟。他怎么可能容忍任何人去反对?你知不知道,他等
顾烟点头等了七年。顾烟那样的小性子,这期间他要受多少苦?他对顾烟发作不
得,对别人呢?不要说是你我,恐怕,佛亦可杀。」
「爸爸,我早就对你说过,你用自己的病威胁顾烟,追根究底,不就是仗着
梁飞凡宠她爱她?怎么换了个方位你就是想不明白呢?」
顾博云落寞的听着,眼里一片寂寥,长叹了一声,「我真是老了……明珠,
我说,我以后遇见顾烟的妈妈,我怎么向她交代……小烟没在我身边待上几年,
到我临死想为她最后做点事情,还弄成这样不可收拾。明珠,我真的是老了。」
所谓英雄末路,最可怕的不是回首当年勇,而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衰老。
顾明珠笑笑在他手臂上拍拍,按着他瘦弱的肩膀让他躺下,「安心。还有我
呢。」
安顿好父亲,顾明珠回身出来送方亦城。两个人沿着疗养区的小路走去取车。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回来?」方亦城沉默良久,上车离开前还是开口
问了昔日的好友。
「明珠,我一直奢求顾叔和顾烟的谅解。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恨我吗?」
方亦城再清楚不过阮无双对于顾明珠的意义了,他从来没见过早熟的顾明珠
对任何一个其他人笑的那样依赖过。
「原来我以为我装作不恨,刚才听了梁飞凡对我的批语之后,我想我真的不
恨你。」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一直对自己说,阮姨的病就算没有你也总是
有一天要捱不过去的。韦博少不了沾你方小将军的光,我不能恨。所以我装作不
恨。今天听梁飞凡那样说,我才明白,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公私分明。」
「我不恨你,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她耸耸肩,「真奇怪。」
方亦城笑了。
「再见。」
「恩。」
「亦城!」
「恩?」
「你凭什么以为我爸爸谅解你了?要不是他要找个人借力打力——你以为他
真的要撮合你和顾烟?你以为,他连梁飞凡都要计较,却能原谅你?怎么那么久
不见,你越发的天真无邪起来了?」顾明珠娇笑。难道,真的只有她看得出来顾
博云是在利用方亦城制衡梁飞凡?
方亦城的笑僵在脸上。
「照我看,他先是看不透,后来纯粹是和我赌气。现在么,他也乱了阵脚了,
不知道怎么办了。」
「呵呵,再见啊亦城。路上小心点。」
顾明珠脚步轻快,哼着歌往回走。
那晚C市交通部门的事故记录上,有一辆军用吉普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平白
撞上路灯柱子的事故记载,虽然驾驶员名字被隐去,但交警支队里口耳相传,说
是刚刚高升了的前任公安局长,方家三少爷开的车。
容岩拗不过小四,和她一起跟着梁飞凡车后面一起回了梁宅。
梁飞凡把顾烟抱回楼上房间,安排了人照顾她就出来了,把容岩和纪南叫进
了书房。
「纪东纪北现在都在市里吗?」梁飞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满
满一杯,沉声问纪南。
纪南看看容岩,恩了一声。
「叫他们后天下午来见我。」梁飞凡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小四,挥了挥了手,
「你到顾烟那边去吧。她要是醒了先给她喝一杯牛奶,记得不要热的太烫。」
纪南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容岩等她走远了才开口,「不要动用到纪家吧?周燕回还欠着我们一大笔人
情,况且他的手脚比较干净。纪东纪北……」
「你明天一早联系杰森,就说故人来访。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梁飞
凡打断了他,站到了窗边,对着浓重的夜色浑身散发着无边的戾气。
「这次的事不用你插手,」梁飞凡知道容家的老爷子和方正是老战友,「你
只要看好小四就行了。我和你一样,不想伤了她。」
容岩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好看起来。
26、山雨欲来
几个家庭医生都诊断顾烟是连续的没有休息好,压力过大加上情绪激动,行
为才会有些失常。梁飞凡不放心,嘱咐他们开了安神的药备着。睡到后半夜的时
候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窝在他怀里怀里半梦半醒的大哭,直到他睡衣胸口一片
濡湿还停不下来,他实在被她哭的揪心,起来给她喂了几口安神药。搂着她躺下,
抱在怀里拍着哄着好不容易才又睡着。他看着她睫毛上一层的雾气,梦里还是皱
着的眉头,心里一阵冰一阵火。
第二天她醒来之后的反应倒都在梁飞凡的意料之中,不愿意待在家里,要出
去。被拦住了就发脾气摔东西闹的整个梁宅鸡犬不宁,没力气了累了,开始无声
抗议,一整天不愿意吃东西。
佣人又一次巍巍颤颤的敲门进来请示,说烟小姐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吃
饭。梁飞凡点点头,沉声说了句知道了。
陈遇白双手在笔记本上眼花缭乱的翻飞,得空撇了大哥一眼,凉凉的八卦了
一句,「装的挺像啊。」
「什么?」梁飞凡有些失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装酷装的挺像。其实心里痛的揪成一团了吧?」
梁飞凡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膝盖上的笔记本,「什么价位了?」
「十九块八。两分钟前十八块时购进了两万股。加上我们几个手里原本的一
些散股,基本上——」陈遇白快速的计算出一个结果,「现在我们拥有宏基百分
之三十的控股权。」
「方家老二那边的呢?」
「遇到点阻力。我估计有些困难。方非池的宏业有大笔外来资金做缓冲,况
且宏业本身比宏基涉足的领域广的多。我们现在这种关门打狗的方式堵不住他。」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确实,方家老二是个商业奇才。不过么遇上他家老三,
也就不过是个中上等水准了,「解决办法?」
陈遇白沉思了一下,「你一下子围堵两家大型跨国企业,本身就是很难的事
情。况且他们两家还是兄弟企业,方家的背景你清楚,地方上绝对是支持到底的。」
梁飞凡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陈遇白耸了耸了肩,确实没怎么样。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要斗当然是没问题。
反正方家的死活他是无所谓的。男人么,天性就是争勇斗狠。他陈遇白的字
典里,就没有人性一说。
「陈易风那边怎么说?」
「唔。他可以保障南边的势力至少不会众志成城反攻梁氏。方亦城真的混得
不错,今天陈易风去探了一下,那边好几个元老都放风说力挺方亦城到底。」
「梁氏旗下所有在南边的产业,陈易风有兴趣的,都可以以低于市场价五个
百分点的优惠给他。只要注意控制住他手里的梁氏股份不超过百分之五就行。」
梁飞凡默默的计算着,又问陈遇白,「上次那笔交易,你和他最后谈的多少?」
「三点五。」
「再让十个百分点。已经进入交易程序的,以现金方式补贴给他。」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正色而言,「这样做可以称得上是以本伤人。」
梁飞凡冷笑了一声,「如果陈易风愿意配合进一步的行动,我可以再让十个
百分点。他要是能料理好南边方亦城的三分之二势力,这笔交易,梁氏为他做嫁
衣,分文不取。」
陈遇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年冷静的脸上表情微变。
秦宋在他们两兄弟的对视中到了。
「这是什么状况啊?哥,你终于想通了,要对三哥下手了啊?瞧你这小眼神
嗞嗞的冒火花。」
陈遇白不动声色的在他经过身边时伸脚绊他摔了个狗吃屎,黑亮的皮鞋尖在
他臀部踢了踢,「想被爆菊?要我成全你?」
秦宋连忙从地毯上爬起来,夹着菊花滚沙发上坐好。
「我一早和燕回都布置好了,他现在正安排人手呢,杰森的人马一到就齐活
了。」
「把西北角分给纪东纪北。」
秦宋对着光亮的桌面照着抓抓头发,「我说哥,你干嘛非得把纪家拉进来啊?
他们就那么几个人,燕回根本看不上。再说了,你这不为难四哥么?方亦城
一倒台李岩也就玩完了,你说四哥是帮他呢还是不帮他啊!你还偏偏让纪家搅进
来,四哥多难受啊!「
梁飞凡置若罔闻,开了酒靠在桌边自斟自饮。
陈遇白眼睛盯着笔电上大盘走势,不时的发出指令收购抛出,闲闲的撇了秦
宋一眼,「是给小四选好立场比较难受,还是放任她在大哥和李岩之间摇摆比较
为难?或者,你很想看你四哥带着纪家那些人和大哥对抗?」
秦宋打了个寒颤,他昨晚接到电话起就忙着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还真没想
到这层去。
大哥连以前一统东南亚黑道时的盟友都召唤出来了,这次是真的要大开杀戒
了吧?要是四哥一个为情所困帮着李岩——那纪家恐怕真的是要被灭门了。
「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小四有老二看着。」梁飞凡踱过来,敲敲秦宋的头,
也在沙发上坐下,「你外公那边什么意思?」
「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去。五哥去的。我外公最见不得我掺合这些事了,平
时和燕回小打小闹的他就老训,动不动拿他的马鞭出来吓唬我。」秦宋说起顽固
的外公就皱眉,可一想到李微然猜拳输了的那一刻哀嚎的表情就兴奋,「我跟你
们说,老爷子平时总夸五哥比我出息有分寸知进退什么的,这次他要不抽的五哥
屁股开花,我下次绝对不服家法!」
陈遇白对他的禽兽想法鄙视很久,想了想又问梁飞凡,「动不到他们外公那
儿吧?方正和他也不是一个派系的。」
梁飞凡摇了摇头,自信满满,「方家知道老五老六的身份,如果还要找上门,
一定是最后一步棋。我要的就是他们无路可走铤而走险。我让他们两个说服他们
外公去,现阶段不要做任何立场表示。到时方家真的找上门,我再给他雪上加霜
一把,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他俊朗的脸上一片阴霾,眼里的光芒因为酒精的
关系越发的显得锐利。
秦宋和陈遇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兄弟么,不就是要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的么!陈遇白继续股市艰深复杂的
计算抛售,秦宋和周燕回一个个的核对点与时间。
晚饭时分,佣人进出汇报的更频繁,梁飞凡的脸色已经吓人的可以当门神,
桌上的酒瓶也已经空了好几个。陈遇白合上电脑,使了一个眼色给秦宋,两个人
就说要先回去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梁飞凡恩了一声,也没再留他们。
走往停车场的路上陈遇白想想还是警告一下秦宋,免得他糊里糊涂不知道轻
重,「顾烟的情况不要去小离那里多嘴,知道么?」
秦宋哼哼唧唧的含糊了一声。
「大哥要灭了方亦城,不管对错我们都认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顾烟的
事我们帮不上忙。只能他们之间自己解决。懂么?」
「靠!我当然懂!我谁啊我秦六少!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情场道道啊!」
陈遇白火了,猛的一个扫堂腿过去被他躲过,两个人在空旷的路上追打起来。
佣人再也不敢去烦梁飞凡,只好排着队去敲烟小姐的房门,饭菜做了一次又
一次,全都摆在厨房的大桌子上,一口未动。
梁飞凡十点多回房间,她裹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床上躺着。可能是晚上
喝的有点多,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脑袋就钝钝的疼。
顾烟迷迷糊糊间感到他上了床,身边陷下去一大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滑
过去,他伸手一捞,自然而然的拉进怀里抱着。她鼻间闻到他沐浴过后有些淡了
的酒味。
梁飞凡没打算她能搭理他,就这么抱着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从她的
头发开始慢慢的摩挲,眉眼,小巧的鼻子,温热的唇,他带着烟草味的食指伸了
进去,在她湿热的口腔里转动,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出来。沾着她口水的手指
一路往下,摸在她胸前的软雪上面,匀开了在上面揉捏,轻重不一的力道,酥麻
的感觉迅速蹿开来。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逗到她求饶的,动作时轻时重,全都招呼在她平时最敏感
的地方。顾烟颤着身子闷哼着,被他的手指弄的身体紧缩,眼看就要到了,他伸
长脖子一口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手指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膝盖曲起插进她两
腿之间,顶在她湿的一塌糊涂的地方,慢慢的磨,用力的钻。顾烟咬着手背眼泪
都流下来,就是硬气的一声不吭。
膝头忽然一暖,她抖的更厉害,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梁飞凡笑了出
来,放开紧紧拥着的她,沾满粘液的膝盖沿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往上蹭,凉丝丝的
液体和她热烫的皮肤一接触,刺激的她哆嗦。
「想要我进来吗?」
「说话!」
「乖……烟儿,要不要我?」
「烟儿……」
任他怎么哄骗,在她湿润的花瓣外部触碰抵着浅刺,她就是一言不发。他的
耐心用完了,一把扳过她半侧的身体压了上去,顺着她滑溜的进入。
「和我说话……」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哀戚的成分了。
顾烟的身体被他拉直了,咬不到手就咬着下唇,眼睛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就
是当他不存在。
可是怎么可以当做不存在,他在怒火之下更为粗长,死死按在肩头的手大力
的捏痛了她,可在这个时候,些微的疼痛更加加重了身下□的快感。一波波的浪
花散开,她眼前的光圈一个叠着一个,就要忍不住了……小烟就要忍不住了……
梁飞凡的头埋在她颈侧不住的吸吮,一个红印接着一个,刻在她肌肤纹理上
一样的深。
「烟儿……」最后的时候,他缩着臀更往里刺,死死的顶着她。猛的抬起头,
闭着眼吼了一声,倒在她身上压着她喘着粗气。
忽然觉得不对,起身去看身下的人,果然她已经晕过去了。
27、懂事
佣人一直回复说先生在忙,顾明珠在客厅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梁飞凡才优哉
游哉的下楼来见她。
「梁飞凡,我可以见一见你的理智吗?」顾明珠气急,站起来冷冰冰的问。
「对不起,他离家出走了。」
顾明珠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柔软了一点,「那就
请你用脚趾头想一想,灭了方家对你有什么好处?列举个一项来我听听?」
梁飞凡拿起佣人送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放下,对顾明珠笑了笑,无聊的拨动
着衣带,「我高兴。」
「你想把顾烟逼的这辈子也不嫁给你吗?」顾明珠对于梁飞凡的无赖显然没
有招架之力,只好直取重心,虽然她也知道这也许会惹怒了他。
「我有说现在还想娶她吗?」梁飞凡淡然的抛下一个晴天霹雳。他看着顾明
珠脸上的吃惊,心里一阵阵的畅快,原来,折磨人是这么怡然自得的事情,呵,
怪不得,怪不得这帮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折磨他。
「我喜欢她,想要她留在身边,现在我就做到了。我梁飞凡有的是办法手段
留她一辈子,干嘛非得由着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他拿
起刀叉优雅的用起了早餐,很绅士的向顾明珠示意是不是也要来一份。
顾明珠的脸色发白,拿了包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要往外走。
「上去劝劝顾烟吧。」梁飞凡叫住了她,「毕竟,如果她今天还是不肯吃东
西,我只好让你们全体陪着她挨饿。」
顾明珠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站了一会,默默的上楼去了。梁飞凡眼里的冷色
越加犀利,看来,梁飞凡就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包容迁就,真的是最无用的东
西。
主卧里,顾烟正坐在地板上发呆,看到姐姐进来一下子就哭了。顾明珠走过
去,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顾烟偎在她怀里,趴在她膝盖上抽噎。
顾明珠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的按摩着她的头皮,另一只手在她背
上一下一下的拍。好一会儿顾烟哭够了,渐渐的停下来,在她的轻柔动作里平静。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顾明珠笑着拍拍妹妹的脸颊。顾烟不说话,可
是眼泪又流出来了,顺着眼角滑落。
「事到如今,谁都没有资格告诉你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顾烟,你只听从自
己的心,好不好?」顾明珠低下头搂着妹妹,低低的说。
顾烟抱着她的胳膊默默点头。
「我们中间没有人是上帝,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才是最佳的。我
从前总是认为你笨,不识好歹,我以为梁飞凡是傻子。我当你们都是为情所困智
商有限,可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这个局里,又哪里能真正看得清别人和自己的
心呢。」
「顾烟,如果不是梁飞凡那句话,我也还以为我自己是上帝。呵呵。」
「所以现在,你站在和所有人平等的立场上,做出自己的决定。像个……大
人一样。我保证,我即使不赞成,也绝对支持你。」
顾明珠把自己这两天想到的点点滴滴细细说给她听,两个人在房里聊了很久。
晚一点的时候顾明珠出去了又回来,买了菜亲自在梁宅下厨。晚上梁飞凡回
来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个已经在餐厅里坐着,就等他开饭了。
见顾烟肯下楼吃饭,梁飞凡衣服都没换就坐了下来。顾明珠看了他一眼,淡
淡的一笑,「吃饭。」
「吃饭。」顾烟低低的说了一句,拿起了碗筷。
梁飞凡也笑了笑,「吃饭。」
处理好事情回房已经十点多了,梁飞凡找了一圈,在阳台上找到歪在椅子里
的她。很凉的夜里,她睡衣外面就披了件睡袍,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身上
凉凉的透着寒气。
梁飞凡心里的火蹭一下上来了,一言不发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塞在被窝里,
他连被子抱着搂在怀里暖和着。
「今天全城戒严了?」顾烟的声音沙沙的,语调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梁飞凡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恩了一声。
「你该带我去看看的,」顾烟翻了个身,头枕在他手臂上,手搂着他的腰,
整个人像以往亲密时那样贴在他怀里,「意大利黑手党和韩国黑道结队蜂拥而来,
那么大的场面,错过了多可惜。」
梁飞凡紧了紧怀里自动靠上来的人,听她平平常常的说着似乎事不关己的话,
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方亦城刚升的将军吧?这次总归轮到他处理的,你那么周全,肯定给他布
置好陷阱了?」
「他会怎么样?撤职?你要把他赶出C市还是赶出政界?宏基和宏业呢?收
入梁氏旗下还是彻底毁掉?」
「我还没想好,」梁飞凡悠悠的回答她,双眼在夜里发出幽幽的亮光,「杰
森要借道C市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原先一直挡着他,是给当局某些人面子。
现在,我想是时候给他们一点压力。有些事情与人都是一样的道理,安稳的
久了,反而不放在心上。那么我就让他们感受一下头顶上这片天塌了是什么滋味。
「
「呵呵,」顾烟轻快的笑了起来,呼出的丝丝热气痒痒的挠在梁飞凡的脖子
上,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梁飞凡猛的支起身体,把她困在身下,深深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她不
对劲,很不对劲。她撒泼闹脾气不肯吃东西,他心疼。但此刻的顾烟,让他心惊。
「没怎么。」顾烟伸手摸摸他的脸,食指在他下巴上摩挲,「飞凡,你总说
我任性。你看看现在的自己,你就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是你。」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有梁飞凡看不
懂的笑意。
「我觉得好可惜哦,我们好像总是错过彼此都懂事的时刻。」她最后一句话
低的像自言自语。说完了抬眼看他,他的眼神还是游移不安,顾烟笑了起来,小
手绕上他的脖子往下一压,亲在他的唇上。
烈火燎原。
梁飞凡格外的急切暴躁,掀了她的睡裙把小内裤扯到腿弯就急急冲了进去,
顾烟还不够湿,他一下子只冲进去三分之一,痛的她直咬唇。
「飞凡……不要!」他亲了她一下,退了出来。他一往下顾烟就喊了出来,
可小内裤还是被他扯了下来丢在地板上,他的头埋了进去。在她微张开的小花瓣
上舔了几下,舌尖刺在中间小珍珠上面,轻轻的舔,重重的顶刺,含在上下牙齿
中间逗弄。花瓣渐渐的张了开来。
等到顾烟的身体慢慢的放软时,他含住两片湿润用力的一吸,顾烟蹬着腿,
湿的更厉害,自己往下压着身体凑上去,磨蹭给她快乐的源头。梁飞凡滑下床,
抓住她的大腿往下一扯,人又扑了上去。她惊呼一声又到了他身下,两个人到了
床尾,都是大半个身体还在床上,双腿垂在地板上。他挤进了她两腿之间,将她
分的开开的,磨蹭了几下,挺腰一下子满满的占满了她柔软的内部。
他先过瘾的抽动了几下,再慢慢下滑一点点,把她也往下拽,腕力加上她自
己的体重,她一坐下去就深深的被他顶到最里面。两个人一点点的往床下挪,他
终于半跪在地板上时,她十指紧紧的抓着床单,热烫柔软的内壁箍着他有规律的
收缩,上身往上弓,舒服的大喊大叫。
梁飞凡欣赏着她迷人的浑身潮红,一口含住她送上来的丰盈,重重的吮出一
个个的红痕,口水沾在上面,闪闪的亮,他看了更加忍不住,把软成一团的她往
上推了一推,再猛的往下拉。他自己半跪在地板上,把她上下推拉着进出。床因
为这样大力的推动吱吱吱的响起来,极为有节奏。顾烟听着声响渐渐回过神来,
下身一缩一缩的咬着他,「烟儿,自己动……」他抓着她的丰盈大力揉弄,哄骗
她自己上下骑弄。
顾烟两只手肘撑在床沿上,靠着自己的腰力和他的支撑上下快速的套着他动,
面对面的姿势进入的极深,顾烟靠着床和他的推动也不算太累,两个人都舒服的
闭目叹息。这样玩了一会儿梁飞凡感觉有些忍不住了,把她往下一拉,自己同时
往上送,一下子进入的太深,顾烟尖叫了一声热热的泄了出来。梁飞凡抵着她站
了起来,提着她的双腿,由上往下插她。
这样的大进大出最是刺激,顾烟的双手抓不到东西,扯着床单死命的揉,小
腿勾起来蹭他精瘦的腰,梁飞凡知道她的企图,把她两腿扯的分更开,自己的进
出也更加畅快。顾烟的腰都要断了,娇哼着用脚后跟够他的颈椎骨,一点点往下
磨,停在他股沟上方的突出小骨头上揉弄,梁飞凡脊椎骨一阵的酥麻,腰眼酸胀,
不由得仰头喊了一声,动作越加狂野,将她提的几乎悬起来,最后几下重重的,
死死顶着她射了出来。
28、她,到底要做什么?
全市戒严的第十九天。
陈遇白家的书房里,临时的紧急会议。陈遇白修长的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烟
灰四散,他皱着眉嫌恶的掸了掸衣服,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书房的沙发上歪七倒八的躺着李微然和秦宋,容岩坐在一边的矮
机上也在抽烟。
「唉,」秦宋一声长叹,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我现在宁愿单枪匹马的去
做了方亦城。大哥要干什么呀!遭罪!」说是控制速度,钝刀杀人。可是手底下
那么多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杰森又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主,他和燕
回防着他就累的够呛。
容岩冷笑了声,「方亦城再难做大哥也没放在眼里,用得着你亲自去?」
「哥是要一点点的压垮他。」李微然闭着眼悠悠的说,「杰森的人大规模的
涌进来,地方上燕回配合的滴水不漏。最多再挺个一星期,准得上报中央。上头
这几天越发给方亦城压力,他的将军领衔眼看不保了。」
「宏基的股价已经冲垮了。宏业也撑不过一个月去。」陈遇白掐灭了烟头,
「我担心的是,一旦方非池壮士断腕,接受梁氏入股,这笔庞大的资金会拖得梁
氏喘不过起来。我们现在,处在最危险的卡口,也许方非池缓过劲来会大举反攻,
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梁氏的各项盈利指标至少得倒退三年水准才能弥补这个损
失。」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要整垮一个中兴的大型企业,绝对不是这种打法。大
哥已经疯了。」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巡视了一遍,带着彻骨的冷,「你们,怎么说。」
容岩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眼神幽暗。
李微然睁开了眼,抱着肩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沉思。
秦宋揉了揉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一起疯吧!」
四个出色的男人一起笑了起来。
「好,一起。」
也许会彻底灭了方家,也许被反扑损失惨重,也许最后不知鹿死谁手。可他
们,是兄弟。
陈遇白开了一扇窗流通空气,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战斗,门那边细微的一声动
静,容岩和他一起猛的抬起了头。李微然站起来,比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陈遇
白和容岩马上镇定自若的闲聊起来。
李微然小心的紧贴墙壁挪过去,侧过一点点往门缝里看,趴在那里的黑影穿
着苹果绿的T恤,卷卷的头发垂在门上,傻乎乎的在那偷听。
李微然笑了,转过来无声的向陈遇白说了句你老婆。一屋子的人都舒了一口
气,这非常时期,说不定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就是哪里派来的,可不能是他们
几个一不小心拖累了大哥。
陈遇白眉心的结打开了,低下头含糊的笑了。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食指慢悠
悠的扶了扶眼镜,镜片后寒光一闪,扬声对着李微然说:「其实要我说,最好的
办法是快刀斩乱麻。」
李微然不解,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迟疑的问,「哦?你说说看。」
「我们几个悄悄的派人把顾烟做了。你们想,她一死,大哥哪里还会有心思
报仇?」陈遇白笑的极其温情脉脉。
容岩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明一灭。思索良久,朗声笑了,也看了眼门外,
「我觉得很对,我负责找个手脚利索的,别让大哥知道就行。其实知道了又怎么
样,兄弟一场,难道真为了个女人跟我们翻脸?不过说真的,少了顾烟,我可有
好日子过喽!」
秦宋被他们三个绕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们真疯了?
杀了顾烟?你们干嘛不干脆一枪崩了大哥?「
「蠢货!」三声低喝伴着两记耳刮子迎面而来安小离急的半死,从书房跑到
卧室摔了两三跤,握着电话的手一直的抖,「真的……桑桑……你赶快想办法。
我亲耳听到的……不是开玩笑!「她急的冒汗,」这几天他不许我出门,我
又没大哥的电话,桑桑,你赶快去和大哥说呀!「
秦桑三言两语安抚好小离,半信半疑的挂上了电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也
从秦杨那里了解了一部分,暗地里梁氏和宏基宏业大打收购战。台面上觊觎C市
直通海上的便道已久的海外黑势力大举过境,本市的黑道势力竟然里应外合为他
们提供方便扫清障碍。秦杨对她说,梁飞凡势如猛虎,方亦城当仁不让,最后只
怕是两败俱伤。
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信认识梁飞凡的人还能有这个胆子动顾烟,可是现在非
常时期,李微然每天从早忙到晚,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杀气已经让她提心吊胆了很
多天。小离的这个电话,一下子击中了她心里隐隐的担心。这是真的要……清君
侧?
秦桑第一个找的当然是李微然,「晚上想吃点什么?」她柔声问。
李微然的嗓音有些低哑,「今晚我不回来了。桑桑,你千万不要出门。不管
谁打来电话说什么,都不要相信。我派了人过去你那里,你不要惊慌,记住我的
话,知道么?」
秦桑握着电话的手指捏的惨白,恩了一声,「不要担心我。你自己小心点。」
李微然挂上了电话,愁眉苦脸的对等着的其他三个人点点头。陈遇白长舒了
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疲惫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宋揉着脑袋,依旧不以为然,
「我还是觉得不妥。大哥那防的跟铁桶似的,桑桑能有多大能耐真把顾烟弄出来?」
陈遇白好几天没好好的休息,这下神经一松弛,声音低低的带了困意,「没
有也没关系,吓吓大哥,说不定也能有点用。其实关键还是在顾烟。」
容岩心情甚好,笑的玩世不恭,拍拍秦宋的肩膀,暧昧的眨眨眼,「秦桑有
没有能耐你还不清楚了?」
「靠!」
两声斥骂,两记扫堂腿。容岩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这群有异性没
人性的混账东西!」
梁飞凡一整天都和杰森在一起叙旧。晚上说好了去喝酒,可心里总觉得不踏
实。问顾烟在干什么,C一脸镇定的说,烟小姐在厨房做饭。
他陪着杰森喝了两杯还是赶了回去。顾烟果然在厨房,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
看的他心惊肉跳。
「怎么这么晚回来?晚饭吃过了么?」顾烟手里切着菜,微侧过脸来和他说
话。梁飞凡伸手按住她手上的刀,「当心点!我来吧。」
顾烟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去洗手。」
梁飞凡洗了手过来,从后面圈着她,接过她手里的刀,一刀一刀的慢慢切。
顾烟偏过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笑嘻嘻的。
梁飞凡心里又是一凉,嘭一声把刀扔的远远的,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四目对
望,他眼里全是火焰,「顾烟,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宁愿她跟以前不高兴了的
时候一样,哪怕闹的他头疼。她现在这样风平浪静混若无事,还主动下厨,他简
直觉得毛骨悚然。她,到底要做什么?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顾烟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想,那天我也这样问你,你是怎么回
答我的来着——哦,你说,我还没想好。我现在也是的啊,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
捏着她肩膀的手一瞬间用力的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你轻点呀!痛的。」
梁飞凡往下一蹲把她扛在了肩上,他大步的往楼上走,她倒着在他背上捶,
笑闹尖叫。
衣服都是被他大力撕开的,顾烟使劲的挣扎助兴,其实她一向知道他喜欢什
么,这样的欲拒还迎绝对对他的胃口。梁飞凡的眼果然红的更厉害,手下的力道
也稍微有点控制不住。
他拉开她的双腿,吻上去舔了几下,没耐心等她慢慢的湿了,糊了几口唾液
在那里,舌尖往里面顶了顶,两瓣小小的嫩肉微微的张了开来。
他爬上来,掐着她的臀一纵腰刺了进去,顾烟里面还没湿透,干涩的摩擦疼
的嘴唇发白,一口一口在他肩上咬出深深的牙印。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压着她
抵着不□,慢慢的转圈磨她。转到中间那颗小珍珠时,故意用力往上顶,「舒服
么?烟儿?」
「……恩……舒服……」她舔着他的耳垂,细声细语的唤,他的按压像电源
一样,她全身都麻麻的,「……好像够湿了……飞凡……你动呀……」
听了她的话,他开始动,往后抽,再缩了臀往前用力的送,深深的抵在她的
花心上研磨。先是九浅一深的逗弄她,逼急了她一口咬的他肩上皮都破了,他这
才一下下使劲的满足她。几十下过去她就嘤咛着圈紧他的腰,缠的他腰眼发麻,
下身又收缩着吸的极紧,梁飞凡差一点点就没忍住。
第四次的时候顾烟头晕眼花的,坐在他身上,上下骑的飞快,一懒慢了下来,
他就掐着她的腰往上送,还变本加厉的挺身,顶的她深的发痛,喊出声来。
顾烟用力收缩着里面的肌肉上下的骑了几下,趁他舒服的闭眼叹气,连忙软
绵绵的伏在他胸口撒娇,「不要了,我好饿好累……」
梁飞凡抓着她的小手往上一提,转眼间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原本连着的下
身也只剩下一个头部卡在那里。他往里刺了一点点,提着她的腿把她完全的翻过
来,两个人改成了后进式。
顾烟开始的时候哼哼唧唧不愿配合,光躺在那里软绵绵的任他□。梁飞凡觉
得不过瘾,放下她一只腿,掐上她的臀肉。狠狠的抓一把,顾烟又痛又刺激,扭
着腰缩的更厉害,梁飞凡被她夹的腰眼一麻,精神更旺,手下力道更重,进出她
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啪嗒啪嗒的声音和着顾烟的呻吟惨叫在房里四处回荡。
终于被她又紧又热的夹了出来,他抵着她一阵阵的喷射在内壁上。顾烟本来
被他长时间的抽弄已经有些麻了,热烫的液体一冲刷上来,顿时又是一个哆嗦,
跟着他的节奏攀上了高峰。
29、逃脱
做完顾烟是彻底瘫软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肯动。梁飞凡轻声哄着她,手一
下下的在她背上轻抚,听着她渐渐的呼吸匀长,他轻手轻脚的把她从身上拨下来
往床上放,打算下去做晚餐给她吃。谁知道他一动她就醒了,半眯着眼对他又抓
又挠,猫咪一样的撒泼。梁飞凡由是再也不敢动,开大了暖气安安静静的抱着她。
顾烟睡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懒懒的苏醒,说是饿了。梁飞凡一直在想事情,
见她醒了就逗她说了一会儿话,等到她渐渐的眼神清明,两个人一起穿衣下楼。
佣人已经把配菜洗干净放好,就等大厨去一展身手了。顾烟自己不敢碰生鱼
生肉,梁飞凡要接手掌厨她又不肯,两个人在厨房里磨磨蹭蹭,最后决定,他负
责把鱼和肉分别推下油锅去,她负责放作料。好不容易等到两荤一素三个菜勉勉
强强上桌,两个人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有点腥。」梁飞凡尝了一口鱼,笑着喝了一口酒。顾烟不信,自己尝了一
筷子,唔,还真是,不怎么美味。
她喝了一口果汁,硬是咽下那口鱼肉,「蛮好吃的呀!不过我今天的运势不
适合吃鱼。喏,给你吃光它。」她笑眯眯的把鱼推到他面前。梁飞凡摇了摇头,
再摇了摇头。可看她眉毛一边挑起,笑容渐悄,想想还是算了,皱着眉伸出筷子,
腥就腥吧,哪怕是吃生鱼呢。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拥在沙发上看电视,梁飞凡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小脸,心
里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又泛了上来,用手指一下下的梳着她的长发,低沉的在她耳
边叫她,「烟儿,不管你在计划什么。不要做什么傻事。知道么?」
顾烟唔了一声,她正在专心看电视。
他却还不放心,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来,「顾烟,如果你有什么事,我
会让所有你关心的人陪葬。」他的神色认真,一直看到她眼底深处去。
「包括你自己么?」
「包括。」
顾烟拿开他的手,「切」了一声,趴下去侧躺在他大腿上继续入迷电视里的
情节,「那还有什么好死的。不是一样没的清净。」
他一愣,低下头去咬她的耳朵,「你嫌我烦?!」
顾烟挥着手赶他,「哎呀!梁飞凡,你就是个间歇性弱智儿童。」
他不依不饶的闹,两个人在沙发上吵成一团,嘭一声一起摔了下去,梁飞凡
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自己摔在下面当肉垫子。
顾烟摔在他身上,还故意重重的扑腾了两下,他却没有跟着笑闹,一声不吭。
她当是真的摔着了,连忙起身要看,被他一把拉住,按在肩窝里。「我们就
这样,烟儿,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顾烟瞬间觉得自己最近是
真的心境开阔了,怎么会竟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无限的委屈。
她蹭了蹭他,老老实实的靠着,「好啊。就这样。我和你。」
他的怀抱更紧了些。
「飞凡,那你不要再和方家计较了好不好?」她轻轻软软的说,等了这么久,
她以为这时算是最好时机,哪里知道,他听完身体就一阵的僵硬。
过了好久,梁飞凡抱着她起来,闷不吭声的上了楼。顾烟知道他又抵触了,
也就不说话去刺激他。两个人分别用了里外的浴室洗漱,默默的上床,各睡一边。
晚饭前小憩了一会儿的缘故,顾烟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听着他
悄无声息,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睡着了。她轻轻的靠过去,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
只手围着他的腰。
他轻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顾明珠教你的么?」原来他也没睡着。
原来还是他还是怀疑她在故作乖巧。
「不是。没有人教我。」顾烟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背上,手挪到他心脏的位置,
隔着胸腔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微微勾起,恩,这是她的男人。她在他的身边,
学会了长大,学会了爱。不用别人来教也能知道,怎么对他最好。
「最多一个月,你我的生活里,再也不会有方亦城这个人。我希望到了那时,
你也还是现在这样,懂事。」
顾烟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梁飞凡的背上微微的冒汗,她忽然呵呵的轻笑,
伸手在他胸口拍,「好了,睡吧睡吧。」
看来,他还是不懂。
梁飞凡转过身来把她拥入怀里,他们其实都一样,习惯了这样相拥而眠的姿
势。
「梁飞凡。」
「恩。」
「你真是个孩子。」
「……」
「呀!干嘛啦……」
「做点能证明我不是个孩子的事。」
「不要……飞凡……好痒……不要舔那里……飞凡……」
「飞凡……恩……恩……轻点呀,你要捅到我肚子里去了……」
「好深……我……我不行了……」
「烟儿……我要爱死你……」
……
「恩……不要……不要拔出去……」
「我没戴套,今天不安全……该死!不要夹的那么紧!我要忍不住了……」
「恩……嗯啊……」
顾烟满脸潮红,闭目享受他强有力的喷射,四肢紧紧的缠着压在她身上的男
人。
梁飞凡被她水般的柔顺软化了,射完重重的压在她身上,下身用力的抵着她
不出来。
「飞凡……飞凡……」她浑身酸软,抱着他,轻轻的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唤,
情深似海。
梁飞凡醉了。
……
顾烟是在两天后不见了的。
梁飞凡正在和陈遇白讨论一个紧急问题,C快步走进来对他附耳,声音竟然
是颤抖的,「烟小姐不见了。」
梁飞凡顿时脸色巨变,站起来猛的把椅子推出去老远,拔腿就往外冲。陈遇
白嘴唇微动,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一路跟在他后面回了梁宅。
佣人们排队在大客厅集合,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都是梁家的老人了,可是
包括六十多岁的老管家在内,没有人见过这样疯狂的先生。
梁飞凡不停的楼上楼下的跑,打开每间房的门,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好像希
望这只是一个游戏,他的顾烟,会忽然从哪里冒出来,跳上他的背调皮的扯他的
耳朵。
好像她会忽然出现,笑盈盈的点他的鼻子,「梁飞凡,吓了一跳吧?」
是,我的烟儿,我吓了很大的一跳。
你出来好不好?
梁飞凡喘着粗气停下来,绝望的重重坐在沙发上。整个梁宅每隔一米就有暗
哨,另外还有两小时一班的流动哨位不停巡逻,一楼的窗户和二楼三楼窗户对应
的位置下面都有专人看守。为了防止方亦城狗急跳墙抢人,他早就做足了准备,
顾烟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陈遇白陪着梁飞凡,由着他疯由着他发泄。天色渐晚,落山的太阳最后一丝
光线照进书房,梁飞凡英挺的面部轮廓影在墙壁的阴影里,一室的光亮中有着浓
浓的哀伤味道。
陈遇白稳了稳心神,开口叫了一声哥,还没往下说,一个佣人敲门进了书房。
「先生……顾小姐来了。」
梁飞凡从沙发里猛的坐起来,吓的那个佣人往后倒退一大步。陈遇白惊愕不
已,愣愣的站在那里。顾烟……难道又回来了?
「……是顾明珠小姐。她往烟小姐房间去了。」
梁飞凡双眼危险的眯起,「有人告诉她我在家吗?」
「没有。陈伯开的门,顾小姐走的很快,直奔烟小姐的房间去的。我们没人
告诉她您在家。」
梁飞凡冷冷的笑了一声,大步的走出去。陈遇白跟在后面暗叫糟糕。梁飞凡
会这么问,是因为今天容磊的公司忽然有些异动,资金的流动方向竟然是和方非
池的宏业有什么纠葛的意思。他和梁飞凡正是为此紧急召开会议分析问题。现在
看来,不是正常的资金流转问题,而是有人要调虎离山。
卧室的门被大力踢开,顾明珠讶异的站在当地,梁飞凡在她眼里看到了清清
楚楚的惊慌。
「顾烟呢?」顾明珠很快镇定下来。冷静的先发制人。
梁飞凡盯着她,一字一句,「她不见了。」
顾明珠显然真的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顾烟……不见了?
她们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她怎么可能不见了?除了她,还有人帮顾烟逃走?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
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
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30、想念
「梁飞凡,不是我带走她的。」顾明珠第一时间撇清自己,她在这个时间出
现,梁飞凡一定会怀疑容磊动的手脚就是为了给她赢取时间带走顾烟。
「我姑且相信。」梁飞凡能判断出顾烟不是顾明珠带走的,「但是,顾明珠,
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这件事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会动你,我会毁了容磊。」
梁飞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陈遇白,你先出去一下。」顾明珠想了一下,客气的对梁飞凡身后的陈遇
白说。陈遇白点点头,转身关了门出去了。
梁飞凡靠在床头的柜子上坐下,两腿优雅的叠起,嘴角的冷笑几乎可以冻伤
顾明珠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按耐心里的不安猜测和恐惧惊慌,以最快的速
度整理思路。
「我想,顾烟是故意要躲开你。」
「废话。」屋里屋外那么多人看着,如果不是顾烟自愿的,没有人可以带走
她。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走?」
梁飞凡站起来,走到顾明珠面前,眼里的冷光刀一样剐在她脸上,顾明珠背
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原来世上真的有杀气一说。
「我也很想知道。顾烟为什么要走?这中间,有你顾明珠大大的功劳吧?」
「不要赖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为什么要走,梁飞凡,这世上你我是最了
解顾烟的人了,你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句,顾烟不是被你逼走的?」
「从我爸爸生病以后,我一天天的发现顾烟变了。虽然她还是任性娇蛮,有
时不讲道理。可是她不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了,她学会考虑怎么样照顾
身边的人,她长大了。」
「我不否认。」梁飞凡冷冷的肯定她的话,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一点,顾烟
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他深有感触。
顾明珠更加的镇定下来,「事情到了今天这番田地,说穿了就是因为你梁飞
凡怯懦。你怕顾烟不爱你。所以你千方百计要方亦城消失,不让他们见面。可是
我不知道梁大总裁明不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方亦城在顾烟心里,你就是把他挫骨
扬灰了,他还是在那个位置。」
「还有一句话,我对顾烟说过,前一段时间我就想对你也说一遍的,可惜没
有来得及——不要挥霍她对你的宠爱。梁飞凡,你我都知道,顾烟是多么不善于
原谅的一个人,那么多年来,在阮姨的事上,她不原谅方亦城,甚至连自己都原
谅不了,可是对你,她那么宽容。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惹了她伤心,她总是简
简单单就原谅了你。」
天色暗了下来,冬日夜晚特有的寒风呼呼的拍在窗子上。梁飞凡的神色变幻
不定。顾明珠尽管表面上装的底气十足,其实后背早就汗涔涔的了。忽然她佩服
起自己的妹妹来,整天对着梁飞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时间和分离是让你冷静下来的良方。我是这样理解顾烟离开的意思的。我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看梁飞凡陷入沉思,顾
明珠决定马上撤退,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陈遇白隔了一会儿敲门进来。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他。静静的,看着这个世
上他唯一信服的这个男人。
室内的空气里凝结着暴躁,不安,怀疑,追悔莫及。陈遇白平生最引以为傲
的自制力,分崩瓦解。他一点点也不确定大哥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份不确定,使
得他越发的如坐针毡。可是,他是梁氏的最高层之一,是梁飞凡的生死兄弟,这
个时候,他必须得挺身而出。
「老三。」梁飞凡烦躁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按灭了。
「恩?」
「宏业的价位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启用梁氏的储备资金。明天日落之前,
我要坐在宏业的总裁办公室。」
「好。」
「告诉小五小六,把挡在海上的那批人全都放进来。燕回的人手也增加一倍。」
「好。」
「暂时就这样。」梁飞凡挥了挥手,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就这样?」陈遇白没有走,反而逼近了一步。
「没有了?哥,不派人去把方亦城做了?说不定顾烟听到消息就回来了。或
者,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了此残生,也好,活不见人死了总能见尸。」
梁飞凡瞬间眼神凌厉,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陈遇白。陈遇白强行装作没有一丝
胆怯,蹲下来和坐着的梁飞凡齐高,「顾烟能消失,就能再也不回来。」
「我们六个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手
足无措。现在你也该知道了,你梁飞凡,真的不是万能的。」
「哥,你想一辈子失去顾烟吗?」
梁飞凡眼里的滔天怒意,排山倒海的压向陈遇白。他抱着双肩,用力过度的
关系,指节都是青白色的。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他的眼神锐利凶猛,陈遇白
硬着头皮和他对看,背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甚至做好了下一刻脑门上就会顶上
大哥枪口的准备。可是他还是要赌这一把。
有的时候,善恶成败都是只缺一根稻草的重压,如果他没有看错,梁飞凡眼
底除了痛苦和愤怒,也有了一丝的游移。
「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梁飞凡周身的杀气渐渐的变淡,他站起来走到顾烟常常睡的那边
床上躺下,闭着眼低低的对陈遇白说。
陈遇白恩了一声,提着其实软掉了的双腿一步步往外走。
「刚才嘱咐你的事,先放一放。我要好好想一想。」身后传来梁飞凡低沉浑
厚的命令。
陈遇白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梁飞凡翻了个身,头埋进她的枕头里,鼻间都是她发上留下的清香,他的心
一阵的惆怅。
那么黑的夜晚,他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
一场多年后仍为C市老人津津乐道的龙虎斗,忽然之间没了刚开始的激烈。
宏业的股价渐渐平稳,梁氏悄无声息的往外抛售着先前高价购进的股份。宏
基在宏业的资金注入下重组架构,再次上市。
方亦城的任命书被最后一道关卡扣住,改成一纸调任书,他被美国FBI与
中方军队友好合作部队聘去担任总教官。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清晨,奔赴美国。
杰森的人马最后一次从C市借道,梁飞凡客气的送走了他,同时在此对他关
上C市的大门。不过这次赚到了不小的一笔,他也还算心满意足,就此别过。
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C市又是一派风平浪静,欣欣向荣。
容岩坐在梁飞凡的办公室里,四仰八叉的坐着梁飞凡的总裁位置,气势滔天。
李微然和秦宋在沙发那边猜拳,秦宋的布被李微然的剪刀剪了,靠了一声,
乖乖的起身走向容岩,扑上去勒着他的腰往下拖。
「靠!小六你找抽呢!给我放手,听见没!」容岩挣扎了两下,被秦宋拖着
双脚往下拽,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李微然趁机上前抱住他上半身,两个人一二三
荡秋千一样,一把把容二给扔到了沙发上。
梁飞凡在窗前站着看风景,回头看位置空了就走过来坐下。容岩狼狈的起身
冲陈遇白李微然他们嚷嚷,「说好谁找到烟姐谁做总裁的!你们有没有点信誉!」
陈遇白柔和的笑了,走到沙发前一屁股重重坐在容岩肚子上,容岩惨叫连连,
头和脚被小五小六压着,身上坐着陈老三,气都要喘不过来。
纪南来得晚,一进来就看见沙发上人影憧憧,二哥又被他们三个联手整。她
大叫一声快步上前,一个扫堂腿灭了小五小六,转身向陈遇白扑过去。陈遇白连
忙站起来,躲过小四的一记左勾拳,腹黑三开始转移话题,「你家二哥哥立大功
了,我们这是给他庆祝。」
纪南冷哼了一声,秦宋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的,「真的,你家二哥哥找
到那个落跑的新娘子了。」
纪南这下激动了,揪起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容岩使劲的摇,「真的啊?」
容岩被整的上气不接下气,垂着脑袋挥手,「我现在真希望我没找到……你
们这三个打击功臣的奸贼!还有大哥这个不讲信用的暴君!」
陈遇白和老五老六哈哈大笑。
纪南很高兴,他们几个这段时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顾烟,这下总算
是找到了。可是看梁飞凡还是漠然的坐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由得奇怪极
了。不是为了美人江山都不要了么?不是为了她回来连到手的方家都放过了么?
怎么这会儿找到了却风平浪静的?
「哥,你不去把她带回来啊?」纪南一跃坐上了办公桌。
梁飞凡笑笑,拿起了手边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她不愿回来的话,我带回
来了她还是会跑的。」这一个月来,她不在身边,他一个人日夜辗转,想了很多
很多的事情。李微然说他比以前更稳重了,陈遇白说他比以前更深沉了。他自己
知道,他是懂事了。想念,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那就由得她啊?」
「她会回来的。」梁飞凡冷静的说,低下头认真的看文件。「我等她自己回
来。」
「顾烟在哪儿啊现在?」纪南问其他人。奇了怪了,C市是他们的天下,谁
那么牛能把个人藏的他们都找不到?
容岩看了心虚的李微然一眼,得意洋洋,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着的,
「远郊的一个私人庭院里。周燕回的产业。」
说起这个秦宋大为感慨,捅了捅李微然,「燕回这次恐怕不是功过相抵那么
简单了。五哥是吧?就算是自己人,这种大罪还是要罚的吧?是吧是吧?」顾烟
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周燕回那里去了,她和周燕回基本不认识。燕回为人精明冷血,
要说这世上能差使周燕回和梁飞凡作对的,恐怕没几个。随便一想就知道老五家
的那个肯定脱不了关系。
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微然愤然一掌,拍在秦宋后脑袋上,秦宋被打疼了,
怒的俊脸飞红,两个人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梁飞凡好像一直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专心致志的办公。纪南敲了敲桌面,轻
声的为好友辩解,「其实顾烟这次也没多大错,哥,你别怪她。」
梁飞凡唔了一声,不耐的拧眉,「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别吵了,该干嘛干嘛
去吧。我这忙着呢。」
陈遇白和容岩「喳」了一声,一人一个拖着小五小六往外走了,纪南吹着口
哨,两手插在裤袋里往外悠悠闲闲跟着他们,关门时她调皮的把头伸进来,「那
什么,哥,你的文件拿反了。」
门关上,梁飞凡愣愣的看着手里倒立的文件,笑了起来。
时间和分离是让他冷静的良方。这一个月,收拾着先前的摊子,一点一点的
发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不理智。怪不得,那个丫头说,他们错过了彼此都懂
事的时刻。是,他现在承认,那是他的不懂事。
烟儿,最近我好像懂事了。
你呢?
31、深爱
早春的下午,风还是刺骨的酥痒寒冷。
古典雅致的东方传统香闺布置的房间里安神香袅袅,墙壁上挖出一个西式的
壁炉,此刻熊熊的燃烧着。整个室内温暖的人昏昏欲睡。
周燕回坐在桌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不时的斜眼撇一下壁炉前躺椅里的女
人。没见过这么能吃能睡的女人,十点多刚起床吃了两大碗饭,打了两个饱嗝就
说要睡午觉。
顾烟好像感应到了他鄙视的眼神,忽然一把拿下了脸上盖着的书,「周燕回。」
「有!」
「稍息!哎哎,我想吃荔枝。」
周燕回靠了一声,「你当自己是杨贵妃啊!这个时节哪来的荔枝?你怎么什
么没有要什么啊?哪天不给我找点麻烦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顾烟烦躁的把手边的几本书劈头盖脸的全数砸向他,周燕回抱着头,熟能生
巧,灵活的往外撤退。顾烟尖了嗓子喊:「不许跑!立正站好!」
周燕回狼狈的放下手,忍气吞声,俊脸歪扭,「我说你到底干嘛不回去!在
梁飞凡那你就是要吃人肉叉烧包他都能给你蒸一笼来!」
顾烟白了他一眼,又得意洋洋,「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就赖这里了!就不
回去!就不回去!」说着她忽然觉得他说的人肉叉烧包有点恶心,恶心的想吐。
周燕回站的远远的,听她忽然没声音了,从门口进来走近了一看,不好,脸
色怎么白成这个样子!他连忙上前,捡了地下的书,扶着还做着叉腰泼妇状的她
躺好,「顾烟?顾烟?」他紧张的拍拍她的脸,「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我饿了。」顾烟嗡着鼻子,可怜兮兮的说,忽的又变脸,用力的踹了他一
脚,「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告诉梁飞凡说是你绑架了我!你想吞了梁氏!我还要
告诉李微然,你对桑桑还不死心,你故意帮她,你讨好她!你动机不单纯!」
周燕回往后一个踉跄,「好好好!荔枝是吧?我去我去!真他妈是倒了血霉
了!我上辈子一定杀了你全家!」他骂骂咧咧的往外走,简直后悔死了,怎么招
来这么个煞星!从住进来那天起就不停的闹腾,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最
近更是离谱,把整个庭院的网线电线全剪了,取暖靠火炉,休闲靠看书,照明靠
蜡烛。据她振振有词的说是电生磁,产生辐射,对人体不好。
周燕回真想把她供出去。那天她刚一消失,梁飞凡的人就地毯式的在城里寻
她,这几天他是越来越兜不住了,一直怀疑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可谁叫她是桑桑的朋友呢,他只好迁就着,亲自伺候。要什么给什么,无聊
了他还得主动上前供人家消遣。
其实那天秦桑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帮帮我。
他想也没想,只回了一个字,好。
谁知道竟然是要帮她把顾烟从梁宅弄出来!这任务难倒是不难,梁宅外面一
大半巡逻的人都是他借给梁飞凡的。可问题是,和梁飞凡作对,那是多么可怕的
一件事情!
可是,周燕回还是悄无声息的把顾烟从梁宅接到了这个偏远的庭院。一住就
是一个多月,眼看春暖花开,梁飞凡和方亦城也不斗了,四下安定,一切都很适
合男女主角劫后重逢破镜重圆,无奈女主角就是不肯挪窝。
听着周燕回的脚步声渐渐远的听不见,顾烟嘴角弯了起来。
冬日的暖阳从窗棂里照进来,柔柔的一束盖在她的身上,她弯弯手指,腹部
的毛衣上就出现了一个调皮的影子,小小人一般点点头。
四周静谧,这个庭院是周燕回前几年买的,古典的东方园林设计,小桥流水,
亭台楼阁,弯弯曲曲的长廊,十二间卧房采用了十二种主体颜色,据说是某个矫
情女人的建议,说是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换间房住。据说,当初周燕回买下是
打算在这里和她天长地久。据说,周燕回对那个矫情的女人可以称得上是爱着的。
可是也据说,最终周燕回还是一个人被留在这里,面对满园芳华,怅然若失。
爱情,真的是有千百种样子的。哪怕是邪恶不羁如周燕回,竟然也会被爱情
玩弄于股掌之间。
顾烟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阵异样的温暖。鼻间酸酸的。最近她很容易哭
鼻子。
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天的情绪的反常,胃口的刁钻,身体的变化,她猜,
她也许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了,梁飞凡就是再气再恨也不能罚她什么。
或许,到了回去的时候。
她真的好想他呀!
……
这天是顾博云去欧洲做手术的日子。
熙熙攘攘的机场里,顾博云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医护人员,老头子脸色精神都
不错。登记时间快到了,顾明珠看他恋恋不舍,眼神一直在四处张望着。她软声
的安慰他,「她从小就机灵,不会有什么事的。秦桑安排她待着的地方很安全,
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她来接机,好不好?」
顾博云不想说有去无回这类扫兴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正要走,后面
响起一个熟悉清脆的声音,「爸爸!」
顾明珠和顾博云同时诧异的回身。
竟然真的是顾烟。
「我睡过头了,呵呵,」顾烟怡怡然走过来,脱下手套握住顾博云的手,
「爸爸,一路顺风。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这孩子……」顾博云有些哽咽,这么久没见到小女儿了,这匆匆一别,
如果他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这将是最后一面。说她不来没关系真的是骗人骗己
的。
顾明珠细声安慰着爸爸不能激动,顾烟连忙和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劝。顾博
云嘴唇颤抖,拍了拍她的肩膀,顾烟忽然上前笑着搂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顾博云的眼睛亮了起来,推开她连连打量,神色里很是高兴。
顾明珠也听到了,噗哧笑出来,拍了拍顾烟的脑袋,「顾烟,你还真是变聪
明了。挟天子以令天子他爹,唔,不错,这局我妹妹完胜。」
顾烟笑的神采飞扬,拉着爸爸和姐姐,很是高兴。顾明珠眼光流转之间看到
了什么,忽然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抱着肩摸着下巴,眼也不眨的看着妹妹。「唔,
你里面穿避弹衣了没有?」
顾烟摸摸头,笑的傻兮兮的,近来她常常这样笑,「啊?我胖了很多啊?」
「不是,」顾明珠看向她的身后,眼神越发带笑,「我只是怕你还没来得及
说清楚,就被人家给——BIU。」顾明珠比着枪的手势,收回来还煞有介事的
吹了吹。难得的调皮样子,顾博云和顾烟都笑了。
顾烟顺着她的眼神转身一看,十步以外站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着。
他瘦了很多,两颊都微微凹下去。眼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盯着顾烟的样子仿
佛要把她吃下去。
梁飞凡知道顾博云今天出发,他纯粹是来送送长辈。纯粹是路上塞车来晚了。
到了机场看见她,纯粹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消失了那么久的人,穿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帽子围巾裹的跟整个人跟球一
样,转身的样子傻乎乎的像只小企鹅。看到他竟然不跑不害怕,还笑的那么高兴。
梁飞凡喉头滚动了几下,抿了抿唇,大步大步的走过来,顾烟不由自主的缩
了缩脖子,可是他经过她身边,看也不看她,而是对顾博云点点头,「顾叔,一
路顺风。我和我父亲联系过了,他会去机场接您。」顾博云点点头,看看笑嘻嘻
的小女儿和脸色铁青的梁飞凡,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挥了挥手,「你
们都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他笑笑,转身进了闸。
父亲的身影渐渐远了,顾明珠转过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也算
功德圆满了。你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不过么,梁飞凡,我奉劝你悠着点,小
心伤及无辜追悔莫及。」她绕过石柱一样的梁飞凡,潇洒的走远了。
顾烟向姐姐挥挥手,转身偏头静静的看梁飞凡,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的一点,
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笑着扯扯他袖子,见他没反应,再扯一下。
梁飞凡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扬手甩开她,顾烟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小心的站
稳。他却转身就走。
「梁飞凡!」顾烟跺脚,娇声喊他的名字。他的脚步不由得一滞。顾烟连忙
追了上去,双手搂住他的手臂,赖皮的吊着。梁飞凡身体有些颤抖,看着她的眼
有些泛红。顾烟的心一下子软了,带着线帽的脑袋贴上去蹭蹭他的胳膊,「梁飞
凡……」
「你……抱着我干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很难听,颤抖,嘶哑,压抑。
顾烟装可爱嘟着嘴,又蹭了蹭他。梁飞凡眉眼更热了,想起这些天来的煎熬,
又恨死了眼前难得扮可爱讨好他的女人。轻轻甩了她两下,她抱的死紧,怎么也
不松手。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红衣服的美丽女孩子缠着高大俊朗的男子,以为
又是一出王子与公主的纠缠,都会心一笑各自走开。
这个每天不断上演离别和重逢的地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爱情,真的有千百种样子。
「放开!」
「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把我摔地上!」
「哼!」
「梁飞凡……」
「干嘛?」
「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收拾你。」
「我们……先去登记好不好?」
「不好。我不愿意娶你了。」
……
「可是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梁飞凡!你放我下来!梁飞凡!」
……
「去哪里啦梁飞凡!你跑什么啦!颠的我头晕。」
「去登记。」
「不去!我不愿意嫁你了。」
……
「唔……」顾烟被他忽然放下地,趔趄了一下,梁飞凡一把搂住她,按在怀
里猛的亲下去,咬着她的嘴唇,忽而凶猛如野兽,忽而温柔如春风。
「说爱我。」
「我……你先说。」顾烟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如星子。脸色红润,带着孕
妇特有的圆润风情,看在梁飞凡的眼里,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
「我爱你。」他抵着她的额头,靠的她极近,两个人的眼睫毛都好像要交织
起来,「顾烟,我爱你。很爱。」
顾烟笑的他心里奇痒,凑上去又是一阵吮,「快说!」他抱紧她,啃着她微
冷的小耳垂,「不然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你敢!」顾烟捶了他一下,小手被他握住了放在嘴边细细的啃,「你试试
看我敢不敢!」
顾烟越看他皱着眉故作严肃的样子越是觉得好笑,忍不住踮脚在他唇上亲了
一下,「傻样。」
「唔……等一下啦!」顾烟躲着他落下的唇,「梁飞凡。」
「梁飞凡,我爱你,深爱。」
32、番外之初(上)
一年之中顾烟最是讨厌六月和一月,因为期末考试都在这一个月里呼啸而来,
接一连二。她那样平时吊儿郎当的人,现在就最为忙碌,整日里顶着个黑眼圈,
脾气比平时更为差,容二几个这两天在梁宅连面都不敢露。
哐当哐当哐当。
嘭!
啊!
季小艺我爱你!
毕业的传统活动之一,喊楼。明天就要踏上崭新人生的男孩女孩们,尽情的
享受大学的最后一夜,是兄弟的对酒当歌,姐妹淘抱头痛哭。有过节的一杯酒下
去相对一笑泯恩仇,暗恋已久的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总之,今夜无人安眠。
梁飞凡出差不在家,中午的时候顾烟也懒得回去吃饭,和沫子一起在食堂将
就了几口。两个人边吃边聊着这几天接踵而来的考试,顾烟对接下来的几门深表
忧虑。沫子鬼灵精的眼珠子乱转,殷勤留她今晚住宿舍,说是大家一起通宵复习
明天要考试的科目。
明天是大四搬离学校的日子,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宿舍楼前面还是一片鬼哭
狼嚎。顾烟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哪里看的进书。
「哇塞!」
「天呐,好浪漫!」
一阵又一阵的感慨声传来,就在沫子宿舍正对的楼下,隔壁宿舍女生的尖叫
声一个接着一个。不一会儿楼下的喧闹渐渐安静,悠扬的吉他声响起,有清朗的
男声合着拍子深情的唱:「我一直很有自信平常不怕说出口但在你身边时候忽然
感觉好害羞girlumakemesoshyeverytimeuwalkby怎么我会变这样身体
不听我的从没有过这感觉情绪失去控制don『tknowwhatutomeIjustknow
itfeelsrightneverfeltthismaylikei
moutcontrol……「沫子宿舍的门旋即被拍的震天响,」沫子!快去
看,是南学长!顾烟在不在啊?!打她电话啊快!「
顾烟闻言恨恨的看向沫子,原来是为了这个留她住下来!她咬牙切齿的样子
看的沫子护着脖子直往后退,「我也是没办法呀,南学长求了我好久——」说完
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没等顾烟答应,沫子做了个鬼脸窜到了阳台上去,她们宿舍在三楼,楼下是
整片的草地,此时站满了人,人群中央有一盏盏蜡烛围成的一个心形,烛光摇曳
里,安南北席地而坐,抱着把吉他对着三楼的阳台深情的弹着,穿了一身白色,
俊帅迷人的样子电力十足,整个宿舍楼女生都沸腾了,毕业喊楼年年有,今年质
量特别高啊!
沫子一伸头就被楼下艳羡的眼神射的满身是嗖嗖的冷箭,咽了口口水低声急
呼顾烟,「喂!惨了啊!他只说最后一搏,我没想到开这么大的,现在怎么办啊?」
这个情况,女主角要是不现身的话……沫子打了个寒战,南学长倒是毕业了,
她们可还有一年要在这里混的呀……
顾烟拿着书半躺在床上,长长的腿垂下来,说不出的闲适,「我不管,谁出
的馊主意谁去摆平。」
沫子绝望。
良久良久,安南北的吉他声带了一丝的不稳,女孩子们的心疼不值抗议声一
浪接着一浪,安南北带来保驾护航壮声势的一众兄弟也大为不满,领着一众粉丝
团冲着顾烟所在的宿舍高呼:「顾烟!出来!顾烟!出来!顾烟!出来!」
相比于往年彻夜的「我们毕业啦……」,这样热闹的呼号倒也没有引起宿舍
楼其他人的不满,好多站在阳台上的女孩子都仰慕帅气的南学长很久,此时群情
激奋,跟着一起振臂高呼。
沫子又兴奋又害怕,扒在阳台边上露了半个脑袋往下瞄。一会儿就听到身后
屋子里顾烟忽然扔下书咚咚咚的跑下楼。
沫子连忙一溜烟的跟出去,兴奋的嘴角都咧开,哇哇哇,好戏开锣了。
顾烟拧着眉叉着腰,一贯的气场散发开来,那帮乌合之众自然而然的往后退,
她冲着最前面南学长的一个兄弟火冒三丈的冷叱,「吵什么!人家告白关你屁事!
三更半夜吃饱了撑的不去睡觉瞎起什么哄!「
她下楼不到五分钟,说话间宿舍楼外迅速的停下两辆车,阿虎带着十几个黑
衣的壮汉匆匆而来,「烟小姐。」
顾烟挥了挥手,气定神闲,「没事。」她跨过蜡烛圈走到了安南北的面前,
「我在这了,你有话快说。」
安南北长长的眼睫毛顺着,在俊秀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烛光下活脱脱一
个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他一个颤音停下了演奏会,轻轻放下吉他站了起来。他
是高了顾烟一届的学长,在迎新生晚会上一眼看到她,惊为天人。安南北在学校
里也算一代风云人物,可这顾烟,他一追两年半,两个人硬是说话都没有超过一
百句。她住校外,听说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友。他安南北自认外貌气质家世不输
别人,临近毕业,说什么也要轰轰烈烈的示爱一次。他不信他这样把尊严踩在脚
底,顾烟还会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喜欢你。」安南北的嗓音柔柔的,满含深情。
「这个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还有别的么?说点新鲜的。」顾烟抱着肩
冷冷的说,她不是不解风情,安南北的追求她当然知道。
安南北被顾烟的直接利落噎住,不知道为什么,她小小的个子抱着肩站在那
里就是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她身后一排的彪形大汉也散发出阵阵压力。他一
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了?那我走了。」她转身就走,安南北下意识的追上去,阿虎他们等
顾烟过去了迅速的包抄过来截断他的去路,围了一个包抄圆。安南北的一众兄弟
平时最是讲义气的,这时热血沸腾的也挺了上来,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顾烟清脆
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虎,这些都是我的学长,你们陪着练练拳脚就可以了,
不要动枪伤了人。」
阿虎万年不变的酷脸出现一丝裂痕,沉声的吩咐手下,「烟小姐的话都听见
了?把枪收回去。」
一干手下听到头这样命令,下意识的纷纷去摸腰间的枪,有人拔枪了?谁啊?
对付这几个小屁孩子。
安南北和一帮兄弟都傻眼了,沸腾的热血被黑黝黝的枪把冻成冰渣子,六月
份的夏夜里一个个都抱着肩噤若寒蝉。
拐角处等着顾烟的沫子伸长了脖子在往那边看,啧啧,为爱不屈的小正太遇
上持枪武力份子,多么有画面感的一幕啊!顾烟可真是红颜祸水。
「看什么看!回去背书去!」顾烟没好气的对她说。
「哎,你为什么不喜欢南学长啊?我觉得他很好啊,虽然没你家梁飞凡英俊
多金有权有势,可是他那么年轻,有无数种可能啊——」沫子忽然闭上嘴,因为
顾烟食指拇指比着枪状抵在她太阳穴上,「那么好你自己投怀送抱去,再烦我我
要你好看。」
沫子双手举过头,等顾烟走远了又小跑着追上去聒噪,「你不是说和你家梁
飞凡没什么进展?没什么进展你干嘛为他守身如玉?你笨呀,不会用南学长气气
他啊?他一吃醋就把你扑倒了了了你心愿呢!哎……哎等等我啊……」
「烟小姐……烟小姐!」阿虎从后面急匆匆的跑步追过来,「先生的电话—
—」
顾烟停下来接过电话喂了一声,梁飞凡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怎么
不等我过来英雄救美?」
「你回来了?」顾烟惊讶的问,不是说要去一周么?今天才第二天呀。
「还在纽约,后天回来。」美国的办公室他不常用,桌上却也是有她的照片
的,梁飞凡右手握着电话,左手在她照片上摩挲,笑的暖意融融,「想我了?那
我现在回来?」
顾烟第三次瞪向鬼祟偷听的沫子,转身背对着她和阿虎,牵了牵嘴角,模模
糊糊的恩了一声。
「明天还有考试,我复习去了。挂了。恩……你——当心点呀!」她一如往
常的淡淡声调,软软的,越过大西洋听在某人耳里,酥痒难当。
梁飞凡离开办公室,走回会议室,继续刚才被阿虎电话打断的会议。一屋子
美国总公司的高层面面相觑,BOSS刚才干什么去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个冷血
强硬的男人脸上有这种表情——似乎可以称为,柔情。
陈遇白翻过一页报告,垂下了眼眸,用中文低低的开口,「哥,你现在笑的
很淫荡。」
梁飞凡不动声色,拿起位置上的文件夹翻阅,「恩,谢谢。」
「不客气。」陈遇白的语气永远寒若古井,漂亮修长的食指推了推眼镜,继
续看手里厚厚的报告书。梁飞凡来之前就把行程压了又压,整整一个季度的事务
决策都要在这短短一个礼拜里安排妥当,他们两个这两天一夜只休息了三个小时。
「不,还是要客气的。我明天凌晨的飞机回去,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梁飞凡笑的越发良善。
陈遇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冰冷如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疑似为崩溃
的表情。
33、番外之初(下)
「顾烟,你男朋友来了!」有同学笑嘻嘻高声喊。
梁飞凡站在门口的树下,白色的休闲衫,铁灰黑的牛仔裤,星眉朗目,俊逸
非常。看的顾烟的一众同学又羡又妒,这么英俊帅气的男朋友,听说还非常的有
钱,可看他对顾烟,简直是捧在手心里,一个礼拜好几天都是亲自开车接送她上
下课的。
那时刚刚下了课,又是近晚饭时分,人群汹涌而出,那么多人里,梁飞凡一
眼就看到她,慢慢吞吞的往外走,也不知道看路,低着头在包里翻东西。
梁飞凡走过去,跟她四周的同学一一打招呼,微微把她护在怀里往外走。上
了车,顾烟把包翻了个底朝天,在几本书里仔仔细细的翻。
「找什么?」梁飞凡左手控着方向盘,右手腾出来牵她忙乱的小手。顾烟在
他手上拍了一下,把书扣过来抖,「一张讲义——借同学的,是下个礼拜的考试
重点,哎呀——这两天烦死了!」
她眉头越皱越紧,梁飞凡好笑的看着她急的团团转。
回到家,车子滑进车库,她还没找到,时近考试周,包包里全是四散的讲义,
一张张的翻过去,还是找不到。
「好了好了,不找了,看你急的。」梁飞凡侧过身子给她整理铺了一膝盖的
讲义。
「哎呀……」她不耐烦的赶着他的手。
「先进屋好不好?我来找,恩?」他连哄带骗的把烦躁的像只猫一样的小人
带下车。
外面竟然没有人迎出来,一进屋,所有人都在门口笑容可掬的等着,纪南推
着个蛋糕站在最前面,他们一进来,大家拍着手齐声唱起了生日歌。
有点——土。顾烟抿着嘴暗想。梁飞凡微笑,他知道他们今天给他过生日,
可是没想到这么煽情。- 「哥,又老了一岁,祝你老当益壮!」秦宋嬉皮笑脸的
催他吹蜡烛。
梁飞凡拍了他一下,正要吹蜡烛,李微然拦着非要他先许愿。梁飞凡笑笑,
微闭了眼,默默的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
他们几个聚沙发上聊生意经,纪南和顾烟围着慕斯蛋糕窃窃私语。「你的礼
物呢?」
顾烟撇撇嘴,「没有——也没有人告诉我今天他生日啊。」
纪南啧啧的摇头,「顾烟,你简直是没有人性,大哥对你那个叫有求必应啊,
你竟然连他生日都记不住。」
顾烟有些被说中心事的怏怏,「明天给他补上不就好了。」
纪南贼贼的笑着凑上来,「其实——今晚就可以补嘛——你主动热情点,一
夜销魂……」
顾烟听到一半就站起来掐她,纪南笑嘻嘻的躲,两个人在偏厅里又追又闹。
客厅里的男人们都被她们吸引的看过去,陈遇白波澜不惊,容岩皱着眉,梁
飞凡眼神温柔,秦宋和李微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撇了撇嘴。吃完饭稍微闹了会,
梁飞凡看顾烟好像有些疲倦,就让他们散了。几个人都还没玩开,咕哝着重色轻
兄弟,顾烟拧着眉一眼扫过去,也就都乖乖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洗完澡出来,想着还是再复习一下,虽说挂科不可耻,可是补考很麻烦。翻
了会讲义,还是找不到。她换了睡衣抱着一堆乱纸去梁飞凡的房间。他说好了帮
她找的。
容岩他们送的礼物整整齐齐的堆在桌上,为什么都这么小的盒子?顾烟来了
兴致,把讲义都放下,拿过来一个个的拆开。
钥匙,保时捷的。
钥匙,兰博基尼的。
钥匙,恩,应该是间房子。
还有一个稍稍大一点的盒子里竟然是一把精致的手枪!顾烟拿起来细看,应
该是纪南送的。
呵呵,一份合约书!顾烟看不懂到底是多大的工程,不过这么实际冷血的生
日礼物,肯定是陈遇白那个千年大冰山送的。
梁飞凡冲完澡出来就看见顾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在一堆盒子里傻乐。
他走过去抱起她放在自己膝盖上,「偷拆寿星的礼物?恩?」
「这把枪还蛮好玩的,不是房子就是车子,还有陈遇白,就知道钱,真没创
意呀……」顾烟感慨。
「唔,那顾烟小姐呢?准备了什么有创意的礼物?」梁飞凡失笑。
「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呀。」顾烟实话实说,再说,她钱包里哪张卡不是他
给的,买什么礼物都是他自己掏钱。
不过,生日礼物还是要送的。顾烟想想,笑了笑仰起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
一下。
梁飞凡迅速的反应过来,左手搂紧她,右手按住她后脑,嘴唇微张,将她粉
嫩的唇瓣含住,柔柔的吸吮。
一个长长的吻,他的肺活量太大,顾烟比不过,透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张开
嘴,他的舌头就顶了进去,在她嘴里肆意,拖出她的丁香来纠缠,她模糊不清的
哼哼,引的他更觉不够,牙齿轻咬她的小舌,吮着她的小嘴狠狠的嘬,仿佛要把
她吃下去。
她今晚格外的主动,回应着他的吻,乖巧温柔的像只小猫一样,他怎么也不
愿放下了。越吻越深,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抚上她的丰盈,隔着她薄薄的睡衣,
由轻到重的揉捏,两只手指夹起顶端的茱萸,微微拉扯,按压。
他一下一下的控制不了力量,大手用力的捏的她雪乳变形,顾烟被胸前的胀
痛刺激的晃过神来,脸刷一下红了。她的双手正搂着他精壮的腰,睡衣半敞,依
偎在他怀里任他取舍的样子
在他身边一待就是三年,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极尽宠爱,可从来,没有超
过亲吻的亲密行为。无数次他抱着她,眼里闪烁的欲望好像要把她生拆入腹,可
是最后都是狠狠的吻她一通就结束。顾烟就快大学毕业的人了,该懂的都懂,有
时她暗暗的想,他在等什么?
梁飞凡暗哑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恍惚,「我的小烟儿,你的生日礼物——要送
多贵重的?恩?」她的滋味实在是好,他快要失去控制了。
他火热的坚硬清晰的抵着她的臀,却还是按耐住。
顾烟趴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像羽毛拂过梁飞凡本就躁动不安的心。
「恩——那要看……你有多大的胃口。」
梁飞凡心头沸腾,一股股的火往小腹窜去,再也忍不住,一低头,狠狠的吻
住她。搂着她的左手放低,从后面绕过来揉搓她的丰盈,右手危险的下移,掀起
她的睡裙下摆,插进她的内裤里去,耐心的慢慢磨蹭着揉弄。上下不一样的节奏,
让顾烟的体内升腾起一股燥热,她回应着他的吻,小手也抚摸上他的背。感觉手
下硬实的肌肉一紧,他似乎粗重的喘了一口气。
「唔——」他的手指刺进来,一股奇异的扩张感在从未被造访过的地方蔓延,
顾烟在他嘴里呻吟了声。腰间不自觉的一收紧,含着他手指的地方更是紧致。他
的手指浅浅的抽动,直到她难耐的扭动小蛮腰,按在他背上的力气也加重,透着
渴望的力量。
她就在怀里衣衫半掩的扭动,他的手指埋在她最柔软的地方,感受着她柔嫩
的吸附,梁飞凡实在再也忍不住,抽出手指,一把抱起她进了里间卧室。
顾烟被他轻轻扔在大床中央,黑发四散在丝绸的床单上,有一种滑顺的诱惑
力,她的睡裙解开了三个扣子,被褪到肩膀,形状完美的丰盈半隐半露,裙摆掀
起,白色的内裤一边斜拉至大腿根。因为刚刚的热吻,她的脸色绯红,眼里蒙了
一层水雾般隐约迷人。
梁飞凡扯开浴袍,覆上她的身体,膝盖顶开她合着的双腿,挤进她的双腿之
间,下身肿大的吓人的火热紧紧挨着她微湿的幽谷。
顾烟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热贴着她,他的坚硬传递着疯狂的气息,她有些呼吸
困难了。梁飞凡温柔的在她眉眼之上细细的舔,他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直到她
沉醉在他的呓语里。
梁飞凡很快把她和自己的衣服都脱下,屋里并不冷,可是他的身体竟然微微
的有些发抖,贴上她微凉的肌肤,更觉得烫人。他在她肩上又留下一个深深的吻
痕,舌头轻舔,她有些酥麻,下身最没有防备的地方被一个颤抖着的热烫东西顶
着,想象中被撕裂的感觉就要来到,她有些不安的呜咽。`
「梁飞凡……你轻一点……」她红着脸小声的说。
「我知道……烟儿……我知道。」梁飞凡深深浅浅的吻着,下身极为小幅度
的顶着她,巨大的头部刚刚顶开湿亮的花瓣又退回去,她真的好小,他不敢冲进
去。
就像吊着的一盘美食,看得到闻得到,可就是一晃一晃的,不让她吃到。
「好难受……」她低低的喊,下身的空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填满,可是偏偏
他只是轻而又轻的试探,她的一颗心随着他的抵触七上八下,极为撩乱。
梁飞凡的眼因为她的低语变得更红,下身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挺,小半截的火
热埋了进去,顿时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湿润拥住,她的柔嫩像丝绒一样裹着他的火
热坚硬,紧致的他发痛。
顾烟也痛,未知的害怕加上被撑开的微微刺痛,她惊慌的痛呼了一声。「痛!
——出去啦!「她急急的推他。
她一紧张,更是绞住了他,「我——出不去……」梁飞凡被她箍的极紧,也
是一阵阵的痛。
「你……梁飞凡……你不是——应该很有经验的嘛!」顾烟委委屈屈的。
梁飞凡被她问的欲火更旺,阅人无数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为她禁欲太久,
他……好像也生疏了……
「是你太紧了——乖,忍一下……」他倒是快要忍不住了,伸出手去在两个
人结合的地方轻轻的揉弄,细细的安抚着,嘴上点点的吻着她。
「不要……痛!你出去!」她躲着他,嘤嘤的哭泣,痛倒是其次,慌乱和不
知所措占了多数是真的。梁飞凡吻她的眼泪,心下大是不忍,一咬牙,还是退了
出去,「好了,不哭,乖——是我不好,我出去……恩?」
「乖,烟儿,转过去趴好。」他哄着她翻身,趴在床上。他从后面趴上来,
大腿夹住她纤细的身子,把她两条修长嫩滑的大腿并拢,肿痛的要爆炸的火热塞
入她两腿间的空隙,然后迫不及待的上下抽动。
下身的刺痛渐渐过去,抽弄的地方一阵阵的开始有了奇异的感觉,顾烟感觉
到他的欲望就在她酥痒了很久的地方外面来来回回的摩擦,偶尔他一个用力,还
会斜斜的刺进她湿的一塌糊涂的柔嫩一点点,他压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用力,
她被冲撞的娇哼起来,听在梁飞凡耳里,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滑腻的两腿之间小
小的缝隙让他几欲发狂。
他越发的忘情,压在她身上越来越重,顾烟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压的散光
了,忽然身上一轻,他粗喘着起身,快速把她翻了过来,抓着她的双腿,下身抵
住她的花瓣,微微的刺进去,然后紧紧抱住她,一阵颤栗,在她耳边吼了出来,
紧紧的压着她,顾烟的下身热热的被灌进去了什么。
「你……梁飞凡——那是,什么?」她其实能猜到那是什么,可是……那样
子,不是就代表——结束了么?就这样就结束了?那——她怎么办呀……
梁飞凡含笑,用半软的欲望抵住她,「那是证据——证明你多么的销魂……
烟儿,我简直飘飘欲仙……「他边说还伸手去摸她,手指推进,把他的液体
揩进她的深处。
「梁飞凡!你好色情!」她捂脸低低的呻吟。
梁飞凡愉悦的笑出声了,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我还没做什么呢……烟儿,
想不想我更色情一点?恩?」他低沉的声音很是性感,循循善诱的引诱她。
顾烟放下手,脸上飞上两片嫣红,她眼睛湿漉漉的亮,媚眼如丝的唤他的名
字,「飞凡……」
梁飞凡被她刺激的眼睛猩红,积攒太久的欲火让他马上又坚硬如铁。
「再叫我一次……」
「飞凡……啊……」她的丰盈被他含住,触电一样的感觉四下游走,他刚刚
射在她体内的液体忽然的火热起来,她柔柔媚媚的喊他:「飞凡……飞凡……」
梁飞凡再也受不了,放开她备受疼爱的丰盈,吻住她的唇,腰一挺,肿胀的
火热一点点的探进她的体内。他缓慢的速度不足以平息顾烟体内的骚动,她不满
的扭腰,这样的催促梁飞凡当然受不了,猛的一挺身,顶过一层轻轻的阻碍,处
子温润的血液浇在他的勃发上面,热热麻麻的,终于,他拥有了她。
充分的前戏和他火热的润滑液,这次顾烟没有感到十分疼痛,只是微微的哼
了声。他硬硬的一条埋在体内,涩涩的感觉。两个人以奇异的方式融为一体,她
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脉搏跳动,一下一下,在他们结合的地方,从他的心
里,传到她的骨肉血脉里。
他把她的双腿拉的更开一些,以便他更为深入。大手抄起她的后背,让她整
个人都贴向他,两个人之间一点空隙都不留。她软软的哼,他开始动了,硬硬的
棒状物摩擦过紧紧套着它的嫩肉,一种生涩的刺痛蔓延开来,那是仿佛肌理被拉
扯的撑开感,说不上痛,却奇异的她恐慌。顾烟忍了两下,开始挣扎,小手推他,
微微弱弱的抗拒,「不要了……飞凡……好难过,不要了好不好?……」
梁飞凡心疼极了,吮去她眼角的泪水,低低的安抚她,「好,知道了,知道
了,乖,不哭,小乖不哭……」她的抽泣引起下身的紧缩,一阵阵的裹着他的欲
望,他几乎忍不住再次射出来。
他死死的屏住,只慢慢的在她体内磨着,她温热的身体包裹着他,刺激着他
每根神经,身上每个毛细孔都在疯狂的呐喊,可是她在身下哭叫,喊痛,他只好
再难受也忍着。
他的汗滑过他英挺的眉眼,落在她细白的肌肤上,他试探性的往里送了一点
点,小小幅度的来来回回慢慢慢慢的进出,顾烟渐渐有了感觉,咬着唇小声的呻
吟着回应他,梁飞凡吸住她的嘴唇,轻轻一用力放开,她红肿的小嘴艳艳的绽放,
惹他一尝再尝。
她挠在他后背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恩……啊……」她失神的叫起来,温热
的体内有频率的痉挛起来,箍的他肿大的欲望很是疼痛。
顾烟一丝力气也没有,软软的陷在床里。梁飞凡心疼的在她脸上连连亲吻。
他依然坚硬的欲望忍不住动起来,微微退开一点,再深深的顶进去,感受她
细腻的嫩肉仿佛无数张小嘴一样吮在他的热铁上,舒服的如登仙界。
顾烟受不住,身体一个劲的往上缩去,刚刚高潮过的体内敏感异常,他轻轻
的顶进来她就娇喘着哼起来,他越刺越深,她害怕了。
「不要了……飞凡……」她难受的哼,那样奇怪的感觉,她一时之间接受不
了那么多。
梁飞凡吻着她的眉心,下身恋恋不舍的磨蹭了一会,从她体内退了出来。他
再难受也不想吓坏了她。「」飞凡……「她知道他应该很难受。
梁飞凡没完没了的亲她,「没关系,烟儿,我没有关系……」
他上身重重的压着她,坚硬的胸膛磨着她的柔软,一只手伸下去熟练的套弄
着自己的欲望,好一会儿,热热的一片喷在她的小腹上面。
两个人的喘息都平复下来,梁飞凡疲倦却无限满足的从她身上翻下来,搂她
在怀里。
顾烟累极了,却觉得刚刚和他亲密的接触过,这时候睡过去很丢脸,她靠着
他坚实的胸口,懒懒的窝着,「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啊?」
梁飞凡低头亲亲她红润的小嘴,「我——」
「——算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她打断他,冲他笑了笑,打了个哈欠,
慢慢眯上了眼。
梁飞凡低笑,在她额头上轻轻的细吻,会灵验的,顾烟,我许的愿望,一定
会灵验的。
第二天起床时,她哼哼唧唧的赖在被子里,他抱着她去浴室洗漱,洗完出来
了她还是懒懒的不睁眼。* 「腰还酸吗?」梁飞凡给她一件件的穿好衣服,轻声
问她。
顾烟的脸热的发烫,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其实他昨晚很温柔,
她几乎没有怎样的疼痛,只是,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梁飞凡在她手心舔了一下,她呀的叫了一声,连忙放开,在他衣服上蹭了两
下,一脸的嫌他。
梁飞凡忍不住又吻上她,把舌头伸进她嘴里逼她吸住,「我要迟到了!」顾
烟面红耳赤的抗议,娇喘吁吁。
梁飞凡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角再轻舔几下,他昨晚一夜没睡好,一个梦接着一
个梦,醒来看看她真的在自己怀里,真的真的不是做梦,就这样一会儿醒一会醒
的到了天亮。
「昨晚,是我收过的最美好珍贵的生日礼物。」他眉眼温柔,修长有力的手
指抚过她小巧的耳,捏在她白玉般的耳垂上。
顾烟满脸红晕,「呸!」
吃过早餐,他送她去学校。到了校门口他把后座上的包拿给她,又拿过来一
个文件袋。
「什么呀?」顾烟接过来拆开,一看就扑哧笑了。
「梁飞凡,你目无法纪!」竟然直接把期末考的试卷都拿来了。
「不是弄丢了别人的考试重点么?照着这个再整理一份还给人家。」他拨弄
她的头发夹进耳朵里,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学校三分之二的大楼都是梁氏承建的,
要两套试卷能有多难。
都说被爱滋润的女人水灵灵,经过昨晚,她好像越发的楚楚动人了,看的他
心里痒痒的。他越凑越近,顾烟见势不对急忙下车,一口气跑了好远,回过身来
笑着对他挥挥手。
梁飞凡嘴角含笑,看她渐渐走远,心仿佛变成一团毛线,她牵着起端跑远,
他每时每刻都想顺着线把她拉回来,绑在身边肆意宠爱。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一经遇见就再不能割舍的,只是大多数人一生都没有
遇到,就以为不存在。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天,他在顾家遇见她的那天,她白衣黑
发,精灵般扑入他的怀里,他在那个瞬间听见上帝在他耳边说:看,梁飞凡,这
就是我当初从你身上抽走的那根肋骨。
34、番外之孕妇!
清晨七点,梁飞凡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猫着腰下床。脚还没落地呢,身后
的孕妇娘娘就有了动静,梁飞凡暗叫不好,连忙转过来谄媚的笑脸相迎,「醒了?
早餐要吃些什么?我给你送上来好不好?「
「不好!」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你吵死了!不许走!不许上班!睡
觉!」。
怀孕到现在胖了十公斤,可是她的脸还是小小的,一发脾气就皱成一团,几
个孕斑分布在鼻子上,清丽的脸上多了一份可爱,看的梁飞凡老是心痒痒的想亲
她
既然懿旨都下了,梁飞凡只好乖顺的躺回去,搂着她一动不动,装睡了两个
小时。等娘娘醒了,开始找别人的茬了,他偷偷的打电话叫秘书把要处理的文件
都送到家里来。
谁知道送文件来的是容二,顾烟立刻阴转多云,热情的留容岩午餐。
容岩是跟小六猜拳输了,迫不得已来跟梁飞凡谈公司一个最新收购案的,来
的时候他一边诅咒秦小六掉茅坑一边为自己祈祷,可千万少说话,最好别引起那
个姑奶奶注意,一本来就无法无天的主,现在怀了龙种,天知道大哥对她的容忍
极限在哪里。
可是还是被逮住了。书房里,容岩面对顾烟明晃晃的大肚子,一会儿学老三
的奸笑,一会儿学小四的傻笑,还是没把龙种的娘笑过去。他摇头摇的跟拨浪鼓
一样,「烟姐别这么客气,我下午还有事儿呢,跟哥谈完了这就走,我真有事儿!
下回我一定沐浴焚香,斋节三天,再来膜拜烟姐的手艺。「
顾烟翻脸比鼠标右击刷新还快,「我的手艺?哟,容二公子真有气派,得我
这个孕妇亲自下厨才肯赏脸在我家吃顿饭呀?」
容二这下真的傻笑了。
梁飞凡想了想她最近爱吃的那些菜,看看患难与共生死相持的兄弟,动了恻
隐之心,低眉顺眼轻轻的说了句:「要不就让他回去吧,公司里还有的他忙。」
容二当机立断,龙卷风一样收拾了公文包,丢了个感激无比肝脑涂地的眼神
给大哥,他抱着乱成一团的文件就要撤退。
顾烟把手里的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扔,一手摸肚子一手扶着腰,边往外走边嚷
嚷:「我不要生了!」
梁飞凡站起来快步追过去,搂在怀里笑容满面的哄:「我错了,我不好,烟
儿乖,别走那么快,过去坐一下好不好?」
「老二留下来,」他对容岩说,想了想又轻声加了一句,「叫厨房添两个你
爱吃的菜。」
开饭时容岩更加对梁飞凡感激涕零九死不悔,顾烟定的午餐菜单是这样的:
醋蒸兔肉,糖醋鲤鱼,清腌嫩酸菜,柠檬汁炒地三鲜,酸酿土豆丝,凉拌酸粉条,
酸辣汤。还好大哥英明,吩咐厨房加了他爱吃的宫保鸡丁和香辣排骨。容岩对着
这两盆菜,暗暗发誓这辈子跟定大哥了,跟着梁飞凡,有肉吃!
「什么味道啊!」菜一上桌顾烟就皱眉,看着容岩面前的两道菜,双眼泪汪
汪的作呕,「难受死了……」梁飞凡使了个眼色给容岩,连忙叫人把菜撤下去,
又倒水又端酸梅的伺候。容岩这一下彻底傻了,只好学着梁飞凡的样子,面不改
色的往下咽那一桌的酸。
容岩挑着顾烟不注意她的时候大口的扒拉白饭,她眼神一瞄过来他就赶紧兴
高采烈的给自己夹菜,嘴里嚼的那叫一个欢畅。
顾烟笑的很温和,他一个不留神吓着了,一口饭卡住,连忙端起手边的水杯
喝了一大口。
「恩,唔,这——是什么?」容岩上下牙打颤,巍巍的问。
顾烟笑的更加甜,「鲜榨的青柠檬汁,好喝吧?」
「唔……真,好喝。」容岩拍拍彻底酸倒的牙关,泪流满面的回答。
梁飞凡轻叹了一声,顾烟一个眼神横扫过来,他连忙夹了大一筷子酸菜,低
头猛吃。
送容岩出去的时候梁飞凡特别的歉疚,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辛苦了。」
「不客气,您老更辛苦。」容岩揉着麻木的脸颊,口齿不清,「我回去一定
把您遭受的非人待遇告诉兄弟们,大家逢一三五就为您祈福,二四六感谢老天没
给我们也配个这样儿的。」
「没办法,酸儿辣女,她还一下子怀了两个。」梁飞凡好像根本没听懂他的
抱怨和讽刺,笑的那样子让容岩喉头的酸水冒的更起劲了。
那天以后,容岩吃了一个星期的流食,连豆腐都咬不动
那天以后,梁宅彻底成为孕妇娘娘和娘娘专用男仆的城堡,再没人敢进去。
五个月的时候顾烟的肚子大的像塞了一个篮球,身体渐渐的好起来,脾气也
没刚开始的时候坏。
这天早上本来说好了梁飞凡要去公司上两个小时的班,可是一睡醒顾烟又开
始耍赖,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的娇声唤他的名,小手还贼贼的伸进他的睡裤,摸
到他清晨勃发的某物上,一捏一放,上下套了几次,指甲轻轻的刮过前面的那个
眼。几个月没敢碰她的某人隔着被子大力的按着她的手,自己的腰前后的挺动,
在她的小手里热热的射了一大滩。
顾烟抽出手,满满都是浊白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沿在枕头上她的
黑发上。她湿乎乎的手捻起那束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梁飞凡闭目享受完了,一
睁开眼就看见她吐着小小的红舌头,沾了一点点的白色,点在自己的上唇上,又
魅惑的看了他一眼,重新舔了进嘴里。看她伸着白玉般的脖子,黏糊糊的手指还
顺着喉咙划拉,指给他看那滴液体下去的位置。梁飞凡一下子就又硬的发疼了。
「去哪里啦……」顾烟扯住他的睡裤,他起身逃跑的动作就正好把裤子拉到
了臀下,她笑嘻嘻的掐他的臀肉。耳边听到他一声的怒吼,她一个往后躺倒就被
他困在身下。
` 梁飞凡跪在床上,用手高高的撑着自己不压在她肚子上,脸上因为交织的
欲望有些扭曲,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顾烟把带着他体味的手指伸到他嘴里,搅着他的舌和唾液,越来越不老实,
被他轻轻咬了一口才撤出来。
「飞凡……我想要。」她又去摸他的坚硬,在上面打着圈圈。梁飞凡艰难的
挣扎,「不好……吧?」
「医生说三个月就可以了……飞凡……飞凡……」她一声声软绵绵娇滴滴的
求,梁飞凡的眼里猩红色越来越重,他本来就是个重欲的,以前和她在一起几乎
是每一天都要好几回的,现在一连好几个月不能碰她,他早就憋的一肚子委屈。
可是她怀着两个,情况特殊,他再难受也只能在浴室里自己左右手轮着弄,
就怕一旦勾了她就控制不住,伤了孩子。
顾烟求着求着就不耐烦,「做不做啦!不做我不生了!」
梁飞凡无语,这个……也要威胁么?
梁飞凡脱下她穿着的肥大四角裤,把她双腿小心的扯开,他坐在她身下,把
她的大腿搁在自己的腿上,掰成M状放在他的腰两侧。往前凑了凑,他轻轻的挺
腰插了进去。她已经湿的很透了,什么前戏也不用就能很顺的进的很深。很久不
做,她更加的紧致嫩滑了,一进去他的腰眼就酥麻的全身一个颤抖。这个姿势不
是很好动,他的手按在她的腿根处,微微往下拉她一下,自己往前撞一下,小小
幅度的插着,几乎是以磨动的方式的在弄她。
顾烟敏感的要命,没多久下身就咬着他开始缩,温热的液体一波波的浇在他
的柱体上,舒服的他眼都闭起来。她这次来的特别长,好久了还潮红着脸直哼哼,
梁飞凡怕弄伤了孩子,看她舒服了就赶紧抽出来,躺回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上
上下下的滑弄。她丰沛的液体沾在上面,动作之间嗞嗞有声,和着她半醒之间的
娇喘,梁飞凡一会儿就射在了她白白的腰间皮肤上
顾烟眼里的媚色简直可以滴出水来,梁飞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强制
自己去背公司今年的盈利项目表单各项的明细。顾烟若有若无的娇哼,手指把腰
间他刚刚射出来的液体全都刮在掌心,一把抹在了他渐渐消软的欲望上。
「烟儿……」梁飞凡无力的呻吟,她再这样挑逗,他真的要兽欲大发了。
顾烟懒懒的动了动想靠过去,身体实在是重,她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过来,
低头一口咬上他胸前的小红点。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她温热手心凉凉的液体抹
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上下的滑动,梁飞凡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麻。
他猩红着眼扶着她跪好,他从后面进去。不敢进的太深,不敢动作太猛,只
能一点点的挺入,一点点的拔出来。硬硬的一条在体内磨人的进进出出,带出自
己温热粘腻的液体,从大腿根上滑下去,渐渐变凉,顾烟觉得不过瘾,摇着因为
怀孕变大的翘臀,哼哼唧唧的求他快一点。
梁飞凡稍微重了一点,她立刻喊了出来,小脑袋一前一后的随着他的节奏摇,
从后面看去,她的背部因为肚子很重的关系,拉出更为凹凸的线条,美臀就在眼
前摇晃着,刺激着他已经到达沸点的神经。梁飞凡的手更往前了一点,捧着她的
肚子,以防她被撞的一直晃着孩子。
顾烟还是不够,小手往后挠他,梁飞凡气结,把直挺挺湿漉漉的自己抽了出
来,她红肿的地方一片泥泞,他低下头吻了上去,狠狠的吸了一口,把她的汁水
含在嘴里,退出来再吐在自己手上。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臀,时轻时重的捏,一只
手掬着她的液体握住了自己贲张的欲望揉动。
他咬着她的小珍珠往后拉,等她喊痛了再松口,张大了嘴把她完全的含住,
重重的吸,舌尖奋力的伸到最长,一时间她那儿一塌糊涂,分不清是她的水还是
他的口水。顾烟觉得所有的内脏都往下面跑去,好像身体都要被他吸干了。她一
个颤抖,眼前一片的白光,软软的趴了下去。
梁飞凡顾不上自己到了紧要关头,连忙过去把她的身体翻过来躺好,她全身
都泛着迷人的粉红色,满足了的脸上全是慵懒,梁飞凡侧着身体抱着她,亲着她
的脖子,手上加快了几下射了出来。
「恩……」顾烟感觉大腿上一阵热,皱着眉无力的打了他两下,「又射了…
…烦不烦人啊……「
她翻个身很快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他拿着温毛巾在擦拭她的身体。
「飞凡……」
「恩。」闷闷的男声带着这几个月来一贯的委屈声调。
「唔……我爱你。」
「恩。」
她当真睡了过去,旁边半跪着赤身裸体拿着毛巾的男人,带着欲求不满的眉
眼之间越发的温顺柔和。所以说,巴掌的数量和力度其实都无关紧要,最要紧的,
是那颗枣真的够甜。甜入某人的心,种下无药可解的蛊,那么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35、宝宝(上)
深秋,落叶迟迟。
整个楼层都能听到梁飞凡震天的怒吼:「我要拆了这里!你们这群混蛋!庸
医!都给我去死!」他说完竟然真的拔出了枪,陈遇白连忙使了个眼色,纪南上
前一抬手隔开了枪,用上巧劲一个翻转夺了下来。容岩和秦宋立马上前一左一右
的紧紧的抱住梁飞凡。梁飞凡像被惹怒了的狮子,手脚乱舞,挣扎着往前要把院
长的头拧下来。
李微然就在这时从天而降,后面跟着面色焦急的顾明珠,陈遇白一干人等顿
时舒了一口气。
「抽什么风!」顾明珠把手里的手提包劈头盖脸的砸在暴怒的梁飞凡的脸上,
「你现在怪他们有什么用!先保了母子平安再说!你们这帮饭桶马上全部给我滚
回手术室待命去!我郑重的通知你们,我妹妹万一有一点点的差池,我就把你们
这些庸医通通活埋了!」
顾明珠干脆清澈的斥骂平静了一屋子的骚动,梁飞凡平静下来,力道渐渐松
懈,容岩和秦宋慢慢的松开了手,他抱着头就蹲了下去。院长见状连忙带着一帮
主任屁滚尿流的回去祈祷了。
预产期还有四十几天,顾烟忽然在四个小时前破了羊水。梁飞凡吓的半死,
一路飞车把她送进医院来,检查过后子宫颈已经开了三指半,连忙送进待产室,
结果一个小时后产科主任出来面容严肃的告诉梁飞凡,难产。
这个梁飞凡有心理准备,顾烟怀的是双胞胎,生产困难一点也意料之中。所
以他准备充分,各地最有名的产科专家几乎此刻都在这里了。这家医院的整批医
用机械也是早在八个月前由梁氏出资更换一新。容岩甚至按照梁飞凡的吩咐,把
产科附近的几个楼里的病人全部办了转院手续,因为神经质的准爸爸担心他们会
传染了据说抵抗力下降的刁蛮孕妇。离顾烟的预产期还有三个月时,一切就全部
就位,只等小王子小公主亮相了。
可是产科主任接下来说的话让梁飞凡一脚踢断了产房外的木质长椅子,「三
胞胎!你现在来和我说是双胞胎!还有一个卡住了!你他妈这七个月眼睛都长哪
里去了!」
即刻院长和所有医院的高层全体匆匆赶到,陈遇白考虑到影响正在生产的顾
烟的心情,把梁飞凡和不用进产房的医院高层转移到了院长室,接着就发生了开
头的火爆一幕。
「梁飞凡,关键时刻拜托你拿点魄力出来,别摆那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出
来!」顾明珠接过纪南收拾起来的手提包,皱着眉呵斥梁飞凡。梁飞凡抬起头来,
双眼猩红,野兽般吓人,「你他妈的别惹我!」
「对了,就是这个调调!保持!住走了,给你老婆打气去。」顾明珠小蛮腰
一扭,高跟鞋咔哒咔嗒,当先走了出去,梁飞凡站起来乖乖的跟在后面。
「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是生,三个也是生。里面一大帮的妇产科医生,随
便拎一个出来都是有二十年以上经验的专家,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女人生孩子
在他们眼里跟落日似的,每天都有……」顾明珠镇定的给急红了眼的梁飞凡讲道
理,边说边往前走,却没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明珠姐,明珠姐!」李微然追了好几步才追上她,「呃……你走过了,产
房在那边。」
顾明珠冷静的面具顿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清咳了一声,她按了按太阳穴,
低声的问李微然,「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吧?」
「呃,」李微然沉思,「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是生,三个也是生。里面一
大帮的妇产科医生……」
「臭小子!」顾明珠失笑,拍了他一下。
两个人回到产房前面,长椅已经断了,陈遇白面无表情的靠着墙,拿着pd
a在忙,纪南无精打采的靠在容岩身上,容岩低声的安慰着她,秦宋面对着墙,
留给众人一个后脑勺,不知道在干什么。梁飞凡坐在门外的地上,皱着眉侧耳在
听里面的动静。
顾明珠沉默良久,走到梁飞凡面前,很镇定的对他说,「这门后面是医生的
准备室,你听不到的。」
梁飞凡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他继续贴着门缝听着。
顾明珠依旧很镇定。
两分钟后,她绕开梁飞凡,也把耳朵贴了上去。
「里面……会不会已经出事了?」梁飞凡失魂落魄的问捂着下巴的顾明珠。
顾明珠咬伤了舌头,吐字有些不清,「所以他们不敢出来?」
两个人脑海里的画面惊人的一致,大肚子的顾烟浑身是血,躺在产床上一动
不动,一圈医生围着她窃窃私语怎么向他们交代。
当顾明珠的手推向了门,梁飞凡则是一脚踹了上去,高铝合金的门发出沉重
的闷响,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阵烦躁。
陈遇白放下手里的公事,过来阻止这两个疯狂的家属,「你们安静点,别吓
着里面的人。」
「哥,你再这样我只能打晕你了。」
「顾明珠,你别跟着一起人来疯行磨?够乱的了。」
陈遇白皱眉冷冰冰的说。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死活劝住了梁飞凡没去陪产,
不然现在产房里可就热闹了。
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产房的门一下子开了。梁飞凡和顾明珠都是一个趔趄,
纪南连忙扶了顾明珠一把,产床推了出来,梁飞凡风度全无的扑了过去。
顾烟虚弱的躺在上面,满脸的泪痕,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眼睛微闭着,听见
梁飞凡颤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她微微有了些精神,睁开眼看着他,扁着嘴委屈的
无力嘟囔:「老公,好痛哦……」
梁飞凡一愣,眼泪「啪」一声就掉了下来。
……
刚刚满月的三胞胎很健康,两男一女,小老鼠般皱巴巴的模样。关于取名,
本来已经和远在欧洲的两边家长都说好了的,梁顾,顾梁。简简单单,大大方方,
现在多了一个,两个老头都说也不知道怎么办。产后恢复的很好的顾烟兴冲冲的
提议,不如就按着日月星来叫,来日,顾月,梁星。
当时在病房里的众人都发出敢怒不敢言的嗤声。
「老公,不好听吗?」顾烟很困惑,拉着梁飞凡的袖子傻傻的问。
梁飞凡斟酌了良久,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婆,我觉得……日这个字,放在
名字里,不怎么好听。」
顾烟想了想,「嗯,也对,那,梁阳好了。」
又是一屋子的嗤声。
那边秦桑幽幽叹了口气,依偎进李微然的怀里,「糟糕,以前就听说女人生
了孩子就会变笨,现在看来貌似是真的。」
顾烟委屈的拉拉梁飞凡的手,梁飞凡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没事没事,你再
傻我也喜欢,不管他们。」顾烟甜蜜的笑,蹭在他怀里大大方方的撒娇。
于是,一屋子的呕吐声。
不过到底是终身代号,儿戏不得。梁氏三宝的名字最后按着秦桑的建议,从
小到大改成了梁越、顾阳、梁星。
……
调理了两个月,刀口完全长好了的顾烟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三个新生儿为梁宅带来了极大的生气,每天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顾明珠
一天隔着一天的来,看看妹妹和外甥外甥女,做几个顾烟喜欢的小菜。秦桑和小
离齐齐请假,一大早就由各自的男人送过来,和顾烟三个人一人一个宝宝照顾一
整天,男人们下了班通通来梁宅吃饭,晚上再一起回家。
孩子长的非常快,老大梁越是三个里面最重的,每天吃的多拉得多,闹的凶
睡的少,也不认生,谁抱他他都不计较,就是不能看到容岩,容岩一抱他他马上
欢畅淋漓的尿他一身顾烟由此认为到底是大儿子最懂事。
老二就是那个神不知鬼不觉藏在哥哥和妹妹身后九个多月的家伙,和哥哥不
一样,他每天吃完了就睡觉,睡醒了就一脸沉思的望着天花板,安小离一抱起小
太阳就会感慨,她家小白小时候一定就是这幅少年老成的样子。
最小的小星星最喜欢笑,看见秦宋的时候尤其高兴,挥舞着小手「咯咯咯」
的怕他的下巴,闹得秦小六上班的时候一天十几个电话打来问,小星星醒了
没?
醒了叫我啊,我马上过来!
……
又是热闹的一天,晚上差不多九点多,送走了恋恋不舍的一大帮人,梁飞凡
把孩子扔给几个保姆,强搂着顾烟回房要亲热。
顾烟记挂着孩子,不肯从他,蹲在楼梯上双手抱着扶手不肯走。梁飞凡自从
当了爸爸之后就没有好好的吃饱过,当下更是欲火焚身,硬生生的掰扯开她的手
指,抗在肩上大步的上了楼。
「我要先洗澡!」顾烟被他按在床上又啃又咬,挣扎着尖叫,梁飞凡早就硬
了,哪里肯再等,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粗声低喘:「先做一次再洗。」
「洗完了再做!」顾烟鼓着腮帮子坚持,他看她那傻样儿,也不和她争了,
直接扒了她的小内裤,挤进去挺腰一冲到底。
顾烟双腿乱蹬着,扭着腰有意识的用力缩着下身,梁飞凡频频倒吸凉气,抬
起她的小屁股清脆的打了一记,「老实点!」
「就不!」
「信不信我收拾的你明天下不了床!」
「……信」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儿,梁飞凡心里的满足嘭一声膨胀开来,娇妻如
此,儿女双全。这人生,他真的挑不出半点的不满意。
「重一点呀……」顾烟喘着,妖妖的在他身下喊,梁飞凡眼睛红了,重重的
给了她一下,顶的她失声颤了起来。梁飞凡随即把她翻过来,抬起她的下身,把
她弄成跪姿,他站在床下从后面深入她。
「够不够深?」他边动边问她,她嗯嗯啊啊的只知道媚叫。勾的他越发的狠,
抽出来时只剩一个头部在里面,重重的捣进去,末根而入,看着她的长发随着动
作一颤一颤,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臀部,忽然受到这一下刺激的小女人尖叫着
扬起了头,缩着吮了他一会儿,热热的汁液浇了上来,人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剩下的时间他完全自由发挥,摆弄着半昏迷的她成各种姿势,尽情的折腾了
大半夜。
可是男人的嚣张时间和受苦程度是成正比的,饱餐一顿昏昏睡去的梁飞凡,
一大早就被怀里光溜溜的女人又打又掐的闹醒。他早习惯她的起床气的,暗自叹
口气,搂紧了好言好语的哄着。
这边还在闹,门外敲门声怯怯的响起来,伴随着梁越无敌的震天哭声,「太
太,少爷小姐都饿了,是……先给他们喝点奶粉吗?」
顾烟想喂母乳给他们喝,可是掀开被子看看自己一身的暧昧痕迹,顿时气的
话都不回,对着睡眼惺忪的男人又是一阵的拳脚相加。
刚刚睡了没几个小时的某人困意沉沉,一边撑着眼皮哄老婆,一边扬声安排
佣人先给饿哭了的儿子女儿弄吃的,好不容易把怀里的人毛捋顺了,圈着想再睡
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人到底还是要低调的好,这人生,哪里可能真的半点不满意都挑不出。
梁飞凡偷偷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起床穿衣上班去了。
36、番外之宝宝(下)
「妈妈妈妈……」
顾烟赤身裸体卷在被子里,稍稍露出外面的肩头满是暧昧的痕迹,小儿尖尖
的童音个声调高过个声调,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不。
「妈妈!」小星星小小的手用力的拍打妈妈潮红的脸。顾烟不得不睁开眼,
有气无力的问:「小星星,妈妈在睡觉呀,要干什么啦?」
「爸爸呢?」
「上班去呀……」
「爸爸早上吻妈妈吗?」小星星嘟着嘴,不高兴的问。
顾烟头痛的呻吟声,当然吻,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吻,各种姿势各种……深
度的吻……吻的全身散架,软绵绵的丝力气都没有。
梁星在得到妈妈的肯定回答后「哇」声哭,「爸爸坏!……爸爸忘小星星的
早安吻!」
梁宅的早晨,就样在小星星的哭闹中拉开序幕。
「顾阳!顾阳!」顾烟捂着耳朵尖声大喊。
顾阳应声出现,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小小的孩子却有
着雍容华贵处变不惊的气势,「什么事?」
「哄哄你妹妹别闹!」顾烟头疼欲裂,皱着眉对儿子求救。
顾阳看看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妹妹,对妈妈摊摊手,「这种事是老爸和六叔
拿手的。」
「那就把她拖出去!」
「这个我也不拿手,」顾阳认认真真的,蹬蹬蹬的跑到门口,「梁越,妈妈
里有好吃的!」
阵旋风袭来,虎头虎脑的梁越兴冲冲的:「哪里哪里?」
「先把星星抱出去,我们两个平分。」顾阳微笑着。梁越挠挠头,扯扯妹妹
的小辫子,接着把把抱起来,房间外面早就有佣人笑眯眯的等着,他把妹妹交出
去,马上跑回来问弟弟:「好吃的呢?」
顾阳讶异的看着他:「孩子怎么么幼稚?!」
于是,在顾烟清脆的笑声里,梁越愤愤的跑下楼去吃早餐。
「小星星,要是再闹脾气,妈妈就要不高兴!」顾烟端着牛奶哄儿好久,无
奈小公主高高的仰着头就是口都不愿意喝。顾烟有些不悦的绷着脸。
梁越在边看好久,越看妈妈手里的那杯牛奶越馋。他眼珠转从椅子上跳下来,
端着自己的可可走到妹妹旁边,帮着妈妈起劝妹妹,「小星星,要不要喝可可?」
梁星有骨气的摇头。梁越鼓鼓腮帮子,把自己的可可倒进妈妈手里的牛奶杯
子,端过来搅和搅和,咕嘟咕嘟口气喝光。
顾烟对儿子缺心眼的好胃口很是无语,回到位置上吃自己的早餐去。小星星
看着空空的牛奶杯,顿时又「哇」声哭出来。
梁越听到妹妹哭,捂着耳朵蹬蹬蹬跑。顾阳皱皱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优
雅的动着刀叉吃三明治,清清朗朗的童音里带着同龄孩子没有的镇定,「别哭。
再不乖,连面包都会被大哥吃掉的!「
小星星泪眼婆娑的看看脸肯定的妈妈和二哥,再扭头看看跑圈已经又脸饥渴
的奔过来的大哥,顿时抽泣着,乖乖的把盘子里的早餐吃下去。
吃完早餐,梁越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顾阳安安静静的捧着书看,顾烟带着
还在闹别扭的小儿在客厅里玩洋娃娃。
「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和你待在房里不出来?」小星星眨巴着大眼睛,稚
气的问。顾烟随便编个理由搪塞。
「妈妈,那爸爸为什么总是趁我睡着就跑?」小星星对爸爸陪睡觉总是睡半
夜很不满意。
顾烟艰难的再次编个理由搪塞。
顾阳直在旁边听着,时从书本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妈妈,「你不是常说,
要是再谎骗人就让爸爸好好修理?可是为什么一直骗小星星?」
顾烟彻底的没有了理由。
顾阳和梁星眨巴眨巴眼睛对望,又起看着噎住的顾烟。
小星星因为妈妈的欺骗,再次「哇」一声哭出来。
梁越牵着和他差不多高大的哈士奇兴冲冲的进来,看见妹妹又哭,而且不是
他惹哭的,顿时高兴的满客厅的乱跑,「欧……水星又撞地球喽……欧……小星
星又哭鼻子喽……」
个上午就么手忙脚乱的过去,临近午餐时分,顾烟带着儿子儿浩浩荡荡的奔
赴梁氏。
看到爸爸,小姑娘的眼泪又出来,梁飞凡连忙放下公事,把抱在膝盖上,轻
声的问怎么,受谁欺负。小姑娘想半,愣是没想明白到底是受谁欺负。梁飞凡看
儿傻傻愣愣的样子,像足某个正和大儿子猜拳的人,乐的哈哈的笑起来。梁星见
爸爸高兴,也跟着嘻嘻的笑。屋子的傻子里,顾阳叹口气,无奈的耸耸肩。
「爸爸,是妈妈和小太阳弄哭小星星的,这次不关我的事!」梁越跑过来大
声的告状。
梁飞凡摸摸他的头,招招手把小儿子也叫过来,「顾阳,怎么回事?」
顾阳扭头看看正在翻外卖电话本的妈妈,又扭过头来,「小星星好奇和妈妈
总在房里做什么,妈妈骗做游戏。妈妈说谎,所以小星星哭。」
梁飞凡沉思下,看眼正在打电话叫外卖的爱妻,笑的高深起来。他摸摸怀里
小儿的头,又摸摸顾阳的头,冷静严肃的:「妈妈没骗人。爸爸真的……每晚都
在和妈妈做游戏。」
顾阳将信将疑的看爸爸眼,默默的退散自己找生物学的书去解答疑问。小星
星睫毛上的泪水还没干,吊在爸爸的脖子上耍着小性子,梁飞凡哄许久才又咯咯
咯的笑起来。
中午家人就在休息室共进午餐。
梁越和顾阳坐在梁星两边,顾阳帮妹妹把半掉下来的餐巾围好,擦擦满脸的
酱汁,探头对隔壁的大哥喊话:「梁越,给小星星端杯水来。」
「没空。」大口吃肉的梁越实话实。
顾阳平静的再次喊话:「梁越,好话不二遍。」
梁越打个冷战,大眼睛眨巴两下,「笨咚」声从椅子上跳下来,还是屁颠屁
颠的倒水去。
顾烟把幕从头到尾看在眼里,轻声的问梁飞凡,「是不是该教育教育他们三
个?」
梁飞凡低头在唇边啄下,「孩子靠的是历练,以后有的是机会。至于小星星
……基因问题,怎么教还是个小别扭。」
顾烟窘,从桌下伸手去掐他,被他的大手握住,缓缓的捏。
梁越跌跌撞撞的端着水跑过来,不留神袢下,往前个趔趄,水浇顾烟腿。
顾烟尖叫声,梁越立刻爬起来躲远。
梁飞凡笑着拥住生气的老婆,对儿子儿下达任务:「爸爸去安慰下妈妈。你
们继续乖乖吃饭,梁越顾阳看好妹妹。」
顾阳头,梁越躲在衣架后面,对妈妈扮个大鬼脸。
被梁飞凡半搂半抱的带进里间的浴室,顾烟还是嘟嘟囔囔的,梁飞凡帮脱下
打湿的衣物,圈在怀里细细的吻,会会顾烟就软,小手揉着他的胸,身上开始水
汪汪的。
「孩子在外面呀……」被他抵在洗手台上时,顾烟用尚存的理智压低嗓子提
醒他。
梁飞凡微喘,挺腰贯穿,低低的在耳边笑,「所以别像早上那样高声的叫…
…「
早上的时候他先醒,闭着眼在光滑的身上慢慢摩挲,细滑的两腿间还留着昨
晚两人「游戏」过后的液体,湿滑片,他摸着摸着没忍住,抬起只腿,侧着从身
后进去。顾烟哼哼唧唧的从春梦里醒过来,他已经很兴奋,根本顾不得微弱娇媚
的抗议,把死死按在床上尽情的折腾几回。
顾烟想起早上的亲热,嗲声的骂他,同时也热。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把自己
微微撑起,夹着他的坚硬再缓缓的螺旋式往下吞没他。梁飞凡被又紧又热的寸寸
套住,舒服的直叹气。
小小的浴室里全是刻意压低的喘息和呻吟,空气里充盈着暧昧的气味。顾烟
隐隐约约听着孩子们的嬉笑声,越发紧张,扭着腰夹他快出来。梁飞凡被夹的□
越来越困难,把把抱起来,上上下下的颠,顾烟结结实实的咬在他肩上,缩着身
子泄。
容岩进来的时候,外面办公室个人都没有。他扬声喊两声,休息室的门开,
冲出来个小小的身影。
「二叔!」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孩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抱着容岩的腿,甜甜
的笑。
容岩看到粉嫩的小脸就温和的笑,「小星星!来,二叔抱抱。」
「二叔,小星星要骑马去!」梁星奶声奶气的提要求,胖乎乎的手指个劲戳
着容岩的鼻孔。
小星星平时最喜欢驾在几个叔叔的脖子上骑马。有容岩心血来潮,偷偷带着
去回马场,把抱在怀里坐在马上稍微的溜溜。自此之后,梁星见他就要吵着去马
场。
「今马都生病,全都在医院输液呢!们小星星也生过病的,很难受的对不对?
今就让它们休息,好不好?「容岩和蔼的着谎话,亲口,」小星星也亲二叔
口。「
梁星乖乖的头,乖乖的上前亲他。容岩乐的眉开眼笑,把小星星往上丢再接
在怀里,逗的大笑不止。
「二叔,快让让!」眼角道黑影闪过,容岩暗叫不好就要往后退,可是小星
星还在半空中,他可不敢有半差池。所以只好眼睁睁的挺着,于是阵风过,容岩
脚上钻心般的疼。
梁越也不好过,他的旱冰鞋是六叔刚从英国给他带回来的,顾阳按着明书给
他动几个螺丝,速度下子就上去好多,他还不怎么控制得住。所以从二叔的脚上
碾过去之后,他也摔。
容岩因为剧痛而扭曲的面容吓着梁星,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哇」声大哭起来。
容岩抱着手脚乱挥的倒在沙发上,瞬间痛的出气多进气少。
「二叔,二叔!」梁越艰难的爬起来,滑到沙发边,嬉皮笑脸的推容岩。容
岩无力的摆摆手。
「知道死不。把妹妹放下来啊!都哭。」梁越拉扯着他的手,个不留神屁股
着地又摔跤,发着光的溜冰鞋再次重重的踹在容岩的脚上。
餍足的梁飞凡搂着满脸红晕的顾烟从里间休息室出来时,梁越在室内飞来飞
去的练技巧,顾阳在教梁星英文发音。容岩动不动的半躺在沙发上,惊悚的死不
瞑目着。
「你们三个谁又把二叔怎么了?」梁飞凡走到办公桌前坐好,漫不经心的问。
顾烟抿着嘴偷笑,过去听儿子儿呀呀的念单词。
梁越往前个冲刺,到墙壁猛的伸手撑,扭腰来个潇洒的倒滑,根本没理会爸
爸的问题。
顾阳抬眼迅速的计算下,笃定的开口:「梁越以每秒零六五米的水平速度接
近二叔,在与二叔的脚丫子个不完全非弹性碰撞之后,由于水平力大于阻力,梁
越获得个从二叔脚上滑过去的力。梁越的重力在那个瞬间约等于垂直作用于二叔
的脚丫子,二叔的脚丫子水平面积大约为——」
「——梁越,」梁飞凡打断物理才的演算,把正在研究板桥滑的大儿子叫过
来,梁越以为老爸要修理他,抱着头怯怯的慢慢滑过来。
「不过在这之前,二叔骗小星星马场的马都生病。」顾阳漫不经心的句。梁
越听见弟弟么立马活力无限:「爸爸!妈妈们不能谎骗人的!二叔怎么样啊!会
教坏小星星的!」
「给五叔六叔的办公室打电话,上来个替二叔开会的。」梁飞凡四方无事的
宣布。
容岩那边装死等着大哥给他主持公道呢,听到里终于怒,「到底有没有人管
的死活!」
梁越拿着电话小大人样通知李微然的秘书,请李总上来开会。顾阳叹口气,
走到二叔那里,「二叔。
容岩看着个三兄妹里最为怪胎的孩子,深深的感动,到底是危难之际见真心
的,他宽慰的摸摸顾阳的头,「还是小太阳最好!」
顾阳笑,从后裤袋里掏出根尺,描着容岩的脚测量,嘴里冷清的着:「恩,
好像和的估算还是差两几平方厘米的……」
「们帮没有良心的东西!」容岩推开顾阳,气的咬牙切齿。
小星星闻言歪着头,小手拍着肚子,奶声奶气的喊:「有梁星啊!梁星在里
呀!」
梁飞凡和顾烟哈哈大笑,梁越拍手叫好。连贯安静的顾阳都笑起来,屋子的
欢乐里,脚上阵阵抽搐的容岩泪流满面的沉默。
37、番外之公子如玉(上)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小魔觉得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我同事,小魔。小魔,方亦城。」美丽的顾烟永远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口气。
「你好。」方亦城礼貌的对她点点头。
小魔也微笑,「你好。」
他的眼睛真好看,微微吊着的细长桃花眼,冷冷清清的眸光,看着顾烟的时
候嗖嗖的蹿小火苗。
是的,小魔一眼就看出来,他爱着顾烟。怎么就没被我先遇见呢?这么好的
男人!小魔感慨。也就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她小魔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
里能栽在一个对别的女人嗖嗖冒火苗的男人手里。那种犯贱的事情她可不干。
可是这个对别的女人嗖嗖冒火苗的男人低低的一声「你好,我是方亦城。」,
小魔的心就无限无限的坍塌。犯贱……犯贱就犯贱好了。
完了,电话那头,小魔对着镜子扮鬼脸,季小魔,你完了,你遇见爱情了。
一句很普通的话从某个特定的人口中说出,甜蜜的心跳就笨咚笨咚十米之外
都能听见,那么就是说,你遇见了爱情。
「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呀?」可以啊可以啊,什么忙都可以帮啊!
「我……能不能麻烦你,装作是我女朋友呢?」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是「装作」?
「因为——呃,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请当我没有打过这
通电话,真是抱歉。」他犹犹豫豫低声的致歉,沮丧的小样子都仿佛在她眼前晃
着。「」明明就打过了怎么当没打过嘛——喂,方亦城别挂!本小姐答应你了。
「
「谢谢。」他迟疑了一会儿。
「不客气,你要管吃管喝啊,我找你去我朋友面前显摆的时候你也不能说有
事忙,还有啊,不能假戏真做,我看上别人了你要无条件消失,不能纠缠我。」
那头的声音轻松了很多,甚至浅浅的笑了一声,低沉悦耳的笑声光速传过来,
小魔的心都被他给笑酥了。
好像当真是遇上了爱情。
那时,以为爱情不过一场呼啸来去游戏的小魔并不知道,有一句话这样说:
爱情,是最伤的一种遇见。
方亦城真他妈是个完美的男人- 他永远风度翩翩,永远迷人微笑。小魔总是
上蹿下跳,他在一边护着,偶尔她一个趔趄,他一定伸手扶住,温声对她说,
「小心点。」
顾烟为什么不要他啊?这个问句在舌尖滚来滚去几十遍,好几次顾烟站在她
面前她差点脱口而出。4还好没问。
那个猪头拼了老命巴结的梁飞凡,就那样简简单单的坐着,都散发着秒杀的
气息。王者啊!不过么,方亦城和他的差距不在这里。
顾烟对谁都是懒懒散散爱理不理的样子,唯独对那个梁飞凡,眼神流转间都
会滞一滞。而梁飞凡看着别人时,是以神的目光俯视着,冰冷,无情。可是一看
向顾烟,柔情就像那句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那个什么情。
那样铺天盖地的爱意,要么甜蜜的淹没顾烟,要么洪水一样冲走一切敌人,
方哥哥,我还真是救了你一命。小魔暗自得意。
可是那只杯子,捏碎了她的心。
玻璃扎进方亦城的手,小魔的心流血了。
「你有神经病啊!」她哭骂,捏着他的手。
方亦城掏出车钥匙,眼神冰冷,一言不发。
她不放心他,拉开车门急忙坐上去。方亦城根本不管她,或者说,根本看不
到她。
等在顾烟的楼下,车里柔柔的放着萨克斯吹的音乐,方亦城的手指一下下和
着节拍敲,眼神里的迷茫追忆看的小魔心里一阵阵的发紧,那首曲子她也听过,
很多年前的经典,《等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看着顾烟和梁飞凡拥吻,幸福缠绵的气息连远远在车里的他们都闻到。方亦
城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手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车里的羊毛毯上,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小魔愣愣的看着,忽然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借酒消愁,多么恶俗的情节。
小魔觉得可耻的羞愧,这样恶俗的情节自己还能配合,真的是……犯贱。
「方亦城……哎!你住哪里呀……」她无奈的摇着他,小烟小烟,人家都不
要你了,喊个屁啊!
时间很晚了,小魔只好带他回她住的地方。
方亦城的酒品真的算是极好的,也不大吼大叫,也不四处吐的一塌糊涂,只
是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嘴里不断念叨着让她心烦的字眼。
回到家把他放倒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他皱着眉睡过去,脸有些红,看上去不
怎么舒服。小魔想了想,端来水给他擦拭一下好了,他必定是那种微微洁癖的干
净男人,睡梦里也觉得没有洗漱不好过。
这是小魔第一次服侍一个男人,拿着温毛巾擦拭他的脸,往下,他坚毅性感
的下巴,解开他的衬衫,硬邦邦的都是肌肉,上面有很多伤口,他平时看上去温
文尔雅,脱了衣服——猛男一个啊!
小魔脸红了,草草的给他擦拭了一下,扣好他的衣服。他的手却忽然伸过来,
一把扯住她,她重心不稳,「咚」一声摔倒在他身上。
他的眼睛雪亮,没有半点醉意,神色很是慌张,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一声声的
唤:「小烟,小烟……小烟……」
他执着认真的受伤表情是一剂毒,小魔很不幸的中毒了,毒入五脏,无药可
解。
「是,是……亦城,」她的手抚上他俊朗的眉眼,「我是你的小烟。」
「不要再叫了……我就在这里,在你眼前,亦城,你看呀……」她妩媚婉转
的声音刻入方亦城那夜的回忆里。
他的眼里漫天漫地的卷起癫狂的风暴,压抑已久的情绪被酒精和她的迎合舔
开了一个口子,于是,风暴来临。
方亦城很急切,裤子褪到膝盖,撩起她的裙子,连她的衣服都没脱光就直直
的冲了进来,小魔是初次,痛的嘶嘶的倒吸凉气,下面好像活生生的被撕成了两
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能是她皱眉的神态像某人,方亦城的眼里有了一丝的
清明,急急的打住,俯下身柔柔的吻她,低声在她耳边问,「很痛是不是?」
小魔勉强从牙关挤出几个字,「你、说、呢?」
方亦城温柔的笑了,咬住她的下巴,一点点的舔,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扰的小魔意乱情迷。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此刻在她体内,虽然很痛,可是,他们
此刻是一体的。
他解开自己的衬衫,滚烫的坚硬肌肉隔着她薄薄的T恤摩擦,他缓缓的动,
没入她身体的坚硬暧昧的在她柔软的地方亲昵的摩擦着,她渐渐的不觉得疼,一
种酸胀的感觉从他们结合的地方扩散至全身,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四
溅的感觉,全身的敏感细胞都涌向那个脆弱的地方,他的每一个微弱的叹气都无
限的被放大……
她越发的湿润,两个人结合的地方有了暧昧的液体声,他不再满足于浅浅的
顶着她摩擦,往后一退,再狠狠的冲进来,热而烫的东西呼啸着塞进去,感觉就
像一个高温的塞子,一下下打入身体里。小魔的眼泪一下子出来,「啊呃……啊
呃……啊呃……」她被一下下的冲撞撞的失声,他的爆发力委实的惊人,前一秒
还温柔似水的揉弄,这会变成了猛兽,架起她的双腿狂猛的□起来。
她羞涩的打不开,他把自己从她身体里抽出来,拖着她的两条腿把她拖到床
边,上半身还在床上,下身被他捧起,大手抓着她的两瓣臀肉,精壮的腰挤进她
的双腿之间,手一用力,她被抬起向他撞去,他昂扬的怒龙慢慢的滋声进入她的
体内。
几乎是他全部进入插到底的同时,她曼声细吟着哆嗦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
呼啦冲上他的勃发,她的体内越发的温热湿润。方亦城笑的邪气十足,拉紧她的
身体,他自己不动,往下拉开她,再送上来,同时自己往斜下方深深的一撞,小
魔哪里经受过这个,没有几下就死去活来的哭喊,「亦城……啊……啊呃……亦
城……」
方亦城变身恶魔,「不够是不是?」他推拉的距离更为长,插的更为深入,
直直的顶到她甬道尽头。小魔的脑海里一片白光,已经记不清有多久,只觉得下
一秒自己就要死去了,死在这个男人的身下。
她再一次死死的绞住他粗大的凶器,呻吟着颤抖,温热的肉一波波的咬在他
的敏感上。方亦城终于闭着眼昂起头,下身抵住她,深深的射在她的体内。
小魔像濒死的鱼类,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缺氧的感觉像脑袋里有东西在
搅拌。她的力气还没有稍微恢复,刚刚消软在她身体里的某物又灼热的坚硬起来,
「不要……」她微弱无力的低喃。方亦城哪里听得见,扯着她的臀把她拉了下床,
小魔上身摔在了地上,下身还和他连着。方亦城孔武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抱在怀里上下剧烈的抛,她没力气哭喊了,缩着自己紧裹着他,一下下的哼哼,
被他抱着顶在墙壁上插的死去活来。
那一夜,方亦城变成小魔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过量的酒和激情,方亦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陌生的房间里,他一个人
躺在床上,□的身体应该经过了擦拭,可是他是一个成熟的男子,知道发生了什
么。「只是,她是谁?怎么在他模糊而癫狂的记忆里,好像是……小烟……
「醒了啊?」小魔推门进来,巧笑嫣然。他看到她时猛然黯淡的眼神,像一
把钝钝的匕首捅入她的心。
方亦城沉默的坐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漱。」他想了想,对她说。
小魔呵呵的笑。
他衣装整齐的出来,小魔在饭桌上忙活着,看他出来,大呼小叫的雀跃,
「方亦城,你真是个衣架子哎,呐,这套衣服是我上一任老公留下来的,可是他
穿着根本没有你好看哎!」
方亦城礼貌的浅浅的笑着。「吃饭吃饭!」小魔塞给他筷子方亦城接过,
又搁下,「小魔,近期抽个空出来,我要去拜访你的父母。」
小魔舀汤的手微微一抖,诧异的瞪他,「方亦城!你不是这么玩不起吧?要
我对你负责?逼婚啊?」
方亦城取过她手里的汤匙,稳稳的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他的语气
很温和,「我做的事情,我会负责的。只是,」他低下头,眼神悠远,「你不要
嫌弃我就好。」
小魔满不在乎的大声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不嫌弃你!我小魔是谁啊,能
要你这个二手货!」
方亦城没有生气,无奈的笑笑。
「再说了,跟我419的多了去了,人人都要娶我,我不满世界的逃婚啊?」
方亦城半信半疑,迟疑了一会,「这些都是你的从前,我不去管。但我必须
为我的行为负责。」
「靠!不就是喝醉了上了床嘛,方亦城你哪个朝代来的啊?」小魔很沮丧的
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至于吧——早知道就不要勾引你了!」
方亦城彻底的沉思。
小魔自顾自的大吃大喝,两人之间的平静被方亦城的手机铃声打破。
「老大啊你去哪里了啊,我昨天到现在至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李岩很
幽怨。
「说。」方亦城看了看小魔,她还是两耳不闻的在啃着一只又大又油的鸡腿。
「出任务啊,你回来吧!还有五个小时就出发,老头就差发通缉令找你了,
你来的时候皮绷紧点。」
方亦城笑了一声,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回过身来,他为难的和小魔解释,
「队里有任务,我要走了。我们——等我回来约个时间再谈。」
小魔不耐烦的挥手,咽下一大口米饭,「滚吧滚吧。」
门被咔哒一声轻轻的带上,小魔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嘴里大口大口的
吞咽食物,她要把这桌菜都吃光。
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睡过,凝视他熟睡的俊颜,心里一阵阵的发甜。妈妈的,
真是犯贱了。
清晨她蹑手蹑脚的下床,忍着酸痛不适出门,先给他买了一套衣服,又去附
近的小菜场买菜,回来一样一样细致的烹饪。
他在她的床上熟睡,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心里满满当当的幸福,方亦
城,最好你永远不要醒。小魔偷笑着,有些恶毒的想。
可是他还是醒了,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方亦城,用讶异失望的眼神粉碎了她
的幻想,他变回了那个心里只有顾烟的方亦城。
最后一口汤灌进肚子里,在嗓子眼那里咕嘟了一下,好像就不下去了。肚子
撑得发痛,胃都突出来了,一丝丝的痛,然后感染了心脏,心也跟着抽痛。
小魔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哇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方亦城,你为什么不是可以吃的东西呢?我要是能把当初闯入我心的那个你
吐出来该多好?当做没见过,多好。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一经遇见就再不能割舍的,只是大多数人一生都没有
遇到,就以为不存在。
好想好想做那些没有遇到的人呐,方亦城,如果你不存在,我现在该有多乐。
38、番外之公子如玉(中)
方亦城果然再次出现的时候,小魔告诉自己,自己也不算十分的贱,因为这
个男人,真的是称得上极品的。
那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写字楼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眼就看到他,穿着
黑色的衬衫,铁灰色的牛仔裤,靠在车门上等着,他的头发有些长,遮的他眉目
深深。
「小魔!」他温和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周围起下班的同事们,嫉妒的眼
神立刻嗖嗖的射来。
假装没看见他的小魔,小小的虚荣心满足,暗自偷笑着转过身来,对他做出
脸「怎么是你」的表情。
「想请你吃顿晚饭,可以么?」他嘴角噙着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魔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定会当场被打雷劈的。人,是不能矫情到这个
地步的。所以从善如流的上车。
吃饭的地方很远,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到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
进门,是个小巧玲珑的四合院。方亦城领着推开正门进去,进间布置的很是温馨
的屋子。小魔暗自的打量四周,疑惑的问他:「为什么只有张桌子?里不是餐馆
么?」
方亦城替拉开沉重的梨木椅子,示意坐下。
「里原来是晚清个王爷的别院,后来清朝灭亡,那位王爷远走海外,就把里
送给他的厨子。那位大厨几代手艺相传,到代,就在里开家私房菜馆。每只做桌
的生意。」
他不骄不躁的着,边给倒杯茶,古色古香的环境下,方亦城好像回到他本该
属于的年代,穿着白色的长袍打马而过,踏碎地的芳心……小魔乱七八糟的想象
着,莞尔笑。
「——」小魔微侧着头,压低声音,「腐败?」
方亦城愣,随即笑开来。情不自禁的伸手推推的额头,「胡什么!父亲和家
的主人有交情,特意提前预定,带来尝个新鲜的。」
「呐!我可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别想用家的什么赫赫威名来吓。」
小魔喝口菊花茶,清甜的滋味里,舒心的笑下。看在方亦城的眼里,竟然阵
恍惚。
他清咳声,尴尬而坚定的开口,「小魔,关于上次的事,们得好好的谈谈。
不能骗,的心里还有顾烟,个中原委和没有关系,所以不能因为个委屈。还
是那个立场,只要不嫌弃。「他的眼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看的小魔阵阵的火
大。
心里还有顾烟?人家眼里都没有,更何况是心!方亦城,你怎么比我还贱呢?!
小魔觉得自己,找到十六七岁时不服任何人事物的叛逆心态。季小魔,比不
过个已经人和心都在别人身上的子?
不信。
「不嫌弃的话,你就怎样?和我交往,还是要娶我?」
方亦城平和的:「随你。」
温和的语气听在小魔的耳里,就好像针催化剂。她心里那只叫倔强的怪兽张
牙舞爪的爬出来。
「方亦城,不如我们打个赌。」她微笑着,把他心如死水随便折腾的神色尽
收眼底,顿时小宇宙熊熊的燃烧起来,「一年为期,我赌年之后不再死心塌地的
爱顾烟。」
方亦城「哦」了一声,仿佛是有兴趣,笑语宴宴,「赌注呢?」
「我还没想好,这样吧,要是你输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输了,也一也样。」
方亦城很是欣赏个孩子的洒脱干脆,伸出手,笑着逗,「击掌为盟?」
小魔信心满满的和他三击掌。方亦城眼里的笑意看的她心里小火苗乱窜,戏
谑的笑,「其实还可以顺带和下个小赌。」
方亦城见笑的不怀好意,也温温的笑起来,「?」
「方亦城,赌注是foronenight,赌顾烟深爱梁飞凡。」
方亦城愣住,随即不动声色的笑。
「这个赌——输赢好像我都不吃亏。」他在美国多年见多识广,小小的调戏,
他哪里能看在眼里。反倒是小魔,他玩味的笑,引的立刻想起那晚,他是如何的
……不吃亏。
小魔的脸红,方亦城看的有趣,端着杯子笑意深深。
那时的方亦城,还以为爱情是口深深的井,掉下去,要么在井底双宿双栖,
要么独自老死。他没有想到,个叫小魔的可爱的孩子,竟然从上面抛根绳子给仰
望等死的他。
所以爱情,真的有千百种样子。
从夏入秋,是最美妙的过程。躁动渐渐褪去,浮华渐渐褪去,而肃杀又远远
未曾到来,整个城市都弥漫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连道路两旁的梧桐,都优雅
的抖落身的疲惫。
方亦城的心,就在个秋的沦陷。
等到某个傍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多少没有梦见和想起那个他以为必
定终身不忘的人时,他恐惧。就好像,样心心念念以为藏在贴身口袋里的东西,
忽然不翼而飞。
那时小魔半跪在茶几前切橙子,刀有些钝,前后拉锯着往下切,笨笨的动作
有些稚气的可爱。方亦城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心里片凉意。
「哎呀!」小魔忽然惨叫声,捂着手指惊慌的直起身子。正在沉思的方亦城
连忙过去,拉起的手看,个深深的口子,拉开五厘米左右,鲜血正在往外涌。
他忽然就觉得很生气,捏着的手指怒喝:「小心!多大还划伤手!」
小魔委屈的看着他,慢慢的落泪。方亦城懵,抽张纸巾捂着的伤口,尴尬的
立在身旁。
「对不起……」他呐呐的开口,的眼泪却掉的更凶。
方亦城心头热,把把揽入怀里,「……不好。不要哭。小魔,不哭……」他
低着头慢慢的哄着,看着哭红的小鼻子,觉得分外的可爱。
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两个人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小魔的衣服已经全都四分
五裂的躺在地上,方亦城的衬衫上扣子全体不见,裤子褪到腿弯,欲望的头部已
经陷入的紧窄柔软。
是的紧致箍痛他,他才意识到,他竟然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个不是顾烟的孩
子赤裸相拥。小魔也痛,他的粗大炙热撑的痛的直咬下唇,可是他停下来,就忍
不住伸手绕到他的臀上,柔柔的捏着他精瘦的臀肉,同时引着自己的身体往上。
火一下子又被点燃。
他把的双腿掰成M字型,压在的她胸前,这样的姿势更突出他要的地方,方
便他酣畅淋漓的进出。
到后来小魔的声音都带哭意,不知道已经缩着喷发几次,他还只是呼吸微微
有些喘,甚至比开始时更为粗大张狂。
「方亦城……」小魔伸手挠他的脖子,留下道道的红印,却不知更刺激他,
下子被他撞得魂飞魄散,哀叫连连。
「乖……叫亦城……叫!」他个深深的顶弄,一下子又到临界,软绵绵的哼
着,自动自发的往上迎接他,他偏偏时停下来,占着,转着圈磨着,就是不给痛
快击。
小魔难受的呜咽,睁着迷蒙的眼委委屈屈的屈服,「亦城——恩……」他往
后退开,再口气狠狠的堵进来,空虚之后下子全数涨满的感觉,让她尖叫着泄身。
那夜,小魔充分领教人面兽心个成语。翩翩公子哪里是温润如玉的,明明是
……如兽。
有句至理名言仿佛是么的,人的□,通往人的心。
小魔边感叹真理啊真理,边在本本上搜索蜜月旅行的最佳去处。
好多地方想去,犹豫不决。可是问方亦城他反正来来去去就几句话,「行。」
「你做主。」「喜欢就好。」
「要去埃及掘金字塔!」小魔放本本,爬上他的膝盖,气鼓鼓的。
方亦城放下手里的文件,疑惑的看着。
「方亦城,个小样儿是不是觉着是求着结婚,所以特委屈啊?」小魔捏着他
的脸,狠狠的问。
方亦城笑着喊冤枉,「明明是我求着你结婚,你不觉得委屈我就谢谢地。婚
礼的事想怎么样都随,恩?」
两个人几个月相处的顺风顺水,期间方亦城的父亲病倒,小魔乖巧的前前后
后的伺候,老人看在眼里很是满意。而方亦城,答应某个婚期在即的人,他也要
尽力的幸福,哪怕只是为幸福给看。所以小魔在某个有着温暖星光的夜晚提议结
婚,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况且,他也真的觉得,小魔个孩子,很不错。
「恩什么恩!不恩!」小魔张牙舞爪的搂着他顿啃,又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
的看,笑的傻乎乎的,「方亦城,长得真好看。」
「呃,」方亦城擦擦脸上的口水,犹犹豫豫半,「……算是夸我吗?」
小魔认真的头。两个人笑成团。
闹着闹着他的呼吸就粗,手也渐渐的不规矩起来。小魔半推半就的娇嗔:
「不要在里呀……」
「为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嘶哑。
小魔边挺着胸配合他的揉弄,边红着小脸困难的呼吸:「因为……辱没斯文
……」
方亦城忍不住笑出声,抓着她的小细腰往上提,空开一段距离解开裤子。小
魔怕下子坐下去伤他,连忙伸手扶着对准,顺着他的手劲扭着腰慢慢的吞没他。
体内的充实,结实饱满的感觉从下面路蔓延至心脏,再酥麻理智。的呻吟声
越来越大,按着他的肩主动的上上下下飞快的骑。方亦城解开的衬衫,把的内衣
扯,脸凑上去又是磨蹭又是咬,小魔湿的更厉害,上下移动间带出的水沿在他的
大腿上,亮晶晶的片。
后来玩的越来越疯,方亦城把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扫,将已经半昏迷的趴着放
在上面,他从后面拉开的双腿,冲几十下,觉得姿势不够深。又把翻过来,他提
着的臀往上,自己斜往下狠狠的插,细声媚语的求饶也不管用,他的体力BT的
好,最长的次,射射停停足足折腾整夜。
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书房回到卧室,路上吊他身上,下身含着他的巨大,
沿路软着嗓子不断的呻吟。方亦城到个时候就特别的兽性,步步的故意走的很重,
随着他步伐的震动不知道泄几次。最后又在床上折腾半个多小时,终于,他兴致
勃勃的按着她,抵到最深处尽情的射进去。
39、番外之公子如玉(下)
婚姻登记所的门缓缓关上,拎着包的工作人员们成群结队笑笑的回家。小魔
蹲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的。气愤他的失约,焦急他的毫无
音讯。可是最担心的,是他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今上午是他最后次的升职考察,
好那边结束他们就在里会和登记结婚的,可是人家都下班,他还是没有出现。
霓虹灯又亮,夜色渐张狂。
季小魔失魂落魄的走在冰冷刺骨的风里,抖着手遍遍的给方亦城打电话。心
底深处掠过个可怕的想法,方亦城要是真有个好歹,也不要活。念闪过,惊得手
机都掉地上。却原来,自己已经到般非他不可的地步。
李岩的电话在时救星般的打来,小魔急疯,时才想起来下午就该打电话问其
他人的。
「老大回来没有?!」
听李岩凝重焦急的声音,小魔的腿都软,颤着声问:「他……去哪里?」
「中午和他刚出来,顾烟爸爸找他,他去去就来的,可是后来纪南给打电话,
是他在疗养院遇上梁飞凡,两个人动手,情况很不乐观。刚刚赶过来,医院已经
被梁飞凡的人围,得确定老大在不在里面才能找人冲进去啊!」李岩很着急的口
气嚷嚷,嚷的季小魔的心片冰凉。
方亦城,果真比还贱。
李岩挂电话等小魔过来,不会儿,就看见医院门口层又层的黑衣人墙闪开条
路,几辆车缓缓的开出来。他看到其中的辆里,坐着那个手机怎么也打不通的小
人,旁边开车的人仿佛恰好句什么,便侧过脸去,这个交错里,恰好没看见树下
站着的他。
可是李岩,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人眼里射向他的冷光。
他上车追上去,刚发动便被四辆车围上来堵住,李岩使劲浑身解数冲出包围,
载着纪南的那辆车却早已不知踪影。
他咬牙,把警灯拍上车顶亮着,拉响警报器,光明正大风驰电掣的往前直冲。
可是方亦城的军用吉普就在时冲出来,没头没脑的差撞上他的车,然后拐个
大弯,加速开走。李岩愣,调转车头就要追,就在时,医院门口辆出租车停下来,
门开,走下来的是小魔。
「嫂子,上车!」李岩探出车窗大喊。可是季小魔好像是腿脚不方便的样子,
慢慢吞吞步步的踱过来。
「老大刚走,车开的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们就追上去。」
「不用。」小魔伸手拔车钥匙。李岩诧异的看着,无力的靠在座位上,对着
他苦笑连连。
「让他去死好。」
人常常都,去死好。可要是来真的,谁又舍得。所以面对直挺挺躺在病床上
的方亦城,小魔下子便哭。气话的,他干什么真的愣愣的就真的往路边撞!
幸好,除撞上方向盘的左手轻微骨裂,其他的都是皮肉伤。他的头受震荡,
所以小魔和李岩赶到的时候,他还在昏睡。
方非池是第个接到电话赶来的,此时和医生详谈完毕,走进病房来。看见小
魔立在床边掉眼泪,他拍拍的肩安慰。「
小魔听个死字,立马不哭,大眼睛含着泪,狠狠的瞪方非池眼。方非池立马
闭嘴,拍着李岩的肩出去,留他们两个独处。
方亦城终于悠悠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微微转头恍恍惚惚的喊:「小
魔……」
为准确无误的声,季小魔决定原谅个罪该万死的家伙。
其实有时候人心软就是么回莫名其妙的事情,明明知道样很犯贱很不对,可
就是怯懦的假装糊涂——好吧好吧,不和计较。谁让我爱你呢。
李岩每都来医院,可是连几看着脸色都不怎么好。方亦城出车祸的那晚,纪
南后来来过,和李岩两个人在楼梯间里会儿话,似乎是吵架的,因为走的时候小
魔正好遇到,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方亦城的伤势很快的恢复,人却越发的消瘦。梁飞凡对方家的打击,似乎真
的是惨绝人寰的。
小魔其他的不懂,可是方非池那么个吊儿郎当的人都忽然的正色起来,可见
场仗的残酷。
小魔以为经历的是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哪里知道,主战场不见硝烟,不代
表周边战场也歌舞升平。
早上李岩抱着手臂被子弹擦伤的纪南急匆匆的来医院,正在包扎的时候,铁
青着脸的容岩赶到。本来抓着李岩胳膊龇牙咧嘴喊痛撒娇的纪南,下子没声音。
任由医生摆布。
容岩言不发的看着医生包扎完毕,随后上前把揪住李岩的领口,狠狠的个左
勾拳过去。李岩猛的摔在地上,皱皱眉,没有什么,也没有还手。
「你要是保护不她,就滚远。」容岩傲然的看着地上的人,眼里除不屑还有
浓厚的杀气。
李岩擦擦破掉的嘴角,坦然的道歉,「次是疏忽。」他在给手下下命令的时
候并没有想到,和他们的人对抗的是纪家的人。所以连累小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以至于最后受误伤。
容岩冷冷的哼声,拉起纪南就要走。纪南皱着眉不肯,甩开他的手,跑到李
岩身边蹲下,细声细语的问他怎么样。
小魔把幕看在眼里,对眼前个眉眼间已经片荒凉的容二公子产生无比的同情。
回到方亦城的病房,他正从二楼的窗户看着楼下,小魔看,原来转眼功夫,
容岩和李岩已经到外面正式单练。纪南捧着受伤的手臂焦急的站在边,帮着哪边
都不是。
容岩和李岩打的难分难解,方亦城隔空冷静的指指戳戳,为小魔讲解招式。
小魔不耐烦的挥开他,「激动什么啊?争风吃醋没见过啊?回床上躺着去!」
方亦城想起那自己和梁飞凡战,愧疚的低头,乖乖的躺回床上去。
「明天出院。」方亦城忽然对给他擦手的小魔说,「我们去登记么?」
「不去。」
「哦。」
方亦城很平静,低着头继续看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臂。小魔见他真的没反应,
气呼呼的把毛巾往脸盆里甩,抱着手坐在沙发上,瞪着他。
「过来。」方亦城冲招手,却只招来个大白眼。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掀开被
子下床,坐到旁边,没受伤的那只手搂着往怀里带。
「干嘛啦!」小魔不爽的反抗他,又怕弄伤他的手,只能象征性的挥舞两下。
方亦城把搂在怀里,长舒口气,「好久没抱抱你了。」
小魔哼声,扭过头去。
「原来的时候,是怕我自己心里太满,委屈你了。现在呢,是怕经过方家和
梁飞凡的一战,会失去我名利和地位,我也还是怕委屈你。」他亲亲嘟着的小嘴,
在耳边轻轻的说。
小魔被他后个「委屈」的心花怒放,怎么,他的意思是,现在,他心里已经
空,为腾出地方?
「所以直不敢拿着个问你,小魔,嫁给好不好?」他笑的有顽皮,手里的钻
戒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暖的耀眼,耀的小魔的泪刷刷的滚下来。
「不嫁不嫁不嫁……」小魔边哭边嚷嚷,伸出手到他面前,「看什么看!还
不给我戴上!」
方亦城早已习惯严重的口是心非,低头温柔的亲亲,把戒指套在的无名指上。
「方太太,好美。」
「废话!」
远远的纪南焦急的劝架声做背景,方亦城和季小魔甜蜜的拥在起,十指交握。
三个人的爱情里,退出的那个也不定要孤独终老吧?爱情,有着千百种的样
子。错过的,也许恰恰正是不合适的。
所以方先生方太太此时对楼下的三人纠结成团的想法是:小样儿们,慢慢熬
吧!
40、甜蜜的特别番外
「先生,顾明珠小姐来,她要见您。」
梁飞凡放下手里的文件,想想,低声的问身后站着的C:「烟小姐现在在哪
里?」
C即刻用通话器和阿虎交谈几句,回复梁飞凡:「在书房,今没出来过。」
梁飞凡头,沉声对等候他命令的佣人:「把顾明珠带过来,当心着,别惊动
烟小姐。」
「是。」佣人应声,退出去。
顾明珠不会儿就进来,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见梁飞凡也没有打招呼,只
是从包里拿个信封出来,丢在桌上,「顾烟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谢谢。」
「不客气。」顾明珠微微笑笑,转身走。就只是来送个东西的,没有其他的
事情。
可是走到门口,还是停下来,迟疑会儿,微侧过身子,不自然的发问:「顾
烟……她还好么?」
梁飞凡对此都没有感到意外,微笑着向头,肯定的:「非常好。」
「那就好。谢谢。」顾明珠仿佛是松口气,转过来对他笑笑,开门出去。
梁飞凡默默的想会儿,拿起通知书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各种各样的书丢地,顾烟正蹲在墙角,头埋在膝盖上,静静地,不
知道是不是在哭。自从来以后,梁飞凡好几次看到过样的场景,可是每次看到,
还是会很心疼。
听到他的脚步声,顾烟抬起头,看见是他,抿着嘴微微笑笑。
梁飞凡在身边蹲下,微笑着看着,把手里的通知书给。大红的通知书好像刺
伤顾烟的眼,神色凄惶起来,飞快的拿过通知书下子远远的扔开。
「怎么?」梁飞凡温柔的问。顾烟半没有话,他耐心的等着。
「我……不想去。」终于低声的开口。其实,是不能去。那所学校,在和某
人约定好起白头到老的那座城市。
梁飞凡不以为意的笑,「好,不去。那你想去哪座学校?告诉我。」他轻轻
摸摸的头发,柔声问。
顾烟咬着唇,眼眶里蒙层雾气,「哪里……哪里都可以的吗?」
梁飞凡微笑着,肯定的头。
顾烟困惑的看着他,不懂,个对千般柔情万般包容的子,是从哪里忽然冒出
来的?之前对梁飞凡三个字的印象,只限于他高大英俊的形象和之骄子的身份。
可是那场噩梦醒来,他就忽然在身边。陪着伤心,陪着安静。就好像他们已
经熟识多年,无需语言。
「想好么?」梁飞凡和缓的问。顾烟听着他磁性的声音,无缘无故的就哭。
滴眼泪掉下去,梁飞凡的心上就好像划开道口子。过好久还只是哭,梁飞凡
叹口气,伸手把小小的搂过来,轻轻抱搁在怀里,拍着的背轻轻的哄。顾烟呆呆
的靠着他的胸口,肆意的哭到嗓子哑掉。
「不要哭。想怎么样都告诉。顾烟,有在,想怎么样都可以。」他素来冷酷
的眉眼柔和成最温吞的画,安静的午后有风微微的吹动窗帘,阳光就跳跳的在地
板上游戏,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片温馨,墙角搂着的那对年轻,跳进时光的空格般,
成为甜蜜的细小回忆。
开学的前一天,顾烟在自己房里收拾要带去学校的衣物行李。梁飞凡敲敲门
走进来,倚在的梳妆台上,微笑着看胡乱的收拾,「还是想要住宿舍?」
顾烟的动作个停顿,抬头看看他,「不……可以吗?」
梁飞凡被可怜兮兮的眼神击中,酥的动都不想动,他对笑笑,:「随你高兴。
想住校就先住着,什么时候不愿住,告诉我,再接你回来。好不好?「
顾烟默然头,继续东件西件的往箱子里塞衣服。梁飞凡看会儿,实在是忍俊
不禁。懒懒的走过去,把她箱子里的衣服都倒在床上。亲自动手件件的叠好,再
分门别类的放进行李箱。
他动作很快,俨然有些军队的利落之风在里面。顾烟时恍惚,想起某个也有
着俊朗侧脸的少年,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梁飞凡把夏秋两季的衣服整理出来,叠好放进箱子里,布料容易皱的统统卷
起来,整齐的排列在最上方。「厚衣服先放在里,等到气冷给送过去,好不好?」
他盖上箱子,转脸看到立在那里愣愣的掉眼泪,心里顿时抽。
「怎么了?」他低柔的声音引的顾烟哭的更凶。梁飞凡无奈的搂进怀,「小
姑娘出去念书好像都是要哭下的?好好……乖……」
「不哭……乖,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去接你,好不好?」他双手捧着的小脸,
擦着的眼泪,柔声的开玩笑。顾烟不话,低头自动自发的埋进他的怀抱,小手圈
着他的腰,伏在他胸前下下的抽泣。
这一抱,梁飞凡就在静静的夜里心甜如蜜。
开学那梁飞凡亲自送她去。
打着迎接新生名号的学长们,在签到处看到长发飘飘出水芙蓉的小师妹,一
个个都殷勤的迎上来,「师妹,哪个班的?的行李呢?师兄们帮拿啊!」
顾烟淡淡的笑,指指身后不远处停着的路虎,梁飞凡正靠着车门在打电话,
看见望过来,他微笑着向摆摆手。
顿时鸟兽群散。师兄们纷纷唏嘘不已,原来,世上还真的是有佳偶成么的。
一个上午梁飞凡忙前忙后的办手续扛行李。到顾烟分到的宿舍,他后背的衣
服已经全湿。顾烟拿着脸盆进卫生间打水,拧干毛巾递给他,「喏,擦擦。」
梁飞凡摊摊黑漆漆的手,笑着微微前倾身子,顾烟愣下,红着脸,一下下的
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宿舍里的成员陆陆续续的到齐。竟然四个都是本地的孩子。顾烟觉得大有亲
切感,很快便和们打成片。
下午新生们有系列的活动安排,梁飞凡带着顾烟去吃个饭,把她送回学校,
他自己回公司去。
顾烟回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孩子都在收拾东西,叽叽喳喳的拿着彼此的化
妆品和衣服什么的比。顾烟默默的走进去,在桌子前坐会儿觉得无聊,站起来把
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收拾。
到梁宅之后,切事情都是梁飞凡为准备好的,所以当室友问起衣服的牌子和
价格时,脸的茫然。
「哇!顾烟,你的化妆品好高级!」个室友拿着的乳液夸张的喊出来。顾烟
以为是赞美,于是微笑着:「带了两瓶,这瓶送给你好。」
宿舍里一阵静默。
拿着乳液的孩子呐呐的把东西放下,呵呵的笑,「不用不用,你真大方。」
顾烟以为,也是赞美。
如果个长相清秀气质孤傲的孩子出现,身后跟着个看就是极品的朋友,并且
对呵护备至。而那个孩子又不怎么愿意搭理人,并且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从小优
良的生活环境。会不会讨厌?
顾烟宿舍三个孩子的答案是:非常。
晚上顾烟洗完澡,在水池前洗衣服时,也明白个问题的答案。倒太多的洗衣
粉,正在顽强的和满水池滑不溜楸的泡泡斗争。个室友酸溜溜的站在身后开口:
「学校每个月给每个人的用水量都是固定的,超过可就要分摊到下个学期的舍费
上的。顾烟这么个用法,我们其他人很吃亏的。」
顾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格的人,几军训的累人,宿舍的气氛压抑,早就不
高兴,哪里能容得别人么挑衅。
「皮夹在桌上,要多少钱自己拿。」关水龙头,把洗半的衣服湿淋淋的拿出
来,稍稍拧干往垃圾桶里扔,甩甩长发,优雅的走。
于是,宿舍里更加的排挤她。
军训的第四。
站军姿的顾烟躺在床上,脚上阵阵的疼。明明很累很困,可闭上眼就是怎么
都睡不着,翻几个身,床铺咯吱咯吱的阵响,下铺立刻传来不满的嘟囔声。
顾烟立刻僵直身子默默的躺着。宿舍里又陷入宁静。好会儿,还是觉得难受。
于是翻身下床,尽量的轻手轻脚。可是踩到最后阶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滑下
去。
声闷响,宿舍里有睡的浅的,轻声的问:「顾烟,你怎么了?」
顾烟忍着脚上的疼,淡淡的回答:「不小心……摔着。」
不知哪张床上冒出尖刻的声音:「到底是大小姐,连单人床都睡不惯。」
顾烟被堵的哑口无言,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到抽屉里拿手机,开门出去。
站在走廊上,顾烟吹会儿风,还是觉得委屈。红着眼眶拨串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顾烟捂着听筒听着,那头梁飞凡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入睡。
「吵醒你啦?」顾烟很歉疚,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忽然很想和他话。
梁飞凡愣愣的看着花板,当下觉得如梦如幻,是第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半
才沉声的答:「没关系。怎么了?」
「我……脚疼。」顾烟想半,找个理由出来。他那边顿时没有回音,「梁飞
凡?」顾烟轻声的唤他的名字。
「唔,我在。你乖乖待在宿舍,二十分钟后到。」
顾烟无语。
不知道的情况,路上他都不敢挂电话,顾烟听着他悉悉索索穿衣服,下楼,
开车门关车门。两个人时无话,就听着对方的声音,觉得,恩,心安。
陪着梁飞凡匆匆赶到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和能最短时间内到齐的所有领导。
拎着大串钥匙的凶宿管穿着滑稽的睡衣,不过顾烟时候可笑不出来。看着高
大挺拔的身影步步的靠近,站在走廊上的有些懵,梁飞凡远远的看见的神色,连
忙请其他人止步。
「你伤着哪里?」他摸摸的脸,柔声的问。不答,他就蹲下来看的脚。
顾烟时之间觉得自己简直是无理取闹,呐呐的往后退步。梁飞凡初步检查没
什么事,送口气。
「是不是不喜欢军训?让他们停好不好?」他看出来是小姑娘的心情不好,
以为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累着,于是细声细语的问。
顾烟摇摇头。
走廊里时寂静无声,顾烟有些任性的不吭声,梁飞凡无比耐心的等着,身后
那帮领导莫名其妙的看着。
梁飞凡把些来跟着的人报上来的消息在脑里过滤遍,隐约的猜中可能是宿舍
里住的不舒心。看着眉眼间微微流露的委屈,他心里阵阵的不适。
人在他梁飞凡身边,他怎么可能容得谁还给委屈受?!
他低声安慰等下,接着转身和等着的领导交谈几句,会儿人就都散。梁飞凡
把带下去,两个人坐进宿舍前面的车子里。
顾烟被他的沉默等待的软化,终于,后半夜的时候,吞吞吐吐的告诉他,宿
舍里的人觉得娇气,不想住儿。
「那,我们换所学校?」梁飞凡摸摸的刘海,柔声的问。
「不用。……我就想回去住。」顾烟低着头,声音细细的。
梁飞凡如闻籁,刚才——回去。
「好,」偏进车窗的月色里,他的眉眼清俊如神话里的仙,「我们回去。」
后来顾烟渐渐的放开,把些来的事情件件的讲给梁飞凡听,不过是大学生活
初始的新鲜,小孩儿之间可笑的小九九。可的认真,梁飞凡听的比任何桩开发案
都仔细。
不知不觉蒙蒙的亮,有早跑的学生起床,看着车里的,都投来好奇的眼神。
顾烟打个哈欠,「上去换衣服,待会……还是去军训还是回家?」不确定的
问,因为他昨晚似乎是过的,不愿意的话,他可以停军训。
「随你,」梁飞凡笑意深深,手伸出去顺顺的长发,「顾烟,我在的身边,
只要告诉我想怎么样,不用问我应该怎么样。懂吗?」
顾烟眼里还是纯纯的不安,低着头想会儿,小声的问:「怎么样都可以吗?」
「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要怎样都可以。」梁飞凡笃定的回答,语气带难
得的傲。
顾烟抿抿唇,「那……我不要军训,我要跟你回去。累,不喜欢站整,也不
喜欢晒太阳。还有喊口号,好傻。还有迷彩服,很热很不舒服。不要住宿舍,她
们三个好讨厌。」
的手指在椅垫上不安的画圈圈,到底还是底气不足的。
「好。」
梁飞凡看着可爱的小模样,只个字。
于是,一个好字就拉开后面顾烟无穷无尽的任性。
顾烟进屋换衣服时,室友们已经起来。看见进来,都是漠然的飘过,然后在
卫生间里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顾烟不高兴。换衣服就开始收拾东西。
几声敲门声,宿管阿姨进来,看们几个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就让开。
宿管阿姨的身后,八个穿着统服装的佣分成两排走进来,顾烟看脸都认识,
都是梁宅的。
「烟小姐!」八个人齐齐的对顾烟问好。顾烟默然的头。
接下来佣人们明确的分工开始做事,两个人收拾顾烟的衣柜,两个人收拾书
桌,两个人收拾床铺,两个人左右的站在顾烟身侧,给她肩上手上轻轻的按着。
顾烟端着盅梁宅新鲜煲好带来的血燕,浅浅的口口尝,嘴角微微的翘起来。
唔,梁飞凡,好幼稚啊!
她的室友早就无语,迅速的洗漱完毕,匆匆的出门去操场准备军训。
宿舍的大门口停着豪华车队,辆接着辆眼望不到头。开学那送顾烟来的那个
帅气子等在车旁,被校长和众领导包围着,散发着王者的气息。批批的同学默默
的从场景里经过,讨论着军训忽然被取消的原因。
顾烟怡怡然众星拱月的下楼,经过三个面色扭曲默默站立的室友,阵快意袭
上心头。她心里直梗着的道栅栏,忽然就被近乎炫耀的幼稚幕冲开。
原来,宠爱就是个样子的。
一步步的从台阶上下去,就好像,一步步的走出扭曲荒唐的悲剧年。步步的
走进的宿命。梁飞凡仰着脸微笑着看着她,他正在等她,如他说过的那样,只要
她要,只要他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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